墨老的声音像冰冷的石块砸在汤剑心上:“你…在找…什么?”
汤剑瘫坐在灰白粉末堆里,咳嗽得撕心裂肺,浑身污秽颤抖。
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墨老身后那片五彩斑斓的剧毒废渣堆,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沾满污垢的手指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指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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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老的声音不高,平静得像在问“今天天气如何”,却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冰坨,狠狠砸在汤剑狂跳的心脏上!
“你…在找…什么?”
废料场内粘稠的死寂被这声音撕裂。五彩斑斓的剧毒微光在堆积的垃圾上无声闪烁,如同无数只窥视的、冰冷的眼睛。汤剑瘫坐在冰冷泥泞的地上,后背紧贴着那堆被他搅得一片狼藉、散发着浓烈腥臭和粉尘的灰白粉末。
他低着头,身体因为剧烈的咳嗽和“痛苦”而持续颤抖,破烂的袖口掩着口鼻,每一次抽噎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口。墨老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针,钉在他身上,穿透了污秽的衣衫,似乎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找什么?还能找什么?当然是那块能救“小祖宗”命的破石头!可这话能说吗?
汤剑的脑子在巨大的压力和恐惧下疯狂运转,几乎要冒烟!汗水混合着脸上的污秽、粉尘和泪水,流进嘴角,带来咸涩和腥臭的怪味。识海中那只濒死的“小祖宗”传来的微弱渴望意念,此刻如同绝望的哀鸣,刺激着他紧绷的神经。
不能认!绝对不能认!一旦被这深不可测的老头知道他对那空间晶石的渴望,下场绝对比扔进废料场喂毒虫还惨!
必须转移注意力!必须制造更大的混乱!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电光石火之间!汤剑的视线,如同被磁石吸引,猛地扫过墨老佝偻身影后方!
那是废料场的深处!靠近黑石矮墙的角落,堆积着一座比其他废渣堆更庞大、色彩也更“绚丽”的小山!
那是由各种炼丹废渣混合而成的恐怖存在!粘稠如同烂泥的浆糊状物质呈现出令人作呕的紫黑、墨绿、暗红等驳杂颜色,表面布满了如同脓疮般破裂的气泡,不断释放出淡紫色、惨绿色、甚至带着点点荧光的毒烟!一股比混合毒瘴更浓郁百倍、混合了尸体腐败、劣质丹药甜腥、以及某种强烈刺激性酸气的恶臭,如同实质的毒浪,从那里一波波扩散开来,连空气都仿佛被腐蚀得滋滋作响!
那是炼丹废料的核心区!是剧毒中的剧毒!死亡中的死亡!
汤剑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那片色彩斑斓的死亡之地,瞳孔深处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决绝!
就是它了!
“嗬…嗬嗬…”
他喉咙里猛地发出一串如同破风箱抽气般的、怪异而嘶哑的嗬嗬声!仿佛被剧烈的咳嗽和某种极致的愤怒堵住了气管!
紧接着,他如同被踩了尾巴的野兽,猛地抬起了头!
那张沾满暗绿色污秽、灰白粉末、汗水和泪水的脸,在灰败的天光下扭曲得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眼中布满了狰狞的血丝和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他沾满了污垢和枯星草腐败汁液的左手,不再捂着胸口,而是猛地抬起,食指如同淬了毒的匕首,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狠厉,狠狠地、笔直地指向墨老身后那片五彩斑斓的剧毒废渣堆!
“咳…咳咳…呕…”他一边剧烈地干呕,一边用尽全身力气,从嘶哑的喉咙里挤出破碎而充满怨毒的嘶吼,声音如同砂纸刮擦着生锈的铁皮:
“赵…赵老狗!你…不得好死!想…想毒死老子?!老子…老子跟你拼了!!”
他吼得声嘶力竭,唾沫星子混合着污秽喷溅出来,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绝望”而剧烈地摇晃着,仿佛随时会暴起扑过去!
“老子…砸了…你这…毒窝!!”
吼声未落,汤剑如同彻底癫狂!他猛地抓起身边那把锈迹斑斑的金属“打狗棒”,不顾一切地抡了起来!目标——赫然是离他最近的一堆相对“温和”的炼器废渣!
他根本不去看墨老!仿佛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老头根本不存在!他所有的“仇恨”和“疯狂”,都倾泻在了那个远在柴火院的赵管事和眼前这片代表“迫害”的废料场上!
“我砸!砸死你们这些害人精!!”
锈蚀的金属棍带着破风声,狠狠砸在那堆蜂窝状的黑色矿渣上!
轰!哗啦——!
