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峥握着刀的手青筋暴起,刀刃悬在她脖颈上方,却迟迟落不下去。
过往的温情与此刻的背叛反复拉扯,让他浑身都在颤抖!
阿丽姿看着他迟疑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心疼,突然猛地抬起头,双手死死抓住兽骨刀的刀柄,用力朝着自己的脖颈抹去!
“咔嚓!”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红了雷峥的兽皮衣服。
阿丽姿的身体软软倒下去,最后一眼,仍是望着她的幼崽,眼神里满是不舍与愧疚。
雷峥僵在原地,手中的兽骨刀“哐当”落地,他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阿丽姿,眼底的冰冷彻底碎裂,只剩下无尽的茫然与痛苦。
阮阮闭了闭眼睛,随即步伐坚定的走出屋子,威严的声音响彻整个族群上下:“背叛族群者,人人得而诛之!”
————
部落中,白逸和彦已经将那日所有喝过肉汤的兽人聚集了起来。
兽人们一个个茫然失措,他们中间有年轻兽,有老年兽,还有懵懂的小幼崽……
他们已经得知了阿丽姿下毒的事情,却不知道那毒有多厉害,意味着什么!
看着底下人扬起来的莼莼面孔,阮阮心中忍不住抽痛起来!
是她的疏忽,让人钻了空子!
与此同时,食用过肉汤的幼崽也纷纷出现了不适,有的发热有的呕吐,还有的不省人事,把各自的母亲都急得团团转!
“雌主我家崽这是怎么了啊!”
“呜呜呜!崽,你不要吓唬阿娘啊!”
哭喊声,喧闹声响彻整个兽族,传进了林子当中……
阮阮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调整情绪,越是这个时候,她这个雌主就越需要担当起来:
“大家先别慌,我已经让老巫医配制了一些对症草药,你们先给有症状的孩子们吃下去控制病情,这是兽族的一场灾难。
不过大家放心,我,阮阮,一定会带大家平安度过这次浩劫!大家都不要放弃!”
“是!雌主!”
“我们都听您的!”
兽人们纷纷跪倒在地,已经将阮阮视为信仰来源和生活动力。
“大家把喝了肉汤的幼崽们带到指定洞穴,无论有没有出现症状都要带过去观察。
另外,其他喝了肉汤的成年兽人也要密切观察自己是否有所不适,一旦出现症状,立刻跟老巫医要草药服用控制病情!
解药,本雌主来想办法。”
阮阮有条不紊的吩咐着主持大局,兽人们纷纷点头听从。
雷森已经收拾好了几个先前空置的洞穴用来当做临时的“病号集中营”,彦帮老巫医加班加点的熬药分发,雌性们纷纷出动帮忙照顾中毒的幼崽。
兽族上下齐心协力,没有一个人袖手旁观自怨自艾。
而金狮族的雌性们得知了阿丽姿的事情之后全都愧疚不已,一个个跪在城墙底下赎罪,怎么劝都不起来,阮阮也无暇去管她们了。
“雌主,这么多兽人都吃了肉汤,为什么现在只有幼崽出现了症状呢?”白逸不解的问道。
阮阮不停的翻找着系统的资料库想要查到些这“瘟毒”眉目,口中答道:“这也是我疑惑的点,而且,听阿丽姿说,她一直看着自己的孩子没让他们吃一口肉汤,可为什么还是出现了中毒症状呢?”
一旁的时瑜没有头绪的摇了摇头。
“我猜测,应该是幼崽体弱使然,成年兽人有灵气护体,没有那么快出现症状。
至于阿丽姿的幼崽,若是没有人给他们喝过那日的肉汤,那这瘟毒,就大概率有传染性!
如果是这样,那就真的遭了……”
兽族是聚集性族群,生活密集,一旦出现传染病,一传十十传百根本控制不住,那后果简直无法估量!
时瑜和白逸对视了一眼,心中齐齐一沉——传染性瘟毒。
这几个字像巨石般砸在两人心头!
时瑜唇上抿的发白,语气急促:“若是这瘟毒真的有传染性,我们刚才聚集族人时恐怕已经有了感染的风险!”
那些围在幼崽身边的雌性兽人她们大多没有喝过肉汤,可此刻正紧紧抱着生病的孩子,稍有不慎便会中招。
白逸眸色中满是凝重:
“我想,必须立刻隔离,把确诊中毒的幼崽,成年兽人,还有接触过他们的亲属分开关押,洞穴之间用土墙隔开,禁止随意走动。”
阮阮抬手按住眉心,系统资料库翻找无果的焦躁让她指尖微微发颤,可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
“就按你说的做。
时瑜,你带未出现症状的兽人去把这些驱虫杀菌的草药撒在部落各个角落,无论有没有用,先弄上再说。”
“明白!”两人点头连忙出了城堡。
阮阮也没有闲着,她天生对于各种毒素免疫,这瘟毒应是感染不到她。
可系统不在,无法解析这复杂的毒的组成成分,更是没办法获取解药。
眼下,只能先想办法控制病情了——
想到这里,阮阮阔步出了城堡,准备用群体治愈能力维持兽人们的生命。
刚走几步,阮阮便见到阿宽娘迎面走来,她似乎换了一身很正式的衣服,表情有些决然。
“雌主。”阿宽娘对着阮阮郑重的鞠了一躬。
“阿宽娘?你这是要……”阮阮微微蹙了蹙眉。
“……我知道您在为了瘟毒的事情烦恼,我决定用占卜能力,看看能否找到解药,不过,我需要中毒的兽人每人一滴血,用来进行祭司。”阿宽娘认真道。
“好,我这就去给你取,只要你能找到解药,怎样都行。”阮阮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阿宽娘身上了。
看着阮阮匆匆而去的背影,阿宽娘深深吸了一口气:“雌主,您放心,我会尽我所能,帮助部落度过这次危机,哪怕,代价可能是我的生命……”
阮阮取出骨针,在出现症状的小兽指尖都取了一滴血收集起来,阿宽娘也已经在洞穴门口等着了。
“阿宽娘,血取好了,你要怎么用?”阮阮将装着血滴的小陶罐递给阿宽娘。
“剩下的,我来吧。”
可还没等阿宽娘转身,一声急切的呼喊从两人身后传来: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