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榕榕所在的竞技场属于炙手可热的四区。
四区负责人外号“蝮蛇”,是个声名狼藉的女人。
她美艳、毒辣、喜怒无常。
因为身上纹了一条黑色的蝮蛇,才因此得名。
那条蛇盘旋在腰上,绕过后背,最终吐着杏子的舌搭在胸前,看上去凶煞无比。
她是这里的女王,也是疯子。
蝮蛇亲自来监狱找秋榕榕,这个时候徐照正好送秋榕榕回来。
“不是少了一颗肾吗?怎么夜生活还是这样丰富。既然如此,把你留在这里看监狱做看守也是屈才,不如跟着伺候我吧。”她漂亮的丹凤眼在他们身上打转,徐照在她凛然的目光下低下头。
蝮蛇似是不满意他的这个反应。
她稍微透露出一点不满意,徐照挣扎片刻,秋榕榕看见了徐照眼底的屈辱,随后,徐照便跪在地上。
他的膝盖有千斤重,却不得不低头亲吻蝮蛇的高跟鞋。
“是我的荣幸。”他的声音里是隐藏不住的难堪。
蝮蛇这才愉悦地用红色的长指甲捂着嘴,笑得颠倒众生。
她说:“真是一条乖狗。”
徐照低下头颅,不想去看秋榕榕脸上的表情,他怕她看不起他现在的样子,毕竟他自己都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无论是怜悯,还是快意,徐照都不想知道。
秋榕榕见他如此求生,只觉得是在照镜子。
在生命威胁下,只有勇敢的人才会舍弃尊严。
若能站着死,代表勇敢,可惜徐照做不到,秋榕榕也做不到。
蝮蛇勾着红唇,捏着秋榕榕的下巴,凑近看她。
“果真是送错了货,像你这种要是上了竞技场,一拳就会被打死,哪里值我的五百万。”
秋榕榕说道:“你如果愿意送我回国,我还有一些存款和奢侈品,再加上去贷款,应该能勉强凑出五百万还给你。”
“回国?”蝮蛇轻笑,“你现在没有身份,在你们国家的系统里,你已经死了。”
蝮蛇指甲太长,深深地陷进肉里掐得她脸疼。
见秋榕榕面色灰白,蝮蛇总算是松开她。
她身边跟着的帅气男人跪在地上当板凳,蝮蛇自然而然地坐在男人的身上,点燃一支香烟。
“你运气不错,有人找到我的小弟帮你说情,要把你带走。”
蝮蛇的父母要死,她有个亲弟弟当年帮她争地盘的时候挡了一枪,从此变成了瘸子,蝮蛇虽然手段狠,但对这个弟弟算是有求必应。
她慢悠悠地吸了一口烟,吐出白色的烟圈,“那人自称是你的男朋友,我的手下竟然没有查出来他的底细。
不过,他长得真不错,我邀请他共度春宵,他竟然回绝了我。”
她的目光落在秋榕榕苍白的小脸和瘦弱的身体上,“赎你出去的价格昂贵,他对你,倒算是舍得。”
秋榕榕心口一震。
是周景行吗?
可不就是他把她卖来这人间炼狱?
卖了又买,算是怎么回事?
秋榕榕心里知道,周景行的本事比徐照大,如果他愿意接她回去,她肯定能离开这个噩梦般的地方。
所以此时此刻,秋榕榕闭紧嘴巴,竖起耳朵,听蝮蛇的安排。
蝮蛇解开了她的镣铐,把她关在单独的房间里。
秋榕榕以为自己很快就能离开。
结果蝮蛇前前后后来看望秋榕榕三次,那双贪婪的眼睛一次比一次炙热。
到最后,她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颊,在秋榕榕的脸上留下红色的口红印记。
她说:“我可真是捡到宝了!”
眼里,满是不怀好意。
徐照跟随蝮蛇后,身上又添了一些新的伤痕,他那只假手换成了更好的品牌,穿着打扮也更符合以前富贵时的样子。
他现在可以随意走动。
秋榕榕见他脸色难看,问道:“你的肾还好吗?”
一个肾,真辛苦。
“想出家当和尚。”徐照懒洋洋地说,“遇上蝮蛇这种疯女人,老子宁愿剃度。”
向来有施虐欲的徐照,在碰到属性相同的蝮蛇后,被迫成为受虐的那一方。
这简直比挖他的肾还令他感到痛苦。
“先不说我身上的糟心事。”徐照摆摆手,“告诉你一个坏消息,蝮蛇过于贪心三次提价,周景行好像要决定放弃你了。”
“啊?”秋榕榕手指抓着床单,她可不想再留在这个竞技场。
“蝮蛇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周景行是做军火生意的,开出天价,要枪,要炸弹,要黄金……”徐照耸耸肩,有些怜悯地看着她,“人心不足蛇吞象,她要的太多,周景行打退堂鼓,不要你了。”
秋榕榕听到这话两眼一黑。
她的手指握住徐照的胳膊,晃了晃,“那你帮我吹吹枕边风,告诉蝮蛇见好就收,我真的不值这么多钱。”
徐照抽出手,笑道:“我一个肾,不太够用,帮不了你。”
秋榕榕没好气的瞪他,“你笑啥?”
“笑你卖不出去。”
秋榕榕被徐照气的心口发闷。
徐照忍不住笑,“行了行了,不逗你。周景行绑了蝮蛇的弟弟,现在她慌了,我带你跑路。”
“你疯了吗?被抓住你会死的。”
“你怕我死?”徐照笑,“老子可真感动。”
秋榕榕凉凉地说道:“我不想和你死在一个地方。”
徐照一边咋舌,一边摇头,“没良心。”
由于一颗肾实在撑不住,他也准备跑路。
见秋榕榕犹豫不决,他有些残忍地说道:“实话告诉你,你现在如果不走的话,按照蝮蛇以往的行事作风,大概率会把你身体的一部分切下来送给周景行,用来威胁他。”
秋榕榕哆嗦了一下,“可蝮蛇的弟弟不也被周景行抓了吗?”
“是啊。”徐照翘起唇角,“所以周景行也会做同样的事情,他们两个人都不会受伤,受伤的是你们这两个人质。”
到时候就是比谁心狠。
秋榕榕脸埋进掌心,低声骂道:“我讨厌这群疯子。”
“走不走?”徐照站在门口,最后一次问。
秋榕榕咬紧牙关,霍然起身。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