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队,你……没事吧?”
派出所值班员是听见了严相旬的声音才匆匆跑过来。严相旬险些站不稳,他一手扶着墙,一手拿着手机,脸色苍白。
“我没事。”严相旬捂着胸口,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心突突地跳着快跳到了嗓子眼,似乎真中了神秘人的话,给他吓出了心脏病。值班员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真的没事吗?”
严相旬点了两下头,指着里边的走廊,“你快把人喊回来,里边出事了。”
“啊?”值班员好奇的往走廊那边走,被严相旬抓住了衣角。
“别去看,你承受不住的。”
“那……”
“把他们叫回来,快!”
-
办案区没有摄像头,只允许内部人员进入。派出所周末一共有两个值班员,据第一个值班员口供,他的同事,也就是第二个值班员和他商量好轮流值班,轮到第一个值班员值班时,第二个值班员回到办案区去休息了。
若不是严相旬发现了,谁都不知道走廊尽头的办公室上吊着个死人。
值班员叫刘青,性别男,无父无母是个孤儿,认了派出所刑侦队队长做师父,一直跟着师父干,没什么能力才来当个普普通通的值班员。
刘青在所里兢兢业业,没得罪过什么人,很多同事对他几乎没什么印象,他性格比较内向,不怎么爱和人说话,每次上下班都是一个人。
走廊尽头的办公室是他师父的办公室,他师父是个不讲卫生的人,经常让他帮忙打扫下办公室,里边又脏又乱,开着空调任由放了几周的泡面味弥漫,刘青每次都要扫上好几个小时。
法医鉴定,杀死他的凶器是一把刀,凶手用这把刀割开了他的眼皮,把他的眼睛剜了出来,鲜血喷涌而出,在办公室流了一地,等到刘青失血过多休克后,凶手再把办公室的门牌号取了下来,把他的领带扯下来,挂在固定门牌号的钉子上,打个结,把刘青吊上去。
如果他的眼睛没有被挖掉,大多数人会以为,刘青是自杀的。
一整套杀人流程一个凶手不可能做得到,至少需要两个,不然不能营造出刘青上吊的假象。
第一个值班员说,当天所有人都出去了,魏兰被关在拘留所里,只有两个人来看望魏兰,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女孩。值班员碍于规矩,让她们在等候区等待。
有人去看过等候区,那儿空无一人。
好在大厅门口安装了摄像头。
摄像拍到确实有这么两个人进入等候区,过了会值班员睡着了,两个从等候区走了出来,女人看见睡着的值班员直接离开了,而那个小女孩居然大着胆子推开了办案区的栅栏门。
“你说,一个小女孩心理究竟是多变态,用刀把刘青的眼睛挖出来,再把他吊到门框上?”
“她看着最多只有十岁左右的样子,不可能做得到。”
严相旬被人扶到座椅上缓了会,屋里开了暖气,一股一股的热流洒到身上,吹得他想睡觉。
室内多了好几个人,沈小武是在他走神的时候进来的,他站在他旁边,摸着他温温的额头,问值班员:“他怎么了?”
“严队好像被吓着了。”
“吓着了?”沈小武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他锤了两下严相旬的胸口,嘲笑着他,“你还记得在沣河那会,粘在两具像麻花一样的尸体不?那时我看见给我吓了一跳,你却说那是小儿科。要我说这才是小儿科,挖个眼睛瞅给你吓得,脸都白了。”
“……”严相旬揉了揉眉心,沈小武咋咋呼呼的话闹得他头疼,“把摄像给我看看。”
“发你了。”
严相旬才看了会开头,眼眸黯淡下来,他认识摄像头里边的两个人,女人是师名花……是他大意了,他把师名花来汾州这茬给忘了。小孩是他上次见到的那个机器人女孩。
“说不定真是她杀的。”严相旬指了指视频里的小女孩。
小女孩穿着红裙子,一张娃娃脸面对摄像头镜头,乖巧可爱的很,沈小武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没被吓傻吧?这可是个孩子。”
“她是个机器人。”
“啊?”当场所有人都被震惊了一大跳。
“你怎么知道?”
“我在景湖见过她,还有这个女人是师名花,她是魏兰的老板,这个小女孩管魏兰叫'妈妈'。”严相旬拿出手机,点开与神秘人的聊天记录,“最近我老是被这人骚扰,技术那边又查不到什么,我和这个人聊了没多久,套了点话,这个隐秘账号背后是个很大的团队,我觉得刘青的死和他们有很大关系。”
沈小武接过手机,往上边翻。
“他们威胁你啊?你怎么不和我说?”
“没什么可说的。”
“我现在就叫人把师名花抓过来!”
“是请。”严相旬在“请”字上拖着长尾音,“她最多有嫌疑,又没有证据指认她杀人,把她请过来配合我们调查。在魏兰家里搜出来的刀我觉得很可疑,先别急着定罪,再查查魏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