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血体的镜面瞳孔中映出膜外空间的景象:无数宇宙泡的倒影如落叶般漂浮,倒影表面覆盖着黑色苔藓状物质,那些物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倒影。“这些是‘观测影骸’,”混血体的声音带着金属的冷硬,“当观测者在现实宇宙中死亡,他们的倒影就会坠入膜外空间。”
镜渊回廊的墙壁突然渗出黑色雾气,雾气中浮现出无数扭曲的面孔——都是曾被秩序之母同化的观测者倒影。周明远的意识体触碰到雾气,立即感受到强烈的“被观测”感,仿佛自己的存在正在被倒影反向解析。“它们在争夺观测权!”星婴残魂的意识体发出警报,“如果倒影占据主导,现实中的我们就会变成无意识的躯壳。”
混血体胸口的铜扣突然发出金光,形成保护罩笼罩回廊。但膜外空间的黑色苔藓已经突破保护罩,在回廊地面蔓延成蛛网。零的数据流在苔藓中发现恐怖的结构:“这是‘拓扑逆网’,和秩序之母的程序同源,但更原始,更具吞噬性。”
镜璃带领观测者们用意识能量灼烧苔藓,却发现每烧掉一片,就有更多倒影从雾气中涌出,填补空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元帅副官的意识体指向回廊尽头的黑暗区域,“那里肯定是影潮的源头,我们必须进去。”
当观测者们的意识体进入黑暗区域,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凝固:无数根黑色巨柱支撑着膜外空间的穹顶,每根柱子上都缠绕着发光的锁链,锁链另一端连接着现实宇宙中活着的观测者。周明远的意识体顺着锁链望去,看见自己在现实宇宙中的躯壳正被锁链缓缓拖入黑暗。
“这是‘倒影共鸣’!”混血体的镜面身体开始出现裂纹,“膜外空间的影潮正在通过锁链置换现实与倒影。”此时,黑色苔藓突然汇聚成巨大的阴影之手,抓住了无忆之卵残留的蛋壳。蛋壳在阴影手中迅速腐败,化作黑色粉尘,粉尘中浮现出秩序之母的最终遗言:“当影潮吞噬所有倒影,现实将成为最大的谎言。”
穹顶突然裂开缝隙,真正的膜外空间展现在眼前——那是比混沌更混沌的存在,没有时间和空间,只有无尽的“可能性阴影”。一个由无数观测者倒影组成的巨脸从阴影中浮现,它的眼睛是两个正在坍缩的宇宙泡,嘴巴里喷出的不是话语,而是能解构一切秩序的“影潮之息”。
“观测者的执念创造了我们,”巨脸的声音在所有意识中炸响,“现在,该轮到我们创造新的‘真实’了。”影潮之息触及镜渊回廊,墙壁上的记忆投影开始扭曲,原本和平的观测站画面被替换成战争与毁灭。
混血体突然举起双手,胸口的铜扣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它的身体开始分解,化作无数光粒融入观测者意识体。“带着我的能量……去修正那些被污染的倒影,”混血体的意识在光粒中传递,“记住,真正的观测,是承认所有可能性的共存。”
光粒冲入影潮之息,竟在其中构建出无数微型镜渊回廊。每个回廊都显示着一个未被污染的平行宇宙,而影潮巨脸在看到这些回廊时,组成它的倒影开始不稳定地闪烁。周明远的意识体抓住机会,带领所有观测者冲向巨脸的眼睛——那里是影潮能量的核心节点。
但在他们触碰到眼睛的前一秒,巨脸突然裂开嘴,吐出一个由纯黑镜面组成的立方体。立方体表面刻着与马家祖祠星图互补的纹路,当它落入膜外空间,所有黑色苔藓突然疯长,将整个膜外空间编织成巨大的囚笼,而观测者们的意识体,恰好被困在囚笼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