一声闷响伴随着无数碎渣崩飞的刺耳噪音!
坚硬的矿渣被砸得四分五裂!灼热的粉尘混合着狂暴的火毒气息瞬间炸开!如同点燃了一小片微型火山!暗红色的火星四处飞溅!一股灼热的气浪裹挟着刺鼻的硫磺味和剧毒粉尘,猛地扩散开来!
这突如其来的疯狂举动和爆炸般的动静,如同在死寂的毒潭里投入了一颗巨石!
整个废料场似乎都被惊动了!
“嗡——!”
“嘶嘶嘶——!”
“咔嚓!”
各种尖锐、混乱、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瞬间爆发!
左侧那堆粘稠的炼丹废渣,如同被惊扰的毒液沼泽,表面剧烈地翻滚起来!更多的气泡破裂,释放出更浓郁的、色彩斑斓的剧毒烟雾!一股股粘稠的、如同活物般的浆糊流淌下来,所过之处,连坚硬的岩石都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右侧堆积的废弃阵盘碎片和法器残骸,几块本就闪烁不定的符文猛地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随即如同短路般炸开!细碎的电弧如同失控的银蛇,在废料堆间疯狂乱窜!发出噼啪的爆响!一块锋利的飞剑碎片被爆炸的冲击波掀飞,带着凄厉的尖啸,擦着汤剑的头顶飞过,狠狠钉进他身后的黑石矮墙,深入半尺!
“沙沙沙…沙沙沙…”
更远处,那些堆积着腐烂妖兽骸骨的角落,无数细密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爬行声如同潮水般响起!之前被汤剑身上恶臭惊退的紫黑色硬壳甲虫,此刻如同被激怒的蜂群,密密麻麻地从骸骨缝隙中涌出!它们振翅飞起,发出尖锐刺耳的嘶鸣,汇成一片令人胆寒的紫黑色虫云,在剧毒的烟雾和混乱的能量流中疯狂盘旋!
五彩斑斓的毒烟瞬间变得更加浓郁,如同翻滚的毒瘴之海!混乱的电流、飞溅的碎渣、嘶鸣的毒虫、流淌的腐蚀浆糊…整个废料场在汤剑这“疯狂”的一棍之下,彻底变成了一座沸腾的、充满死亡陷阱的炼狱!
汤剑首当其冲!
狂暴的气浪混合着灼热的硫磺粉尘和剧毒烟雾,如同重锤般狠狠撞在他身上!将他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直接掀飞出去!
“噗通!”
他重重摔在几丈外一片粘稠的、颜色如同烂泥的炼丹废渣边缘!后背狠狠砸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眼前金星乱冒,一口腥甜涌上喉咙,又被他死死咽了回去!灼热的粉尘呛入肺腑,火辣辣地疼,带着强烈的麻痹感!裸露的皮肤被飞溅的细小矿渣划出数道血痕!
更要命的是,他摔落的位置,离那流淌下来的粘稠腐蚀浆糊,只有不到一尺!那股混合着甜腻腥臭的致命气息,几乎贴着他的鼻尖!
剧痛!窒息!死亡的阴影瞬间将他吞没!
然而,在这极致的混乱和痛苦中,汤剑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深处,却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冷静!
成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越乱越好!越危险越好!只有彻底搅浑这潭水,让这废料场变成真正的死亡旋涡,才有可能让墨老那冰冷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才有可能在混乱中找到那一线生机!
他挣扎着,用沾满污秽的胳膊撑起上半身,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向废料场的入口!
他倒要看看,在这片沸腾的剧毒炼狱里,这位深不可测的墨老…会如何应对?!
剧毒的炼狱在汤剑那一棍之下彻底沸腾!
五彩斑斓的毒烟如同被激怒的凶兽,翻滚着、咆哮着,瞬间吞噬了大半个废料场!紫黑色硬壳甲虫汇成的虫云,发出刺破耳膜的尖锐嘶鸣,如同死亡的协奏曲,在混乱的能量乱流和腐蚀浆糊散发的甜腻腥臭中疯狂盘旋!废弃阵盘炸裂的电弧如同失控的银蛇,在废料堆间噼啪乱窜,每一次闪烁都照亮一片狼藉和死亡!
汤剑摔在冰冷坚硬的地上,后背的撞击让他眼前发黑,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一口腥甜涌到喉咙口又被他死死咽下。灼热的硫磺粉尘和狂暴的火毒气息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肺腑!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带来火辣辣的剧痛和强烈的麻痹感,仿佛吸进了烧红的炭块!
