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赫共和国,北部边境,“希望”难民营。**
烈日炙烤着干裂的土地,空气中弥漫着尘土、汗水和伤口腐烂的混合气味。临时搭建的帐篷连绵起伏,如同大地上的疮疤。哭喊声、呻吟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零星枪炮声,构成了这里永恒的背景音。
一阵剧烈的爆炸声突然从难民营东侧不远处传来!大地震颤,浓烟滚滚升起!紧接着是密集的枪声和人群惊恐的尖叫!
“炮击!是叛军的迫击炮!医疗点!医疗点需要支援!” 对讲机里传来守卫声嘶力竭的呼喊。
混乱中,一个身影逆着四散奔逃的人流,朝着爆炸和浓烟的方向冲去!是周宇阳!他穿着沾满泥污和血迹的星火科技工装夹克,背着一个硕大的、印着星火LoGo的急救背包。
“让开!让伤员先走!去b区掩体!” 他一边用流利的阿拉伯语和当地土语大声指挥着混乱的人群,一边奋力冲向临时医疗点——几顶最大的帐篷,此刻已被爆炸的冲击波掀翻了半边,里面一片狼藉,伤员的哭喊和医护人员的呼救声混杂在一起。
冲进帐篷,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帐篷支架扭曲,医疗物资散落一地。一名当地护士被倒塌的支架压住了腿,痛苦地呻吟着。更严重的是,一名腹部被弹片撕裂、肠子都隐约可见的重伤员正被几个吓呆的护工围着,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身下的沙土地。
“压住动脉!快!” 周宇阳厉喝一声,瞬间扑到重伤员身边。他动作迅捷而稳定,完全不像一个科技公司的谈判专家,更像一个经验丰富的战地医生。他迅速从急救包中掏出大号止血钳、无菌纱布和加压包扎带。
“血压骤降!需要立刻输血!但我们的血浆…” 一名满手是血的本地医生焦急地喊道,眼神绝望。
“用自体血回输!我们有设备!” 周宇阳头也不抬,语速飞快地指挥。他指的是星火科技援助的那套便携式血液回收与回输系统(cell Saver)。他一边用娴熟的手法清理伤口、寻找并钳夹破裂的血管,一边对旁边吓傻的护工吼道:“愣着干什么!启动设备!把回收管递给我!你,去处理那个护士的腿伤!固定!别乱动!”
在他的指挥下,混乱的场面迅速得到控制。护工们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开始有条不紊地操作设备、传递器械。周宇阳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眼神却异常专注冷静。他利用星火设备的光源照明,在极其简陋的条件下,进行着争分夺秒的血管缝合和腹腔清理。他的动作精准、稳定,带着一种科技工作者特有的严谨和高效。
“血压稳住!有回升!” 本地医生看着监护仪,惊喜地喊道。
周宇阳没有放松,继续专注地处理伤口。他利用星火提供的高分子生物胶辅助止血和封闭,大大提高了效率。远处,枪炮声似乎暂时停歇了。帐篷里只剩下器械碰撞的轻微声响和周宇阳沉稳的指令声。
当最后一针缝合线打结剪断,周宇阳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汗水已经浸透了后背。他抬头,看到重伤员虽然依旧昏迷,但生命体征已经趋于平稳。那个被压住腿的护士也得到了妥善固定。
“周…周先生…你…” 本地医生看着周宇阳,眼神里充满了敬佩和感激,几乎说不出话来。他们都知道周宇阳是星火科技的“大人物”,是来谈项目合作的,却没想到他竟拥有如此精湛的急救技术和在危急时刻力挽狂澜的勇气。
周宇阳摆摆手,疲惫地靠在帐篷支柱上,拿起一瓶水猛灌了几口。他拿出加密卫星电话,想给林诗诗报个平安,却发现信号格是空的。他苦笑了一下,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医疗点和惊魂未定的人们,最后落在自己沾满鲜血和尘土的手上。
就在这时,一名负责营地外围警戒的当地守卫头目跑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后怕和庆幸:“周先生!刚才…真是邪门了!叛军那几门迫击炮刚打了三轮,瞄准的就是我们这边!结果突然就哑火了!后来我们的人冒险抵近侦察,发现他们的炮兵阵地…好像…好像被什么人精准地摸掉了!几个炮手都…死了,手法干净利落…奇怪,附近没看到政府军啊?”
