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旅馆的夜色浓稠如墨,灯笼在回廊间投下摇晃的光影,将假山与竹林切割成破碎的图案。扮演妖怪的佐藤九日堂弓着背,青面獠牙的面具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他故意将木屐拖在地上,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准备给转角处的孩子们来个「惊喜」。
就在他即将踏出假山阴影的刹那,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凉意。还没等佐藤反应过来,一滩晶莹的黏液已经顺着面具缝隙渗了进去,带着阿呆特有的「研究样本」气息。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摘面具,却发现整个鬼面像是焊在了脸上,鼻尖还悬着颗摇摇欲坠的鼻涕泡。
「这是......」佐藤的惊呼变成了闷响,因为阿呆不知何时已经闪到他面前。月光照亮阿呆认真的侧脸,黑框眼镜下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手里还攥着根沾满黏液的树枝——那是他随时携带的「实验工具」。
「流体力学证明,在湿度85%的环境下,我的鼻涕黏性会提升200%。」阿呆推了推下滑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专注地盯着佐藤抽搐的面具,「现在的黏度足以封印住任何物体。」他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玻璃罐,将滴落的黏液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
假山另一侧传来小新的惊呼声:「妖怪!准备接招!」伴随着恐龙浴衣的「沙沙」声,小新高举着玩具水枪冲了出来。当他看到佐藤面具上颤动的鼻涕泡时,动作突然定格,圆眼睛瞪得像铜铃:「阿呆!你对妖怪施了什么魔法?!」
「是鼻涕封印术!」阿呆严肃地回答,仿佛在进行学术报告。他举起树枝指向佐藤,上面的黏液拉出细长的丝线,「通过改变分泌物的分子结构......」
「太酷了!」小新丢掉水枪,兴奋地扑到阿呆身边,浴衣腰带都散开了,「阿呆是鼻涕魔法师!比动感超人的屁屁光线还厉害一百倍!」他转头对着佐藤扮鬼脸,「妖怪!快投降吧!不然阿呆会用鼻涕把你变成石头!」
佐藤欲哭无泪地站在原地。作为旅馆精心安排的「妖怪Npc」,他从没想过会被一滩鼻涕逼入绝境。面具里的黏液开始发凉,鼻尖的鼻涕泡破裂时,「啵」的一声在寂静的庭院里格外清晰。围观的孩子们爆发出哄笑,隔壁房间的小女孩笑得直拍栏杆,就连路过的旅馆老板都停下脚步,掏出手机录像。
为了不破坏活动氛围,佐藤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演戏」。他挥舞着木屐怪叫着后退,面具上的黏液随着动作甩得到处都是,在石板路上画出蜿蜒的痕迹。当他假装被「封印」住,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时,木屐正巧飞进了鲤鱼池,惊起一片水花。
「打败妖怪啦!」庭院里响起欢呼。正南抱着恐龙玩偶跳起来,不小心撞翻了阿呆的玻璃罐,收集的黏液洒在石板上,和佐藤面具滴落的「封印物」混在一起。阿呆却不慌不忙地掏出笔记本,认真记录:「混合黏液在接触氧气后,颜色从透明转为淡青色......」
林哲靠在回廊柱子上,看着这荒诞的一幕,喉咙发紧——他憋笑憋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月光下,阿呆镜片反光,手里的树枝还在蘸着黏液做实验;小新骑在佐藤身上,假装用「魔法」给「妖怪」念咒语;而真正的「受害者」佐藤,则顶着满脸鼻涕泡,无奈地配合着孩子们的游戏。
「这才是春日部该有的降妖方式。」林哲抹了把笑出的眼泪,突然觉得这个画面比任何仙侠剧里的「正邪大战」都要精彩。在这里,鼻涕可以成为魔法,意外能化作惊喜,就连精心设计的恐怖活动,也会变成让人笑出眼泪的闹剧。
夜风卷起雾气掠过庭院,带着温泉的硫磺味和阿呆「封印术」的特殊气息。远处传来三味线的乐声,与孩子们的笑声交织在一起。林哲望着在黏液中认真研究的阿呆,突然明白:或许在春日部,最不可思议的奇迹,永远诞生于最离谱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