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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云姝推开房门时,檐角铜铃正被夜风吹得叮当响。

烛火摇曳的室内空无一人,她攥着画轴的手指松了松,不知怎的竟有些发闷。

方才在正厅分明是她亲口说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礼不合”,可现下望着案几上凉透的茶盏,倒像是被谁往心口塞了团湿棉花。

寒风呼呼地往屋里灌,她裹紧披风站了足有大半个时辰,直到听见瓦片轻响。

玄色衣角翻飞间,顾暄已稳稳落在青砖地上。

他发梢还沾着夜露,却先掏出个油纸包递过来:“西街王婆子家的桂花糖蒸栗粉糕,趁热吃点。”

话没说完就噎在喉咙里。

顾暄盯着被塞进怀里的画轴,指尖触到冰凉的玉质轴头时,突然想起那日春拍会上,自己可是花了整整八百两黄金才捧回画仙寻逍遥的真迹。

烛芯“啪”地爆了个灯花。

画轴徐徐展开,凛冽寒意扑面而来。冰棱倒挂在枯树枝头,运河冻成蜿蜒的白练,可那冲天火光却烧得人眼眶发烫——棉垛在烈焰中扭曲成狰狞模样,慈济院的老弱病残像蝼蚁般四散奔逃。而在街角阴影里,几个戴乌纱帽的正与锦袍玉带的富绅举杯谈笑,连衙役腰间佩刀都画得分毫毕现。

“这是……”顾暄喉结滚动,指尖抚过画中官员微眯的三角眼。

他认得冀州知府姚翰左颊那颗黑痣,更认得这铁画银钩的笔锋——月前高价拍得的那幅《游园惊梦图》,牡丹花瓣上停着的蜻蜓,翅膀也是这样将透未透的淡青色。

轴尾朱砂印泥盖着“寻逍遥”三个篆字,艳得像要滴出血来。

“公主与寻逍遥有何渊源?”顾暄话说半截突然咬住舌尖。眼前人广袖垂落露出一截皓腕,腕骨凸起的弧度与画中执笔救火的老妪分毫不差。

难怪那日春拍行掌柜说寻逍遥作画时必要焚香沐浴,原是怕人瞧见女儿身。

卫云姝正往手炉添银丝炭,闻言斜他一眼:“顾大公子揣着明白装糊涂?”

炭火“噼啪”炸开几点火星,映得她眉间花钿愈发明艳,“明日劳烦把这画散出去,再找几个能说会道的托儿——该说什么,公子省得。”

“还得再加点料才行!”顾暄突然拔出腰间匕首。

寒光闪过,殷红血珠溅上画中姚翰的乌纱帽,顺着帽檐淌成一道血痕。

“你!”卫云姝慌忙扯出绢帕按住他伤口,却见这人将染血的帕子往怀里一塞,笑得像偷了腥的猫:“画仙以血为祭的绝笔,可比寻常墨宝金贵百倍。只是……”他凑近半步,檀香混着血腥气萦绕鼻尖,“公主怎么知道段家祖宅东角门有棵歪脖子槐树?”

卫云姝指尖一颤。

前世她随太傅巡察冀州,正是从那棵老槐树下捡到冻僵的段明熙。但这些如何能说?她转身推开雕花窗,夜风卷着雪粒子扑在脸上:“三年前本宫随驾秋狩,曾在冀州驿站歇过脚。”

窗外传来打更声,顾暄望着她单薄的背影,突然解下墨狐大氅披过去。

带着体温的绒毛扫过颈侧,卫云姝刚要推拒,却听他正色道:“南段氏囤棉纵火之事,公主打算如何收场?”

“何须本宫动手?”她抚过画中哭嚎的稚童,“那些捧着寻逍遥画作附庸风雅的公子哥儿,自会替天行道。”

就像前世他们用唾沫星子淹死段明熙那样。

更漏滴到子时,顾暄跃上窗棂时突然回头:“敢问公主,寻逍遥这个名号是如何得来的?”

“母妃说本宫出生那日,太液池的锦鲤都往云朵影子里钻。”卫云姝摩挲着案上未干的画笔,“可惜这逍遥,终究是画里才有。”

雪地上脚印渐远,她望着掌心凝固的血迹,突然想起前世顾暄率玄甲军破城那日,也是这样把染血的战旗披在她肩上。

那时他说什么来着?

