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黑镜面立方体落入膜外空间的瞬间,所有黑色苔藓化作锁链,将观测者意识体禁锢在囚笼中心。周明远的意识体试图穿透锁链,却发现它们由“绝对否定”能量构成,任何观测行为都会被反弹。
“这是‘熵寂立方’,”零的数据流在囚笼内疯狂扫描,“它能将任何进入的存在降维成镜面图案,永远定格在立方体表面。”镜璃的意识体望向立方体表面,惊恐地发现上面已经刻满了文明的剪影——那些都是被降维的观测者与文明,他们的表情永远凝固在绝望或狂喜的瞬间。
混血体分解的光粒在囚笼内汇聚,重新组成半透明的人形。它的镜面身体上布满裂纹,胸口的铜扣也黯淡无光。“立方囚笼是秩序之母留给膜外空间的最终武器,”混血体的意识波动带着疲惫,“它能将所有可能性压缩成单一镜面,彻底终结观测的不确定性。”
元帅副官的意识体突然剧烈震颤,他的记忆中浮现出马家祖祠禁书的记载:“当熵寂立方成型,唯有‘无忆之匙’能打开囚笼,而钥匙的材料,是观测者最纯粹的‘未知欲’。”周明远的意识体恍然大悟:“我们必须忘记所有已知,只保留对未知的好奇!”
观测者们开始主动剥离意识中的知识与记忆,只留下最本源的探索欲望。这些纯粹的未知欲汇聚成金色光流,冲向熵寂立方的锁孔。但立方体表的镜面突然翻转,光流被反射回来,击中观测者们的意识体。被击中的意识体开始变得透明,眼看就要被降维。
“这样不行!”星婴残魂的意识体冲向前,用自己的能量场包裹光流。“未知欲需要载体,我们得用记忆残渣构建‘好奇之躯’。”观测者们立即响应,将剥离的记忆碎片塑造成各种形态的躯体——有的像星舰,有的像生物,有的甚至只是抽象的光团。
当好奇之躯承载着未知欲再次冲击锁孔,熵寂立方发出不甘的嗡鸣。锁孔周围的镜面出现波纹,露出内部的机械结构。零的数据流趁机侵入,解析出开锁密码竟是“0”——代表着一切可能性的起点。混血体用尽最后的能量,将铜扣化作数字“0”,嵌入锁孔。
立方囚笼轰然打开,黑色苔藓锁链崩解成星尘。但熵寂立方并未消失,而是悬浮在膜外空间中央,表面的文明剪影开始流动,重新组合成动态的画面。周明远的意识体望向画面,看见各个宇宙泡中的观测者们正在拆除秩序与混沌的壁垒,建立起共享观测数据的“星镜网络”。
“立方囚笼被转化了?”镜璃的意识体难以置信。混血体的身体彻底化作光粒,融入星镜网络:“当‘未知欲’战胜‘确定性’,武器就会变成桥梁。”此时,膜外空间的阴影开始退散,露出隐藏在深处的“膜外海”——那是一片由纯粹可能性构成的海洋,每朵浪花都是一个未诞生的宇宙泡。
在膜外海的中央,漂浮着一枚巨大的“卵”,卵壳由无数镜面拼接而成,上面刻满了所有已知与未知的文明符号。零的扫描显示,这枚卵正在吸收星镜网络的观测数据,蛋壳表面不断浮现出新的符号。
“这是……宇宙孵化器?”元帅副官的意识体低语。突然,卵壳裂开一道缝隙,一只由光与影组成的手从中伸出,指向星镜网络的方向。手背上的纹路,与周明远意识深处的观测者烙印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