周宇阳闻言,眉头微皱,若有所思。他抬头望向帐篷外硝烟未散的天空,心中隐隐有了猜测。是巧合?还是…那些如同影子般存在的守护者?他没有追问,只是拍了拍守卫头目的肩膀:“也许是运气好。让大家抓紧时间加固掩体,转移重伤员。告诉星火后勤组,再调一批净水设备和外伤药品过来,要快!”
**(影雀指令生效:周宇阳坐标更新频率加倍,鹰巢(可能是10号远程协调或5号游隼潜行)暗中干预,解除迫击炮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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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共和国领海深处,“海渊级”战略核潜艇“定海号”(haiyuan-class SSbN “dinghai”)。**
绝对的黑暗和寂静。只有设备指示灯微弱的荧光和仪表盘上跳动的绿色数字,勾勒出这艘深海巨兽内部复杂而精密的轮廓。空气循环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混合着淡淡的臭氧和金属冷却液的味道。
许明远穿着深蓝色的潜艇作训服,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却闪烁着专注而锐利的光芒。他正和几名同样疲惫却神情凝重的专家一起,围在反应堆舱后方一个极其隐蔽的检修舱室内。强光手电的光束聚焦在一个被打开的、布满密密麻麻线缆和接口的**主控总线集成板**上。
“许工,你看这里。”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专家指着集成板边缘一个不起眼的、颜色略深于其他元件的**非标准接口**,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难以置信的惊疑,“这绝对不是设计图纸上的东西!还有这条冗余的数据线…它的走向完全绕开了主控逻辑校验模块,直接并联到了备用通讯单元的输入端!”
许明远凑近,用高倍放大镜仔细观察着,并用万用表小心地测试着线路的导通性。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发现异常了。自从“定海号”进入这次超长周期的深海战备巡航以来,在例行的深度系统检查中,他们陆续在几个关键子系统(包括声呐阵列滤波单元、惯性导航校准模块,以及眼前这个反应堆控制总线)中,发现了极其细微、极其隐蔽的“非设计冗余”或“非标准接口”。
这些异常,就像是寄生在这艘国之重器神经血管上的细微“肿瘤”。它们不显眼,不影响当前功能,甚至通过了所有常规的自检程序。但其存在本身,以及其诡异的连接方式,都指向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预留后门**。
“还有这里,” 另一位年轻的电子工程师指着旁边一台加固笔记本电脑上的波形分析图,“我们对这条冗余线路进行了超低频信号注入测试。发现它在特定频段(一个极其冷僻、几乎不会被使用的海事应急频段)存在微弱的信号耦合响应!虽然响应强度极低,但在理论上,如果外部有足够强大的、匹配的定向信号源…或许…或许能实现某种程度的信息渗透或…指令注入!”
此言一出,检修舱室内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度!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预留物理接口!隐蔽的信号耦合通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在理论上,可能存在一种方式,绕过潜艇内部所有的电子防护和物理隔离,从外部对这艘搭载着终极威慑力量的海底堡垒,进行监听甚至…篡改指令?!
许明远摘下眼镜,用力揉了揉眉心,试图驱散那令人窒息的恐惧。他拿起一个水壶,里面是他偷偷带上艇的宝贝——那个小小的生态瓶。瓶子里,几株水草顽强地生长着,两只透明的小虾在清澈的水中悠然游弋。这抹微弱的绿色生机,在这幽深压抑的钢铁坟墓里,显得如此珍贵。
他凝视着瓶中的小生命,镜片后的目光却锐利如刀。这绝不是设计失误!这只能是人为的、极其高明的技术渗透!是谁?目的何在?是外部势力的间谍行为?还是…内部那深不可测的阴影,已经将触角伸向了这守卫国门的最后堡垒?
“记录所有异常点位的详细坐标、线路拓扑和测试数据。所有数据,物理隔离存储,加密等级提到最高。” 许明远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这件事,仅限于此刻在场的人知道。在查明真相、评估出所有潜在风险之前,任何人不得泄露半个字!这是最高级别的技术安全事件!”
他重新戴上眼镜,目光扫过舱壁上冰冷的钢铁和复杂的管线。深海之下,危机四伏。他守护的不仅仅是这艘潜艇,更是瓶子里那象征希望的微弱生机,以及身后整个国家的安危。这个隐藏在钢铁神经中的谜团,如同深海中的水雷,必须被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