“公主想要的清明世道,顾某用十万将士英魂来换。”

……

第二天。

晨光熹微中,佑康茶楼的金漆招牌泛着柔光。跑堂们正踩着梯子,将悬挂在诗壁上的字画小心取下。素白绸布如瀑布般垂落,遮住了整面墙壁。

大堂里渐渐聚起三三两两的学子。着青衫的年轻书生攥着折扇,仰头望着被遮得严严实实的诗壁:“今日既非初一,怎的撤换了所有展品?”

“定是有绝世佳作现世。”旁边戴方巾的同伴压低声音,“上月太子太傅那幅《秋江垂钓图》,可都没能让东家提前撤展。”

议论声随着日头渐高愈发嘈杂。临街的雕花窗棂外,已有好事者踮脚张望。掌柜立在二楼回廊轻叩铜铃,三十六个跑堂齐刷刷拽动绸布四角的丝绦。

素绸如雪片纷扬飘落,露出丈许长的生宣。

墨色山水还泛着未干的潮气,笔触恣意如狂风扫过雪原。最奇的是画卷中段,赫然晕着团暗褐痕迹。

“是血!”前排书生突然踉跄着抓住同伴衣袖,“你们看那墨色山峦间,分明是干涸的血渍!”

满堂哗然中,有个冀州口音陡然拔高:“这画的是慈济堂!檐角缺了块瓦当,门前歪脖子柳树,与我离家时所见分毫不差!”说话的书生面色煞白,指尖悬在画卷某处不住颤抖。

跑堂适时敲响云板,掌柜展开卷轴旁的题跋念道:“腊月廿三,冀州府慈济堂。冻毙者二十七人,焚棉取暖。”

话音未落,画卷突然无风自动,细看才知画纸背面竟用金粉勾勒着密密麻麻的姓名。

“那些是…”靠得最近的学子眯起眼睛,“张王氏、李二狗...像是寻常百姓的名讳?”

二楼雅间传来茶盏碎裂的脆响。

穿织锦裘袍的公子哥儿猛地推开窗棂:“不可能!我父亲月前才奏报冀州航道畅通,哪来的焚棉取暖之说?”

画卷却在此时显出新变化。朝阳穿过窗格投在生宣上,墨色山水竟渐渐转作靛蓝。

跑堂们同时举起铜镜,将光束聚向那团血渍——暗褐痕迹在强光下化作流动的赤色,顺着山势蜿蜒成四个狂草大字:

天灾人祸!

佑康茶楼里寂静无声,青瓷茶盏飘着袅袅白雾。忽听得角落传来低语:“这如何可能?漠北寒灾肆虐,冀州府首当其冲。我邻院新搬来的凌老员外亲口说,他们举家南迁时,冀州府的棉花已涨到二两银一斤了。”

这话像热油溅入水潭,霎时激起议论。

几个穿竹青襕衫的士子围坐在雕花八仙桌旁,其中一人捏着茶盏道:“凌老员外三日前方到京城,如今怕是要涨到三两了罢?”

“二两?”邻座少年郎君攥着折扇的手指发白,“我家书童前日采买,竹纸不过三十文一刀。”

众人正议论间,门外传来苍老叹息:“京城的棉价也涨到七百文了。上月西市口还卖三百文呢。”说话的是茶楼常客孙老丈,此刻正倚在朱漆廊柱下摇头。

穿月白直裰的韦震桓突然拍案:“诸位可曾想过,若冀州府当真棉价飞涨,怎会有人烧棉?”他指尖点着墙上新挂的《寒江钓雪图》,“这画上分明是……”

话音未落,门口铜铃叮当。

但见个九尺大汉跨槛而入,玄色短打裹着虬结筋肉,腰间牛皮鞘里插着三寸短刀。正是龙门镖局的镖师屈广陵。

“烧银子?谁家这般阔气?”这莽汉嗓门震得梁上灰簌簌直落。士子们纷纷侧目——谁不知这莽夫三天两头来茶楼,说是要给家中妹子寻读书郎君。

穿绛紫圆领袍的李公子用折扇掩鼻:“屈镖头,我们在说冀州府烧棉之事。”

“烧棉?”屈广陵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八仙桌上,震得茶盏叮当乱响,“俺刚从冀州府走镖回来,那边棉价才这个数!”他竖起三根胡萝卜似的手指。

“三两?”有人倒吸凉气。

“三百文!”屈广陵瞪圆铜铃大眼,“冀州城南三条街全是卖棉的,白花花堆得比人高!”

李公子冷笑:“凌老员外亲口所言岂能有假?”

“老丈说得不假。”屈广陵抓了把盐水毛豆塞进嘴里,“半月前棉价确实飞涨,可不到三日就被压下去了。有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棉商,愣是开着十间铺子平价卖棉!”

