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内侍脸色苍白,不安的说,“奴才刚才去找那乐师,刚到他的住房门口,就听到他在里面惨叫。奴才赶紧推门进去,就见一个黑衣蒙面人,举刀刺杀了他。那蒙面人看到我,本来还要对我动手。幸亏奴才反应快,赶紧跑出来,呼喊救命。几个千牛卫过来了,那蒙面人才逃跑,奴才才捡回了一条命。”
“怎,怎么会这样。”武后脸色惊慌,神色之中,也充斥着几分惊慌不安。
那内侍又继续说,“而今,整个皇宫紧闭,千牛卫,御林军都在四处盘查可疑人员。”
李秋寒看了一眼那内侍,忙问道,“敢问,那个乐师是哪里人?”
武后说,“那个乐师是倭国人,之前,一批倭国使团来我们大唐,他因为吹奏尺八出色,就被皇上恩准留下了。”
“看样子,这幕后凶手,是担心我们通过这个倭国乐师,顺藤摸瓜,查到他了。”李秋寒一手捻动着额前的一缕发丝,若有所思,轻轻说,“如果是这样,那这个乐师,想必和这幕后真凶,也一定是有千丝万缕的关联的。”
“这个乐师在这里无亲无故,他怎么会和这幕后真凶有什么关联。”
武后好奇的看了看李秋寒,随后又说,“而且,我更加好奇,皇宫里出入盘查都是非常严密的,这个幕后真凶,究竟是怎么混进来的。”
“皇后,此事要是深究起来,就太复杂了。要知道,虽然各个宫门都有严密把守,但是,却也很难保证有疏忽之时。而且宫中人员庞杂,有时候也很难做到精准的登记造册。而这些漏洞,就能给那贼人混入宫中,造成可乘之机。”
对于这些,武后自然是认可的。
虽然说,皇宫守备森严,但也难以保证做到不让一只苍蝇进来。
否则,历史上,又怎么会发生那么多贼人混入宫中杀人的事情发生。
正所谓,百密一疏,当是如此。
李秋寒当下跪下参拜,“皇后,小臣恳请即刻去查看乐师被杀的现场。也许,能找到蛛丝马迹,说不定能追查出真凶。”
这会儿,武后倒也不好去阻拦,犹豫了一下,说,“好,让云儿陪你去吧。宫中眼杂,顺道有个照应。”
李秋寒明白武后的意思,但他也没多说什么。
当下,令狐云儿就和李秋寒一并出去了。
离开太液池后,令狐云儿忍不住开口,看着李秋寒说,“李郎君,今日皇后所言,你说如何想的?”
李秋寒明白令狐云儿所言,但他不能明说,只能装糊涂,说,“令狐舍人,小陈不懂你说的那件事情?”
“装糊涂,就是,就是说我们俩……”令狐云儿话到嘴边,没再往下说,而是死死盯着李秋寒的脸,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李秋寒知道是躲不掉了,连忙拱手施礼,说,“令狐舍人,多谢你的抬爱。但,小臣自认为地位卑贱,配不上你,所以,对不起了。”
“你……”听到李秋寒如此干脆的拒绝,这让令狐云儿非常的不爽。
尽管,她也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
令狐云儿心有不甘,看了一眼他,酸溜溜的说,“我知道,你心里念叨的,恐怕还是你的李宗主吧?”
“令狐舍人,小臣不懂你说什么。”李秋寒轻轻笑了笑,忙说道。
“不懂,李秋寒,我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令狐云儿轻哼了一声,说,“你是不是以为,你喜欢的这个李宗主,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子。如果你这么想,那你就是大错特错了。李秋寒,我告诉你,她可比你想象的要有城府的多。人家把你们所有人都骗的团团转,而你们却还都什么不知道呢。”
“是吗?”李秋寒闻言,故作吃惊,忙问道,“那我倒想求教一下,令狐舍人,李宗主都骗我们什么了?”
“她,她……”话到嘴边,令狐云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捂着嘴,支吾着说,“反正,反正她肯定比你们想的复杂的多。李郎君,有些事情,我看你还是自己去问她吧。”
话说着,她赶紧加快了步伐先前走去,不敢和李秋寒直视了。
望着她的背影,李秋寒只是轻笑着。
估计,令狐云儿自己都没想到,李秋寒远远比她想象的知道的要多的多。
乐师们,一般都住在西内苑的教坊里。
而这个被行刺的乐师,也是住在那里。
李秋寒和令狐云儿来到教坊里的时候,就见里面除了有大量的千牛卫,金吾卫,甚至刑部,大理寺的差吏也都纷纷赶到了现场。
不过,这倒也难怪。
毕竟,皇宫里出现这等凶杀案,自然非同小可。
李秋寒和令狐云儿进来后,一眼就看到一个人正蹲在一具尸首跟前,正在仔细的做着检查。
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长孙长风。
他一边检查,一边嘴里念叨着“年龄,三十岁,教坊乐师。致命伤部位,胸口上中刀。伤口上宽下窄,长度九分……”
在他的身旁,则见孙兰馨蹲着,正捧着一个尸格簿子,快速的记录着。
看着这一幕,李秋寒不免轻笑了一声,真没想到,这两人如今竟然配合的如此默契。
孙兰馨这时发现了他们,抬眼看了一眼,吃惊的叫道,“李郎君,令狐舍人,你们怎么来了?”
“说来话长。”李秋寒说,“你们可是查出来,这个乐师……”
长孙长风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李秋寒,说,“他被人一刀毙命,而且刀还是非常常见的横刀。想要排查,恐怕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除此之外,可曾还找出其他信息?”李秋寒盯着长孙长风,急迫的问道。
长孙长风摇摇头,叹口气,无奈的说,“他的住处被人搜查过了,很多东西都没有了。”
“你们有没有找到他吹奏的乐曲尺八。”李秋寒不安的问道。
尽管,他也意识到,恐怕连这个乐器都不会有了。
长孙长风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这意思,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