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噼啪炸响,将废弃院子的土墙映得忽明忽暗。
暗影阁的人举着刀从四面八方涌来,刀锋上的寒光直刺眼底。
「保护陛下和娘娘!」侍卫长嘶吼着挺剑迎上,钢刃相撞的脆响刺破夜空。
沈若攥紧袖中银针,指尖已被冷汗浸得发滑——方才抓的那个神秘人竟是暗影阁的堂主,这阵仗分明是要鱼死网破。
楚墨反手将沈若护在身后,长剑出鞘时带起一阵疾风:
「别硬拼,看我手势行事。」
话音未落,已有三名黑衣人冲破侍卫防线,刀锋直逼楚墨的面门。
沈若眼疾手快,三根银针脱手而出,精准扎在为首那人的膝弯和手腕。
那人惨叫着跪倒,刀「哐当」落地,楚墨的剑趁势抹过另外两人的咽喉,温热的血溅在青石板上,晕开刺目的红。
「沈若!」楚墨低喝。
沈若猛地转头,只见一道黑影借着同伙的掩护,绕到了国舅身后,短刀闪着幽蓝的光——是淬了毒的!国舅吓得瘫在地上,裤脚湿了一片,哪还有半分先前的嚣张。
「找死!」沈若指尖银针成排射出,这次专挑穴位下手。
黑影手腕被扎,短刀脱手,他冲过来张口咬向沈若的脖颈,动作狠戾得像头野兽。
楚墨一脚将人踹飞,剑刃架在他脖子上:「说!你们阁主在哪?」
黑影嗬嗬冷笑,嘴角溢出黑血:
「黄泉路上...等着你们...」眼睛一翻断了气。
「是牵机引!」沈若蹲下身检查,指尖刚碰到那人衣襟,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
沈若迅速摸出一看,是块巴掌大的青铜令牌,比先前那枚多了个「影」字,背面还刻着半朵诡异的曼陀罗。
「不好!」
楚墨拽住沈若往后退。
刚退开两步,方才黑影倒下的地方「轰隆」炸开个洞,黑黢黢的洞口里窜出数支毒箭,擦着沈若的发髻钉在墙上,箭羽还在嗡嗡发抖。
「这群疯子!」
沈若心有余悸地按住狂跳的胸口,她猛地想起什么,「楚墨,他们在拖延时间!」
话音刚落,院外传来更密集的脚步声。
楚墨剑眉一挑,反而笑了:
「来得正好。」
楚墨扬声喊道,「王统领,你再不来,朕可要赏你三十大板了!」
墙头上突然冒出密密麻麻的弓箭手,为首的王统领单膝跪地:
「臣护驾来迟,请陛下降罪!」
暗影阁的人见状想退,却被侍卫和禁军团团围住。
沈若趁机摸出空间里的迷烟弹——那是她用曼陀罗花粉和几种草药特制的,拉掉引线往人群里一丢,白色烟雾瞬间弥漫开来。
「咳咳...是迷药!」
黑衣人开始慌乱,动作慢了半拍。
沈若趁机射出银针,专扎他们的麻筋,惨叫声此起彼伏。
楚墨的剑如同游龙,每一次挥出都带起一串血珠。
楚墨护着沈若往院门口退,路过瘫在地上的国舅时,抬脚狠狠碾过他的手背:
「现在知道怕了?」
国舅疼得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
「陛下饶命!臣是被猪油蒙了心啊!」
「晚了。」
楚墨的声音冷得像冰,「把他给朕看牢了,等查清他和暗影阁的勾当,一并处置。」
混乱中,沈若注意到有个黑衣人正往墙角的枯井钻,她扬手甩出两枚银针,精准钉在对方脚踝。
那人踉跄着摔进井里,发出「咚」的闷响。
「那里有问题!」
沈若拽着楚墨跑过去。井口盖着块破旧的石板,掀开一看,盖底下藏着个暗格。
沈若摸出火折子照亮,里面放着个油布包。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密信,最上面那封的字迹扭曲如蛇:
「三月初三,祭天大典,以血为引,恭迎圣主。」
「圣主?」
沈若心头一震,「难道他们真要复活前朝那位暴君?」
楚墨捏着信纸的指节泛白,猛然一脚踹在井壁上,青石板裂开细纹:
「他们敢动祭天仪式,朕就让他们挫骨扬灰!」
此时王统领匆匆跑来:「陛下,残党已肃清,只抓到三个活口,其余的都...」
他压低声音,「都服毒自尽了。」
沈若皱眉,这暗影阁的人行事如此狠绝。
她想起那个死在毒箭下的侍卫,快步走过去翻看尸体,果然在他衣领里找到片撕碎的衣角,上面绣着半个「卫」字。
「楚墨,你看这个。」
沈若将衣角递过去,「会不会是...」
「锦衣卫的人?」
楚墨眼神骤沉,「难怪他们对宫里的动向了如指掌。」
就在这时,被押着的一个活口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嘴里嗬嗬作响。
沈若冲过去想按住他,却见那人脖颈上的青筋突突直跳,眼睛翻白——又是牵机引!
「快撬开他的嘴!」
沈若急得掏出银针想逼毒,可已经晚了。那人喉咙里发出最后一声呜咽,脑袋歪向一边。
「废物!」楚墨一脚踹在旁边的柱子上,震得灰尘簌簌落下。
沈若却按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一点:「别急,我知道谁能让他们开口。」
沈若凑近楚墨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太医院的李院判,当年在前朝太医院待过。」
楚墨眼睛一亮:「你是说...」
「他未必是同党,但一定知道暗影阁的底细。」
沈若抬头看向天边,启明星已经亮了,「天亮后,我们去会会这位李院判。」
她转身看向被捆得像粽子的国舅,突然笑了,那笑容看得国舅浑身发毛:
「国舅爷,您说要是把您和暗影阁密谈的事捅出去,太皇太后会不会扒了您的皮?」
国舅吓得尿了裤子,哭喊着:「娘娘饶命!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是吗?」
沈若蹲下身,银针在他眼前晃了晃,「我这针上淬了点东西,能让人说真话,您要不要试试?」
国舅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我说...我说...我知道他们的药库在哪!就在城外的破庙里!」
沈若和楚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厉色。
「王统领。」
楚墨沉声下令,「带人去破庙搜查,另外...」
楚墨瞥了眼地上的尸体,「把这些人的尸身仔细检查,特别是牙齿和头发。」
「是!」
沈若看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按住腰间的空间玉佩。那里藏着她最后的底牌——从现代带来的一支微型录音笔,虽然电量不多,但或许能派上用场。
「暗影阁。」
沈若轻声说,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你们欠的血债,该还了。」
楚墨握紧沈若的手,掌心的温度熨帖着她的微凉:「有我在。」
远处传来早朝的钟声,沈若望着皇宫的方向,想起那本医书里夹着的半张地图,当时没看懂,现在想来,或许和祭天大典的祭坛有关。
「我们得赶紧回宫。」
沈若拉着楚墨往院外走,「医书里的秘密,可能比我们想的更可怕。」
刚走到门口,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跑来,脸都白了:
「陛下!皇后娘娘!不好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宫里出事了!」
沈若的心猛地一沉,握着银针的手紧了紧。
这盘棋,越来越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