更要命的是,他摔落的位置!半边身子几乎陷在粘稠冰冷的泥泞里,而前方不到一尺,就是那片从炼丹废渣堆流淌下来的、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的腐蚀浆糊!那股混合着尸体腐败和劣质丹药甜腥的致命恶臭,如同实质的毒蛇,紧紧缠绕着他的口鼻!浆糊表面破裂的气泡释放出淡紫色的毒烟,丝丝缕缕地飘向他裸露的皮肤,带来一阵阵细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刺痒!
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巨网,瞬间收紧!
汤剑挣扎着,用沾满污秽和灰白粉末的胳膊死死撑起上半身,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嗬嗬的喘息。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几乎要瞪裂的眼眶,死死盯向废料场的入口!
他拼上性命制造这场混乱,就是为了这一刻!他要看看,这深不可测的墨老,在这片连虚空水母幼体都本能畏惧的剧毒炼狱里,会如何反应?是出手镇压?是拂袖离去?还是…被这混乱波及?!
然而——
当他的目光穿透翻滚的毒瘴和混乱的流光,落在入口处时,一股比吸入火毒粉尘更刺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全身的血液!
墨老依旧站在那里。
佝偻着背,拄着那根磨得油亮的木拐杖。洗得发白的灰布道袍在翻涌的毒瘴气浪中微微拂动,却纤尘不染。花白稀疏的头发下,那张布满深刻皱纹的脸,如同干涸千年的河床,没有任何波澜。那双浑浊无光的眼睛,半睁半闭,透过沸腾的五彩毒烟、盘旋的紫黑虫云、乱窜的致命电弧…平静地、毫无情绪地…落在了汤剑身上。
他就像站在炼狱边缘的一块礁石。任凭周围怒涛汹涌、毒火焚天、虫豸嘶鸣,却连衣角都没有动一下。那浑浊的目光,穿透了混乱,穿透了毒瘴,穿透了汤剑狼狈污秽的表象,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洞悉一切的冰冷,仿佛在看着一只跌入沸水、徒劳挣扎的蚂蚁。
没有出手。没有离开。甚至…连一丝惊讶或厌恶都没有!
汤剑心中那点侥幸和疯狂,如同被冰水浇透的炭火,瞬间熄灭!只剩下彻骨的冰冷和绝望!
这老头…根本不在乎!这足以让普通杂役瞬间毙命十次的剧毒炼狱,在他眼中,恐怕如同孩童嬉闹的泥坑,不值一哂!自己拼尽全力的表演和制造混乱,在他面前,就像一个蹩脚小丑最拙劣的滑稽戏!
他看穿了!他一定早就看穿了自己在粉末堆里搅动是为了掩盖什么!他站在这里,就是要看自己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就是要看着自己在这绝望的炼狱里…一点点被毒死、被腐蚀、被虫群啃噬!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被彻底玩弄的屈辱,如同毒藤般缠绕上汤剑的心脏!他死死咬住牙关,牙龈几乎渗出血来!握着那根锈蚀金属棍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指甲深深嵌进冰冷的金属锈迹里!
不能死!绝不能死在这里!
求生的本能如同火山般爆发,压倒了恐惧和屈辱!他猛地一扭身体,不顾后背撕裂般的剧痛,手脚并用,如同一条濒死的泥鳅,拼命地向后蹭!远离那片流淌的腐蚀浆糊!
嘶啦!
他破烂的裤腿被一根尖锐的废弃飞剑断口划开,冰冷的金属擦着小腿皮肤掠过,带起一道火辣辣的痛感!差一点!只差一点就被割断了脚筋!
“嗡嗡嗡——!”
头顶,那团被混乱彻底激怒的紫黑色虫云,如同找到了宣泄口!尖锐的嘶鸣声陡然拔高!如同无数根钢针狠狠扎进耳膜!它们放弃了在毒烟中无意义的盘旋,猛地调转方向,汇成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紫黑色洪流,带着一股冰冷嗜血的恶意,朝着下方那个制造混乱的“罪魁祸首”——汤剑,疯狂俯冲下来!
虫未至,那股混合着金属锈蚀和某种腐败气息的腥风已经扑面而来!每一只甲虫都张开着细小的、闪烁着寒光的口器!
汤剑瞳孔骤缩!完了!
他此刻姿势狼狈,半身陷在泥泞里,连站起来都做不到!更别说抵挡这遮天蔽日的虫云!手里的金属棍在虫群面前如同牙签!
就在这千钧一发、虫云即将扑到汤剑头顶的刹那!
笃。
一声轻微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木拐杖点地声,在混乱的噪音中,清晰地传入了汤剑的耳中。
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
随着这声轻响——
嗡!
