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淅淅沥沥地冲刷着春日部的街道,霓虹灯在水洼里碎成斑斓的光片。林哲撑着伞走在最前面,伞面倾斜着为松阪梅挡住大半雨水,小新则蹦蹦跳跳地踩着水坑跟在后面,鳄鱼短裤溅满泥点也浑然不觉。
松阪梅的高跟鞋在石板路上敲出清脆声响,她盯着脚边蜿蜒的水痕,突然轻笑出声。这突兀的笑声惊得林哲差点崴了脚,转头就看见素来端庄的老师正咬着下唇,眼尾还带着未消散的笑意:“你们说,他把咖喱叫做‘星际尘埃拌饭’的时候,是不是认真觉得自己在描述宇宙奇观?”
林哲握着伞柄的手猛地收紧。记忆中,松阪老师每次相亲失败后,不是躲在办公室抹眼泪,就是咬牙切齿地发誓再也不相信男人,此刻脸上的神情却带着他从未见过的柔和。小新“哗啦”一声踩碎水洼,溅起的水花沾湿了松阪梅的裙摆,她却连眉头都没皱,反而伸手帮他整理歪掉的衣领。
“其实仔细想想,”松阪梅顿了顿,睫毛在路灯下投出细碎的阴影,“虽然他总用黑洞解释约会迟到,把我的痣说成猎户座星云,但至少他说话时眼睛里有光。”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却字字清晰,“比之前那位戴着恐龙面具说自己是侏罗纪贵族的家伙,有趣多了。”
这句话像颗小石子投进深潭,在林哲心里激起千层浪。作为穿越者,他太清楚原剧情走向——松阪梅会在接连不断的奇葩相亲中逐渐失去期待,每段失败的经历都像给她套上一层冰冷的壳。可现在,她居然说出“有趣”这种词?
“老师你该不会......”小新突然煞有介事地踮脚凑近,鳄鱼短裤上的钥匙扣叮当作响,“对星星叔叔心动了吧?”松阪梅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伸手要敲他脑袋,却被小新灵活躲开。她的指尖悬在半空,最后只是轻轻戳了戳他的额头:“小孩子懂什么,我只是......觉得这次相亲没那么糟糕。”
林哲看着松阪梅耳尖的红晕,想起那本画满动感超人的笔记本。雨滴顺着伞骨滑落,在他手背砸出细小的水花。难道因为自己一次次用奇怪的方式救场,真的改变了剧情走向?这个念头让他心跳加速,连带着伞面都微微晃动。
“肯定是林哲的小抄起作用啦!”小新突然举起还沾着饼干渣的手,“就像动感超人的透视眼,提前看穿了星星叔叔的真面目!”他扭动屁股模仿超人发射光波的姿势,溅起的水花又弄脏了松阪梅的新裙子,“说不定下次见面,老师和星星叔叔就能坐着火箭去看流星雨!”
松阪梅被他夸张的动作逗得笑出声,伸手揉乱他的头发:“就你会贫嘴。不过......”她的声音突然放轻,目光投向远处被雨雾笼罩的街道,“如果他下次还约我,我想我会答应。”
林哲感觉呼吸都停滞了。雨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仿佛变得遥远,他看着松阪梅侧脸柔和的轮廓,第一次真切意识到自己的出现正在改变什么。原以为自己只是个旁观者,没想到竟成了这个荒诞又温暖故事的“搅局者”。
“其实我早就该明白,”松阪梅突然开口,语气带着释然,“在春日部这种地方,哪有什么正常的相亲?与其期待完美的白马王子,不如珍惜愿意陪你把生活过成闹剧的人。”她低头看着裙摆上的泥点,笑容里带着自嘲与温柔,“毕竟,能把烤红薯说成陨石标本的浪漫,也不是谁都能有的。”
小新似懂非懂地点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半块压扁的饼干:“那老师下次约会,我把最宝贝的巧克力饼干分给你们!不过星星叔叔得用天文望远镜帮我找动感超人的星球!”他的提议让松阪梅再次笑出声,笑声混着雨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
林哲默默将伞又往松阪梅那边倾斜了些。前方野原家的窗户透出温暖的光,小葵的咿呀声隐约传来。他突然觉得,或许改变剧情走向的从来不是什么“小抄”,而是春日部独有的荒诞与温情——在这里,陨石可以是烤红薯,黑洞能变成超人的屁股口袋,就连最离谱的相亲,也能开出意想不到的花。
“谢谢你们。”松阪梅的声音从伞下传来,带着湿润的温度,“让我知道,原来相亲也可以这么有趣。”她的话让林哲心头一颤,看着前方被灯光拉长的身影,他突然明白,自己穿越而来的意义,或许就是为了见证这些被改写的、充满欢笑与希望的瞬间。
春雨依旧在下,却不再寒冷。三个身影渐行渐远,留下一串带着笑意的对话,在春日部的夜色里,编织成独属于他们的浪漫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