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三年三月二十四,琉球那霸港外海,十八艘战船劈波斩浪,船帆如同展翅的鲲鹏,在风中呼啸作响。其中两艘盖伦船宛若海上的巨兽,傲然引领航向,船首的铜像威严地凝视着前方。飞剪船轻盈如燕,穿梭于船队之间,传递着指令。九艘福船排列整齐,厚重的船身搭载着无数火炮,仿佛在默默宣示着威严。六艘苍山船在侧翼巡弋,宛如忠诚的卫士。
船队缓缓驶近那霸港,炮口森严可见。水师官兵们身披甲胄,整齐地排列在甲板上,手中的武器闪烁着寒光,眼中流露出无畏与坚定。在主舰上,周壳挺立船首,手持望远镜,凝视着那霸港内繁忙的琉球船只,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冷峻的微笑。
海风呼啸,战旗猎猎,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呐喊助威。舰队如同钢铁洪流,严阵以待,只等一声令下,便将如离弦之箭般直扑那霸港,彻底摧毁琉球的防线,让这个海外之国在明王朝的威严面前颤抖。
当船队冲入那霸港之际,汤克业的脚都扣出了两室一厅。非常意外,两侧的要塞——三重城和屋良坐森城的大炮保持沉默,港口的琉球卫兵们并未抵抗,反而一起发出欢呼声。原来,他们期待已久的大明王师终于来了,而港口的萨摩藩武士小队见势不妙,迅速向琉球都城首里撤退。船队未受阻碍,顺利停靠码头。山本二五的敢死队,英勇无畏,“哇呀也”的怪叫,率先冲上码头的栈桥,冲了个寂寞。汤克严发现了,这些小鬼子,一打架,就会发出怪叫来唬人,肯定经常参加小规模村斗,所造成的后遗症。在短短两刻钟内,俘获一艘日本小船后,敢死营全面控制了那霸港。
汤克严与周壳威风凛凛,率领陆战营、东亚营以及敢死营登陆码头,派出夜不收前出侦察。在港口,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那霸士族的首领,带头迎接大明天军到来。近一个月,舰队一直在海上漂泊,面对有完善防御工事的首里城,汤克严与周壳、龚其胜、赵石三人商讨后决定,先收集小船和打造云梯,全军休整一夜,次日再向8里外的首里进发。
刚在那霸士族首领家住下,突然卫兵来报,大明使者户科给事中杜三策和行人杨抡在外求见,汤胖子突然想起,好像去年,大明是派了使者到琉球,搞什么册封。他还是留了一手,把周壳这个千户顶到前面,别人可是标准官军。李勇官升卫指挥使,自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仙,周壳顺理成章也升职千户。杜三策与杨抡一见到周千户,激动得那是泪流满面。他们月初抵达那霸,喜获萨摩藩的“软禁”,进退不得。当即拍着胸脯,表示要当“带路党”,一起去灭这帮无法无天的倭寇。
周壳立刻询问了那霸的军事力量,结果两人,对此一无所知。最终,那霸士族的首领提供了有用信息,琉球国王有1000人的亲兵卫队,而萨摩藩则有182名士兵。周壳和汤胖子听后大吃一惊,这么多人?会不会弄不过?那霸首领是个人精,看出了天军的犹豫。立即解释道,上国完全无需担忧,大明和日本都是琉球国的宗主国,小小琉球敢对谁动手?萨摩藩的重税政策早失民心,琉球的民众早就期盼他们滚回日本,不可能与大明为敌。大明多年来“倒贴”,还有点点用,你是琉球更喜欢谁?所以当明军登陆,听到的是欢呼声。汤胖子心中却是冷笑不已,正因为这样,大明才视这些藩国为负担,毫无搞头,一旦有事,鬼才出兵相助。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李勇在出发前明确指示,在海外,金山就是大明,必须实行殖民政策,所有藩国一律征税,你大明是个“大傻逼”,只送不收,那我金山来帮你收。不收保护费,我们喝西北风去?
翌日清晨,周壳率领500名水兵登陆,并驻扎于那霸,时刻准备增援,龚其胜则在近海执行警戒任务。与此同时,汤克严和赵石带领300人陆战营、100人东亚营、80人敢死营、以及蔡三的100名海盗组成的“海盗营”,向首里城发起进攻。那霸士族头人的协调下,1000多人的那霸原守军和民夫,扛着30多艘小船和连夜赶制的50多架简易云梯,随殖民军一同出发。
首里城,作为琉球王国的都城,见证了历史的变迁。1406年,巴志推翻了中山王武宁的统治,开启了第一尚氏王朝的序幕。随后,在1416年,巴志攻灭了北山国,1429年又灭掉了南山国,成功统一了琉球本岛。明朝时期,巴志被册封为王,并赐予“尚”姓以及“琉球”国号,标志着琉球王国的正式建立。首里城,作为王国的新都,东西长约400米,南北宽约200米,其城墙由琉球石灰岩砌成,蜿蜒起伏,高达10米,护城河宽达52米,条石垒砌的驳岸坚固陡直,亦被称为筒子河。首里城与那霸港相距8里地,共同构成了琉球王国的辉煌历史。
萨摩藩不仅拥有素质优良的“铁炮”(火绳枪)部队,其士兵的盔甲和刀剑亦是品质卓越。九州的士兵以坚韧不拔着称,号称“九州男儿”。岛津家族的将领们,勤于战术研究,因此萨摩藩的战斗力,在小日本堪称“顶流”。尽管萨摩藩士兵仅有182人,在经验丰富的老将押川横二领导下,镇定自若地坚守待援。昨日,第一时间安排商人,从北边的运天港出发,向九州送去求援信息。至于琉球国王尚丰的亲兵1000人,他们成为吃瓜群众,名义上都是上国,这神仙之间打架,你让我帮谁?无论帮谁?那都是一个死字。他们消极的态度,暗示了更倾向慷慨的大明。这让押川横二怒不可遏,咬碎了后槽牙。
经过侦查,萨摩藩武士全副武装,人人手持铁炮(火绳枪),正面还部署了5门国崩(大炮)。战斗还没打响,汤胖子就退居二线,平时装x可以,真打,还是算了。他毫不犹豫地交出了战场指挥权。赵石年轻气盛,二话不说,距离城墙仅三百步的地方列阵。接着,陆战队的九门曲线炮,又向前推进50步。通过望远镜,判断出对方的“国崩”,与大明虎蹲炮差不多,射程大约150步,顶天200步。曲线炮顶到250步,就是欺负你,你能怎么样?