韦震桓突然起身,玉冠上的银丝绦带微微晃动:“若真如此,此人怕是惹上大麻烦了。”他踱到画前,指尖划过画中江心那抹赤红,“诸位细想,其他棉商囤积居奇,偏他反其道而行,如此格格不入,必然招人嫉恨!”

茶博士适时添上滚水,白瓷壶嘴腾起氤氲。穿鸦青道袍的赵生喃喃道:“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正是!”韦震桓折扇“啪“地收拢,“寻常商贾岂会做这赔本买卖?除非……”他忽然噤声,盯着画中那团赤红火苗。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才惊觉那抹朱砂竟似在宣纸上跳动。

屈广陵摸着络腮胡插话:“俺们押镖经过冀州城,亲眼见百姓挤在永丰号前头。那白棉堆得跟小山似的,两个伙计抬秤都抬不动。”

“永丰号?”孙老丈突然插话,“可是城南王家那间绸缎庄?”

“正是!”屈广陵灌了口凉茶,“说来蹊跷,他们东家月前突然把铺面全改成棉行了。”

李公子用银签剔着灯花:“即便如此,三百文也赚不回本钱。听闻今岁棉田十毁七八。”

“所以更蹊跷啊!”屈广陵抹了把胡须上的茶渍,“俺们镖头说,那些棉包上还沾着塞外的雪粒子呢!”

韦震桓猛地转身,腰间玉佩撞在桌角发出脆响:“从漠北运棉入冀州?如今各州府都在封关自保,谁能……”他突然顿住,望着画中垂钓老翁斗笠上的积雪。

茶楼陷入诡异的寂静,唯有铜炉炭火爆出“噼啪”轻响。穿藕荷色比甲的侍女正要添香,却被孙老丈抬手止住。

“老朽听闻。”孙老丈浑浊的眼珠扫过众人,“兵部上月丢了批冬衣。”

“哐当”一声,李公子的茶盏翻在案上,碧色茶汤顺着檀木纹路蜿蜒。赵生盯着那道水痕,突然道:“诸位可记得去岁户部清点库银,少了三十万两。”

“慎言!”韦震桓厉声喝断,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他快步走到屈广陵跟前:“屈镖头方才说,棉包沾着塞外雪粒?”

屈广陵被他盯得发毛,缩了缩脖子:“是...是啊,那棉絮里还夹着枯草屑,像是……”

“像是战马嚼的苜蓿杆?”韦震桓声音发颤。

茶楼外忽起狂风,卷着雪粒子扑在窗棂上沙沙作响。

众人不约而同望向《寒江钓雪图》,画中那点朱砂在烛火映照下,竟似要滴落下来。

佑康茶楼大堂内人头攒动,从冀州府来京求学的书生们挤在画前。

不知是谁突然“咦”了一声,只见一个青衫书生指着画中角落:“你们看这妇人,像不像段府老夫人?”

这话像火星子溅进油锅,顿时炸开议论。另一个书生凑近细看:“台阶上铺的防滑毯,可不就是段府门前的样式!”

“旁边那个戴乌纱帽的…”有人倒吸冷气,“像是姚知府!”

外乡书生听得一头雾水,冀州同乡忙解释:“段氏可是咱们冀州望族,祖上得过御赐匾额的。”众人闻言再细看那幅仓促绘就的画作,越看越觉处处暗藏玄机。

“寒冬腊月怎会起这般大火?”“定是用了火油!”“救慈济院的都是猎户打扮。”“救棉的百姓衣衫破烂。”

七嘴八舌间,有人注意到画上暗红斑驳:“这墨色里掺着血!”

茶楼里霎时静了。突然有个书生哽咽道:“必是画仙呕心沥血之作!”

这话如同往火堆里添柴,年轻书生们个个涨红了脸——百姓受苦他们尚能克制,可若连画仙都为世道呕血,这火气便再压不住了。

角落里,托客适时喊了句:“慈济院烧死的可都是妇孺!”顿时激起千层浪。

书生们你一言我一语,将画中细节扒了个透彻:段府门前的厚毯,老夫人华贵的貂裘,姚知府的官靴,救火百姓的草鞋...每处对比都像在众人心头添把火。

“快看这婴孩!”有人指着画中焦黑屋檐下蜷缩的小人,“怕是活活烧死的。”话音未落,已有书生摔了茶碗。这些平日里吟风弄月的公子哥,此刻却像被激怒的狼群,恨不得立时冲去冀州讨个说法。

茶楼外,青帷马车悄然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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