一股无形无质、却厚重如同山岳般的奇异力量,以墨老所立之处为中心,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瞬间扩散开来!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璀璨夺目的光芒。
但就在这股力量扩散开来的瞬间!
汤剑感觉整个废料场内狂暴混乱的能量乱流、四处飞溅的剧毒粉尘、甚至那翻滚的五彩毒烟…都极其明显地…凝滞了一瞬!
如同奔流的洪水撞上了无形的堤坝!
而那只差毫厘就要将汤剑吞没的紫黑色虫云洪流,更是如同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滑不留手的叹息之墙!
“噼里啪啦——!”
一阵密集如炒豆般的清脆爆响!
俯冲在最前面的数十只紫黑色硬壳甲虫,毫无征兆地、身体猛地向内塌陷、爆裂!坚硬的甲壳如同脆弱的琉璃般粉碎!暗绿色的浆液混合着细碎的甲壳碎片,如同下了一场微型毒雨,淅淅沥沥地洒落在汤剑周围的泥泞里!
后面的虫群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俯冲的势头骤然一滞!尖锐的嘶鸣声变成了惊恐混乱的嗡鸣!它们如同遇到了天敌,本能地疯狂振翅,想要逃离这片区域!
盘旋在废料场上空的虫云瞬间溃散!残余的甲虫如同没头的苍蝇,在混乱的能量和毒烟中四散飞逃,很快消失在堆积如山的垃圾后面。
与此同时,那沸腾翻滚的五彩毒烟,似乎也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压制,翻滚的势头明显减弱。四处乱窜的电弧噼啪闪烁了几下,也如同耗尽了能量般黯淡下去。流淌的腐蚀浆糊似乎也减缓了速度。
整个废料场,虽然依旧毒瘴弥漫、死气沉沉,但那股沸腾的、仿佛要毁灭一切的狂暴混乱,却在墨老那一声轻描淡写的拐杖点地和无形力量扩散下,被强行…按了下去!
如同沸水被投入了冰块,虽然还在冒泡,但已不再翻滚。
汤剑僵在原地,保持着向后蹭的狼狈姿势,浑身沾满泥泞和污秽,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惊愕和后怕!他看着地上那摊爆裂的虫尸和暗绿色浆液,又猛地抬头看向入口处那个佝偻的身影,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是什么手段?!言出法随?还是…更高层次的力量压制?!
墨老依旧平静地站在那里,浑浊的目光穿过逐渐平息的毒瘴,落在汤剑身上。那目光依旧冰冷,毫无波澜,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掸去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灰尘。
他缓缓抬起枯瘦的手。
汤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要动手了?!
然而,墨老的手只是对着汤剑的方向,极其随意地…凌空一抓。
一股无形而柔和的力量瞬间包裹了汤剑的身体!
汤剑只感觉身体一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托起,紧接着一股柔和却沛然莫御的力量传来,裹挟着他,如同丢垃圾一般,轻飘飘地凌空飞起,划过一个弧线!
噗通!
汤剑重重摔在废料场入口之外、远离那片黑石矮墙的冰冷硬土地上!距离他刚才瘫坐的灰白色粉末堆,足有十几丈远!虽然摔得七荤八素,浑身骨头都快散了架,但总算离开了那片致命的炼狱!
他挣扎着撑起身体,咳出几口带着硫磺味的黑灰,惊魂未定地回头看向废料场内。
墨老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入口的阴影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那堆被汤剑疯狂搅动过的灰白色粉末,依旧狼藉地堆在那里,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和粉尘气息。粉末深处,那块暗沉的黑色晶石,被彻底掩埋,连同那微弱的空间波动,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废料场内,毒瘴依旧弥漫,死寂重新笼罩,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混乱和墨老那神鬼莫测的手段,都只是汤剑在剧痛和窒息下产生的幻觉。
但地上爆裂的虫尸和身上火辣辣的疼痛,都在提醒他刚才的一切真实无比。
汤剑瘫在冰冷的硬土地上,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肺腑的灼痛。他看着紧闭的废料场入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污秽和灰白粉末、空空如也的双手。
屈辱!后怕!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冰冷清醒!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刚才被墨老那无形力量“扔”出来时,有什么东西从他那破烂的衣襟里掉了出来,落在身边的尘土里。
那是一个…极其简陋的、用粗糙树皮和草茎捆扎成的小包?只有婴儿拳头大小,散发着一股极其微弱的、带着草木清气的药香。
汤剑瞳孔微缩!
这东西…绝不是他的!
他猛地抬头,再次看向墨老消失的方向,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惊疑和难以置信!
这老东西…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