经过三轮开花弹的精准打击,炮兵耐心地一一摧毁了5门国崩(大炮)。在旁看热闹的琉球国王亲兵,被强大的火力吓坏了,纷纷四散逃跑,看热闹可以,不能把小命丢了。同时,萨摩藩国崩的炮手,遭受了重创,十几人炸死炸伤。
赵石确认敌方火炮失去威胁后,下令,东亚营和陆战营横队前进,抵近护城河,在距离城墙约100步处,进行三段击排枪射击,掩护民夫将小船抬到护城河。开花弹不时在身边爆炸,顶着对方排枪,萨摩藩的士兵勇敢地进行对射。曲线炮的抛物线弹道,让押川横二感到绝望,为冷兵器设计的城墙,无处可躲。小鬼子心里腹诽,这是那个“坑货”发明的。更令人绝望的是,对方燧发式火铳,射速明显快于己方,有十支奇怪的火铳,异常精准,每次枪响,都意味一名萨摩士兵会头部中弹。这时,李勇在金山码头打了个喷嚏,心想:“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战斗异常激烈,双方经过约十轮交火,陆战队损失惨重,超过30多人倒下。萨摩士兵的伤亡人数也近百人,其中不少是头部中弹,死得不能再死。尽管如此,日本人依然顽强抵抗,很快,站着的士兵已不足80人。万般无奈之下,押川横二下令停止对射,命令士兵们寻找掩护,躲避开花弹的打击,再不躲避,就没人了。
山本二五借此机会,率领的80人敢死营,划着小船快速渡过护城河,并迅速搭起云梯,他们用牙齿咬着倭刀,以惊人的速度向上攀爬。后续的海盗营也开始登船,向城墙进发。看到这一情况,赵石才果断下令,曲线炮停止射击。
在“杀给给”喊声中,山本二五率先翻过城墙,敢死营的武士都头缠红巾,一个接一个地翻越城墙。老将押川横二怒喝一声“八嘎!”(意为笨蛋、白痴),随即拔出倭刀与山本二五展开激战。城墙上充斥着“八嘎呀路”(意为混账东西)、“赤扣桑”(意为畜生)、“西内”(意为去死吧)等日本国骂,明军是一句也听不懂。总之,头戴红色头巾,身穿铁制板甲,身形魁梧的是敢死营的士兵(显然,金山的倭寇不仅有饭团吃,还有丰富的肉食供应),而头戴白色头巾,身披竹制甲,身形较为瘦削的则是萨摩藩的士兵。城墙并不宽阔,仅有一丈多宽,双方无需施展技巧,手持倭刀,一边怒骂一边互砍,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身高达到一米六,体型粗壮的山本二五,在人群中显得格外高大。在劈翻了押川横二之后,他并没有停止,继续挥舞着他的倭刀,接连又砍倒三人。当海盗营的紧随其后,开始爬上城墙时,萨摩藩武士们仅剩下不到30人。目睹押川横二死亡后,武士们失去了最后的抵抗意志,纷纷丢弃倭刀,跪地投降。
山本二五收刀而立,满脸横肉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呦西!”这一战太他苗的痛快,他的刀,终于痛饮敌人的鲜血。用敌人的死亡,向公司证明了他的忠诚,汤大老板一定都看见了,我,山本二五是最优秀的犬,无人能比?他的敢死营仅损失了20多人,爽,太爽了,大胜!随后海盗营的士兵们,源源不断地爬上城墙。赵石站在城下,看着城墙上惨烈的战斗,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有敢死营,李勇经常说,敢死营是最好的“耗材”,现在终于明白“耗材”的含意。汤克严肠子都悔青了,敢死营这么勇猛,物美价廉,死了还不用抚恤,我他苗!怎么不搞个500个还是1000个啊!失算了啊!马上扩军,“敢死营”这个名字,取得真好,那个坏人取的?李勇又打了一个喷嚏。
随着城墙上的战斗平息,海盗营开始清理战场,搜缴武器。蔡三霸气的下令,打开城门,迎接东亚营和陆战队进城。赵石站上城楼,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这是金山新军成立以来的首次硬仗,牺牲了10人,重伤8人,轻伤15人很是肉痛,至于敢死营的伤亡,对于赵石而言,他们不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