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桥上的星光灯刚挂起来,火焰使者烤架上的肉就滋滋冒油,焦香混着孜然味勾得人直咽口水。机械小孩举着会发光的齿轮风车追着光弦跑,风车每转一圈,就会发出叮铃的脆响;灵植长老颤巍巍地用藤蔓编花环,歪歪扭扭的藤蔓圈最后竟套在了苏寒头上,把他严肃的表情衬得滑稽又可爱。苏娟斜靠在熵裁之刃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刀刃新添的连心纹路,还带着上次战斗残留的温热。可这温馨的画面突然被一声金属爆鸣打破 —— 洛璃像被钉住般僵在原地,机械义眼爆出刺目的雪花,数据线从接口处滋滋冒着黑烟。
“星图... 星图彻底乱套了!” 洛璃扯着发烫的数据线,声音都破了音,机械义眼的红光把她苍白的脸映得诡异,“不是单个维度,是所有彩虹桥的坐标都在消失,像被谁用橡皮擦抹掉了!” 苏寒的星图护甲瞬间展开,银色流光中却浮现出细密的裂痕,他掌心的投影模糊得像团被搅乱的墨汁,只能勉强看清那团不断扩散的暗金色阴影,正贪婪地吞噬着代表各维度的光点。
众人赶到能量枢纽时,一股带着铁锈味的寒气扑面而来。原本璀璨的彩虹桥光带此刻扭曲成焦黑的丝线,像被烈火舔舐过的琴弦,在虚空中无力地颤动。更骇人的是,枢纽中央裂开个巨大的暗熵裂隙,粘稠的黑雾如同活物般翻涌,每团雾气里都裹着支离破碎的画面:火焰使者双眼通红,火刀正劈向苏娟的咽喉;机械城被参天藤蔓缠绕,齿轮在重压下扭曲变形;光弦森林寸草不生,地上散落着发光的弦线残骸。
“这不是幻象!” 灵植长老的藤蔓突然剧烈抽搐,叶片簌簌掉落,“我感受到了... 那些画面里,有我们未来的气息!” 苏娟握紧熵裁之刃,虎口却传来刺骨的寒意 —— 刀刃像被封在千年玄冰中,无论怎么唤,都没泛起半点光芒。黑雾中飘来细碎的嗡鸣,无数暗金色蝴蝶振翅而出,每只翅膀都刻着观测者文明扭曲的符号,它们聚合成黑袍人的轮廓,嘴角挂着让人发毛的狞笑。
“猜猜看,为什么你们的星图会失灵?” 黑袍人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因为这次,我们要让你们永远困在自己的记忆里。” 话音未落,黑雾骤然化作巨网,将众人笼罩其中。苏娟感觉天旋地转,鼻腔里突然充满了老家灶台的烟火气。再睁眼时,熟悉的青石路、斑驳的土墙出现在眼前,村口的老槐树沙沙作响,母亲正蹲在井边淘米,木盆里的水映着她鬓角的白发。
“阿娟,快来帮忙择菜。” 母亲的声音和记忆里分毫不差,可苏娟的脚像灌了铅。她死死盯着母亲手腕上若隐若现的暗金色纹路,还有院角那株不该存在的黑色灵植 —— 花朵开合间,竟传出黑袍人的冷笑。“不对!这是假的!” 她挥刀砍向槐树,刀刃却穿透树干,震得虎口发麻。暗金色丝线突然从地底钻出,像毒蛇般缠住她的脚踝,黑袍人的声音在耳边炸开:“真聪明,但晚了。在这里,你的记忆就是牢笼。”
与此同时,不同的噩梦正在吞噬其他伙伴。火焰使者被困在燃烧的机械城废墟,曾经的战友举着齿轮武器向他扑来,金属碰撞声震耳欲聋;苏寒漂浮在虚无中,星图核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裂痕如蛛网般蔓延;洛璃的机械义眼疯狂闪烁错误代码,机械手指不受控制地拆解着自己的关节;而最让苏娟揪心的,是小微光那越来越透明的光弦身体,正被黑雾一点点蚕食。
“苏娟姐姐... 救我...” 微弱的呼救声像根细针扎进苏娟心脏。她强迫自己冷静,回忆如潮水般涌来:火焰使者替她挡下暗金色能量时,后背的皮肤被灼得滋滋冒烟,却还咧嘴说 “烤肉都没这么香”;苏寒在星图崩溃边缘,用自己的灵识强行稳定坐标,嘴角溢出的鲜血染红了星图护甲;洛璃把自己备用的核心零件拆下来,修复受损的彩虹桥,机械义眼闪烁着疲惫却坚定的光。
当这些画面在脑海中清晰浮现,熵裁之刃终于发出萤火虫般的微光。苏娟顺着光芒斩开丝线,在记忆迷宫中艰难穿行。她冲进燃烧的机械城,刀刃划过之处,幻象如雾气般消散,火焰使者晃了晃脑袋,眼里的疯狂退去;她托住即将崩解的星图核心,与苏寒一同注入灵识,璀璨星光重新照亮黑雾;她飞速重连洛璃的机械线路,少女的机械义眼重新亮起狡黠的光芒。
可找到小微光时,小家伙的光弦身体只剩一缕游丝般的微光。黑袍人现身,手中托着暗金色的记忆囚笼,笼中蜷缩着瑟瑟发抖的小微光。“放弃吧,” 黑袍人狞笑,囚笼表面的符文闪烁着恶意,“在记忆囚笼里,你们什么都改变不了。” 苏娟握紧熵裁之刃,刀刃上的共生纹章烫得惊人。她想起第一次握住这把刀的场景 —— 那时的她只想守护小小的村庄,而现在,她的身后站着整个共生文明。
“我们的记忆不是牢笼,” 苏娟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是照亮黑暗的火把!” 随着她挥刀,火焰使者的火焰瞬间包裹刀刃,赤红的火苗中跃动着不屈的意志;苏寒的星图能量化作指引的箭头,在混沌中开辟出道路;洛璃的机械光束增强刀刃的锋芒,切割空气发出锐利的尖啸;灵植长老的藤蔓如巨蟒缠住黑袍人,叶片摩擦声似战鼓擂响。
记忆囚笼在众人合力下出现裂痕,暗金色蝴蝶纷纷崩解。当小微光被救出的刹那,整个暗熵裂隙剧烈震动,仿佛承受不住这股信念的力量。苏娟趁机将熵裁之刃刺入裂隙核心,刀刃上的共生纹章爆发出太阳般的光芒。黑袍人发出凄厉的惨叫,身影如风中残烛般消散。暗熵裂隙崩塌的瞬间,无数星光融入彩虹桥,光带重新亮起,比以往更加璀璨夺目。
危机解除后,彩虹桥又恢复了生机。火焰使者特意多烤了几串焦嫩的肉,递给还有些发懵的小微光;机械小孩们用齿轮搭起旋转木马,光弦在齿轮间穿梭,奏出欢快的旋律;灵植长老的藤蔓上开出双色花,花瓣上还沾着战斗时的星光。苏娟摸着熵裁之刃上新出现的纹路 —— 那是一只展翅的光弦,翅膀上火焰跃动、齿轮旋转、藤蔓缠绕。她知道,观测者残余的阴谋不会终结,但只要他们彼此信任,再深的记忆迷雾,也遮不住心灯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