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檀音笑着开口,“她要看热闹,却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奴婢明白了。”锦竹恍然大悟。
今儿个乃是萧明珠设宴,她与孙婉贞本就交好,郑芷当着她的面,如此数落嘲讽孙婉贞,这分明是在打她的脸。
她怎么可能轻饶了郑芷。
这郑芷还是太年轻了。
“她借此奚落孙婉柔,又对林启表忠心,本就是为了博林启的好感。”
纪檀音淡淡道,“可她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也忘记了今儿个是在谁府上。”
慕璟翊看了一场好戏后,便回了恒王府。
慕越与郑诤有心阻拦,却也晚了。
二人心照不宣地将此事儿禀报了镇远侯老夫人。
“这二妹妹怕是要闯下大祸。”慕越道,“荣昌侯世子可是个睚眦必报之人,今日如此羞辱荣昌世子妃,岂不是连他也被羞辱了?”
“哎。”镇远侯老夫人气得杵拐杖。
“祖母,孙儿担心,二妹妹会被报复。”郑诤说道。
“那也是她咎由自取。”镇远侯老夫人直言道,“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若真的出了事儿,也与镇远侯府无关。”
显然,镇远侯老夫人是真的气急。
半月后。
郑芷正好要前往宝龙寺祈福,她坐在马车上,自那日后,她便被禁足了。
如今难得出来,她甚是高兴。
马车缓缓地前行,等到了半山腰时,却突然停了下来。
她掀开车帘,便瞧见几个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围了过来。
郑芷佯装镇定,“你们是哪路好汉,若要钱财,我给你们便是。”
领头的男子色眯眯地看着她,“不如小娘子陪大爷几日如何?”
他说着,吩咐手下,便要将郑芷从马车上拽出来。
郑芷哪里肯,直接拔出匕首,抵在了自己的颈项处。
“你们莫要过来,不然,我便死在你们面前。”郑芷决然道。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舍不得死。”面前的男子压根不怕。
郑芷却心一狠,直接用匕首在雪白地颈项上划开了一条口子。
顿时她疼地面色发白,冷汗直冒。
可是她眼神却甚是坚定,“我知道,你们并非是为了钱财,而是为了羞辱我。”
她冷笑一声,“我郑芷就算是死,也要做清清白白的鬼。”
面前的这几人也是没想到碰上了硬茬。
“你以为你这一刀就能划破了?”领头的男子冷声道。
还不等郑芷反应过来,他直接冲了过去,一把将刀夺了过来。
郑芷因颈项上的伤口,疼地浑身发抖。
本就没有力气,此刻怎么可能挣脱开?
郑芷却怒瞪着他,将放在腰间的簪子朝着腹部刺了进去。
面前的大汉只觉得胸口一片湿润,低头一瞧,乃是一滩血迹。
“走,赶紧走。”大汉吓了一跳,将郑芷丢在马车上,立马带着人仓皇跑了。
不远处,林启骑着马赶了过来。
他看着面前浑身是血的郑芷,脚步险些不稳,差点摔倒。
他大步上前,小心地唤道,“郑二姑娘?”
郑芷缓缓地睁开双眼,瞧见是他,才终于放松下来。
她朝着他伸手。
林启颤抖着握住她的手。
“我送你去医馆。”他说着,便要将郑芷抱起来。
郑芷只是笑看着他。
林启也不敢乱动,命身后跟来的小厮赶马车。
郑芷依偎在林启的怀里,没一会便晕了过去。
林启只觉得此刻浑身都僵住了,他冲着小厮吼道,“快。”
小厮也不敢耽搁,驾着马车狂奔。
到了最近的医馆,他抱着郑芷进去。
“大夫,快救救她。”
大夫连忙让林启将郑芷放下,随即便让一妇人前来。
没一会,大夫走了出来。
林启声音带着几分地沙哑,“她怎么样了?”
“只是颈项处被划破,腹部也受了伤,并无性命之忧。”大夫看向他说道。
“可是她适才流了很多血。”林启担忧道。
“那是猪血。”大夫摇头。
林启怔愣了片刻,才绕过屏风看向躺着的郑芷。
郑芷已经醒了。
她睁开双眼,看见他时,依旧带着浅笑。
“你没事便好。”林启握紧她的手。
“我担心被报复,特意偷偷准备了猪血放在腹部,好在用上了。”
郑芷声音也变得沙哑。
“你没事就好。”林启只是重复这句话。
郑芷轻声道,“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即便是死……”
她话还未说罢,林启已经捂住了她的嘴。
郑芷双眼含笑,抬起手反握住了他的手。
林启一怔,将手伸了出来。
郑芷轻笑,“待会你送我回府吧,若是有人问起,便说我伤及要害,堪堪保住性命,需要静养。”
“嗯。”林启点头。
他亲自将郑芷送回了郑家。
郑二太太直接哭了起来。
郑芷目送着林启离去,便被抬着进了自个的院子。
东郊一处偏僻地庄子内。
“废物!”薄溯怒吼道。
“世子,那娘们实在是太横了,不怕死地直接将簪子往身上刺,防不胜防啊。”
面前的壮汉无奈道。
薄溯深吸了好几口气,“我要你将人带回来,哪怕是死了。”
“先前世子也没说要死人啊。”壮汉又道,“再说了,我们几个再好色,也没那等癖好。”
薄溯怒瞪着他们,“滚!”
壮汉一拱手,麻溜地跑了。
薄溯气得双眼猩红,随即唤过身旁的小厮,“去看看,她死了没?”
“世子,说是重伤,不过保住了性命。”小厮回道。
“那便让她一直躺着,我倒要看看,林启会不会娶一个半身不遂的废物。”薄溯冷声道。
“是。”小厮应道,也退了下去。
恒王府。
锦竹愤愤道,“这薄世子当真下作。”
纪檀音温声道,“也亏得郑芷机灵。”
“若非是您让奴婢将猪血送去,让她放在腹部,估摸着她是在劫难逃了。”
锦竹看向纪檀音,“也不知这郑二姑娘会不会感念您的好。”
“她如今还有用。”纪檀音轻声道,“更何况,我最憎恶的便是有人用毁了女子清白,以凌虐女子为乐,加以报复。”
“姑娘说的是。”锦竹凑近,认同地点头,“此乃行径,与畜牲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