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亮的小刀在男人的指尖间灵活翻转,果皮红绸缎般滑落,西里斯把一片苹果喂给哈利,另一只手半搂着奥莉。
“我还是搞不懂,”他不满地瞥了一眼老人,耸肩抱怨道,“凤凰社跟伏地魔正面干了一仗,哈利差点没命,我却全程被蒙在鼓里。你觉得这样合适吗,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无奈地弯唇:“要是我放你去了,恐怕克兰小姐会当场掀了凤凰社的屋顶。”
奥莉皱了皱鼻子,没否认。
“这是在担心我?”西里斯低头,笑着切下一大块果肉,喂到她嘴边,“你太小看我了,我可没那么脆弱。”
那可不一定。
和哈利跟西里斯聊了一会天后,奥莉跟着邓布利多走出了病房。
“我能察觉到你在生我的气?”邓布利多安静地问。
奥莉望着窗外,没有看他,但显然迟疑了一瞬:“.....不是生气。”
“只是觉得后悔把这些事告诉我了?”
她轻轻吸了口气。
“您是个有谋算的人,校长,”她说,“我从一开始就明白这一点。只是有时候,我还是忍不住.....会希望能掌握所有变量。”
“你不是在无理取闹,”邓布利多耐心地说,“的确是我处理得不够妥当。我以为自己是在保护你,结果反而隐瞒了重要情报。”
“不过,克兰小姐自己也是这样,不是吗?”他眨了眨眼睛,“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关于那三个尚未定位的魂器——”
“你说,等伏地魔的回归被官方承认,你的势力也建立起来之后,就会告诉我一切。”
奥莉一愣,随即狡黠地勾唇:“我当然会全盘托出....但在此之前,我想为今天的事讨要一点小小的补偿。”
邓布利多失笑:“你想要什么?”
“教我实战,”她眨眨眼,“这算不上过分吧?”
......
德拉科突然打了个寒颤。
“亲爱的,放松,”纳西莎的手落在他脊背上,轻轻拍着,半搂着他往走廊深处走去,“这不是你第一次见他了,对吗?这次也一样,只是一些例行的问话。”
马尔福庄园内烛火昏暗,月光从高窗斜斜地洒落在地毯上,摔碎一地镀银。德拉科下意识地朝窗外瞥了一眼——
偏院的灯依旧是灭的。
已经半年没人点亮那里了。
从小到大,每次焦躁不安时,他总忍不住想闯进偏院,把那个一心只想翻书的女孩从椅子上拎起,直接抱进怀里,不让她说话,只许她留在原地。
他颤抖着深吸一口气:“爸爸.....什么时候能回来?”
纳西莎捏着手帕的指尖一紧:“......我不知道。”
门被推开,会议厅内的烛火比外头更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烧焦和湿冷混合的气息,食死徒沿着长桌两侧一字排开,他看到了诺特,对方冷漠地掀起眼皮,不着痕迹地瞥了自己一眼。
低语声停下,食死徒们轻慢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像根细针刺入脊椎。
长桌尽头,伏地魔开口:“德拉科,走过来。靠近一点。”
他拖着步子向前走去,鞋尖蹭过地毯,发出沉闷的剐蹭声。
地毯上躺着一名刚被施完钻心剜骨的食死徒,还在地上微微抽搐。他移开了视线。
伏地魔伸出那只苍白细长的手,轻轻按在他肩头:“我听说你最近过得不太平。是因为你父亲的事?”
德拉科张了张嘴,可伏地魔没有等他,继续道:“我也是。尤其是.....听到一些令我心情不甚愉快的传言后。”
他的目光扫过长桌两侧的贝拉和小巴蒂,德拉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恰巧对上了小巴蒂那双闪着恶意光芒的眼睛。
“那个女孩,曾经住在你们家的,叫克兰的女孩,你怎么看她?”伏地魔问。
她?他愣住了。“我.....我们是朋友。”
“只是朋友?”小巴蒂吹了声轻佻的口哨,“可我在她房间的抽屉里,翻到了一对被留下的耳坠。听说是马尔福家传的东西?”
“你——”他愠怒地转过头,瞪着青年,“你为什么翻她的东西?”
声音出口的瞬间,他就知道自己失态了,他立刻转头,紧张地望向面前的男人。
“朋友啊......”伏地魔没有生气,只是慢慢地开口。
“——那如果你知道,她是我昔日麾下的叛徒之女,你还会这么想吗?”
少年脸上顿时血色尽失。
一股灭顶的寒意顺着后颈攀上天灵盖,伏地魔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猩红的眼中隐约浮现出怒意。
“我最痛恨的,就是背叛。”
“她的母亲.....愚蠢到以为,毁了我的阵法,逃出我的掌控,就能逃脱惩罚。”
他停顿了一瞬,忽然转头看向纳西莎。女人的脸色也变得同样惨白。
“这次神秘事务司一役,卢修斯被捕,我原打算给马尔福家一个机会,好将功折罪,”他低低地说,“可我现在才知道,我最忠诚的家族之一,竟养着我的敌人。”
“你们纵容她,捧她,替她编造出一个纯血身份,让她畅行于魔法界上层。甚至,在她暴露之前,就擅自将她从庄园放走?”
每一句落下,压在他身上的威压就愈重。
德拉科的膝盖一软,终于支撑不住,跪坐在地。
“德拉科!”纳西莎失声,想冲过去,却被贝拉一把抓住手腕,硬生生拽住。
“这是我们的疏忽,”她咬紧牙关,声音努力维持着镇定,“我们带她回家的时候查过身世,没有任何线索......”
伏地魔看了她一会,“这么说,倒也不是全然你们的错。当年那批背叛者的确被清理得太干净。”
“要是仅凭一个叛徒的后代,就要让我对马尔福家失望,那未免也太小气了。”
“所以,我会再给你们一个机会。”
德拉科猛地抬起头,脸上仍带着苍白的血色,拼尽气力开口:“我可以——”
“那就替我,杀了你的这位朋友。”
“我没有让你去杀邓布利多,德拉科,”他平静地俯视跪地的少年,“只是杀掉一个你所谓的‘朋友’.....这已经是个很简单的任务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