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正国笑了笑,不紧不慢地回答:“经验,都是在实践中锻炼出来的。我们看一个干部,不能光看他的过去。”
“沈风同志来北川不到五年,我们北川发生了什么变化,我想,在座的各位,比我更清楚。”
“他处理北钢搬迁,化解群体性事件;他面对省城方面的无理指责,有礼有节,寸步不让;他一手引进了伟航科工和多图科技这两个百亿级的项目,让北川这个昔日的老工业基地,重新焕发了生机。”
“这些,难道不算是处理复杂局面的能力吗?”
“至于党务工作,”
霄正国话锋一转,“他一手策划的这场‘干部赛马’活动,把我们北川整个干部队伍的精气神都提了起来。”
“现在,我们的干部想的不是怎么去混日子,而是怎么去抢项目,怎么去为企业服务。这种抓班子、带队伍的能力,我看,比很多只会讲空话套话的老同志,要强得多!”
一番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那个江州来的干部,被顶得哑口无言,脸色有些难看。
王副部长在一旁,始终微笑着,没有插话,只是不停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
接下来的几天,考察组的谈话,一直在持续。
林涛安插进来的那几个人,果然上蹿下跳,不断地在谈话中,给沈风和那些在“赛马”活动中表现出色的干部们,设置障碍,泼脏水。
“我们听说,沈市长为了引进伟航科工,给了对方超国民待遇的土地和税收政策,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说不清的利益交换?”
“经开区新提拔的那个主任,太年轻了,听说跟沈市长的私交很好。这种‘火箭式’的提拔,符不符合组织程序?”
“多图科技的那个女老板,那么漂亮,还那么年轻,为什么偏偏把几十亿的项目,投到北川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来?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别的原因?”
各种捕风捉影的猜测和恶意满满的暗示,层出不穷。
但他们低估了沈风在北川干部队伍中的威信。
这两年,沈风是真刀真枪地带着大家,干出了实实在在的成绩。
北川的干部和老百姓,是最大的受益者。
现在,有人想来摘桃子,抹黑他们的带头人,他们第一个不答应。
几乎所有接受谈话的北川本地干部,都用无可辩驳的事实和数据把话都顶回去了。
“伟航科工的政策,条条都是经过市委常委会集体讨论通过,并且向省里报备过的,完全公开透明!”
“经开区的主任,是凭着自己招商引资的过硬业绩,在‘赛马’活动中,堂堂正正地赢得了所有人的认可!”
“至于多图科技为什么来,你们可以去看看我们为高科技人才准备的人才公寓,去看看我们真金白银的科研补贴!筑巢引凤,靠的是诚意,不是别的!”
几轮交锋下来,林涛的人,非但没有抓到任何把柄,反而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
他们发现,北川这块地已经被沈风经营得铁板一块,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个别谈话这条路走不通,他们又想出了新的招数。
考察组提出,要对“干部赛马”活动中,涌现出来的几位重点提拔对象的过往履历,进行一次全面的“回头看”式审查。
美其名曰“对干部负责”,实则是想用放大镜,去挖这些人的黑历史。
他们第一个目标,就对准了霄正国和沈风都非常看好准备在新班子里委以重任的现任乌山县县委书记。
赵启明。
赵启明是北川本地成长起来的优秀干部,作风硬朗,能力突出。
在这次“赛马”活动中,他带领乌山县,在短短一个月内,就完成了二个老大难项目的征地拆迁工作,成绩斐然。
考察组进驻乌山县,调阅了赵启明这几年的所有档案,走访了他工作过的所有单位,甚至把他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查了个遍。
折腾了整整一个星期。
结果,一无所获。
赵启明这个人,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在工作和生活作风上没有任何污点。
就在林涛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意外的“线索”被送到了他们面前。
一份匿名的举报信,被悄悄地塞进了考察组的举报信箱。
信中称,赵启明在担任乌山县县长期间,曾经利用职权,将县里一个投资上千万的绿化工程,交给了自己的小舅子来做。
这封信如同一根救命稻草,让林涛的人瞬间兴奋了起来。
任人唯亲,以权谋私!
这可是干部提拔中的大忌!
他们立刻成立了专项调查小组,连夜赶赴乌山县,对这个所谓的“绿化工程”进行突击调查。
可调查的结果却让他们再次大跌眼镜。
赵启明的小舅子确实承包了那个绿化工程。
但是,是通过完全公开、合法的招投标程序,凭着自己公司过硬的资质和最低的报价,在七八家竞争对手中,堂堂正正地中标的!
而且,为了避嫌,赵启明在整个招投标过程中主动向县纪委进行了报备,并且全程没有参与任何一个环节。
那个绿化工程,最后以高质量低成本成了全县的样板工程,到现在还被老百姓交口称赞。
这一下,林涛的人,彻底傻眼了。
这哪里是“黑料”,这分明是“政绩”啊!
他们本想挖个坑把赵启明埋了。
结果,反倒是给赵启明的履历上,又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清正廉洁”。
而那封匿名举报信的来源,也被沈风安排的市公安局查了个水落石出。
写信的是乌山县本地一个在这次招投标中落败的建筑商。
他因为怀恨在心,所以才想用这种方式,来报复赵启明。
这个结果,让考察组里那几个江州来的人面子上彻底挂不住了。
他们灰溜溜地结束了对赵启明的调查,再也不敢提“回头看”这三个字。
这场由他们挑起的闹剧,最终,以一种自取其辱的方式收了场。
沈风却觉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