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晔身化流光,瞬息间已掠过数十里之遥。
他脚踏虚空,衣袍猎猎作响,神识如潮水般铺展开来,顷刻间便锁定了那道仓皇逃窜的黑影。
“跑得倒快!”他轻笑一声,剑指一划,一道凌厉剑气破空斩出,如白虹贯日,直逼那邪修后心。
那邪修惊觉背后杀机骤至,慌忙祭出一面黑幡抵挡。
然而剑气所至,幡面应声而裂,余势不减,硬生生将其从半空劈落!
\"轰——\"
尘土飞扬间,邪修狼狈坠地,还未起身,秦晔已飘然落于他身前,铁剑斜指,笑意懒散:“就这点本事,也敢设阵害人?”
邪修面色惨白,咬牙道:“阁下何人?为何穷追不舍?”
秦晔挑眉:“你布阵害人,反倒问我为何追你?”
他手腕一翻,剑锋寒光乍现,“邪魔外道,若能接我一剑不死,再来回话罢。”
邪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猛然捏碎一枚血符,周身黑雾暴涨,竟化作三头六臂的狰狞魔相,嘶吼着扑向秦晔!
秦晔大笑,不退反进,铁剑骤然绽放璀璨剑芒,如星河倾泻,一剑斩出,天地仿佛为之一静!
\"嗤——\"
剑光过后,魔相溃散,邪修踉跄后退,胸前一道血痕触目惊心。
他不可置信地低头,随即颓然跪地:“你……你究竟是谁?”
秦晔收剑入鞘,漫不经心道:“青霄剑宗,秦晔。”
话音未落,赵崇鸣一行人已踏风而至。
刘师弟望着地上那道深达数尺的剑痕,喉结滚动:“秦师叔这一剑...怕是已触及剑意门槛了吧?”
秦晔随口道:“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邪祟。”
他转头冲赵崇鸣挑眉,“赵道友,可嫌我越俎代庖?”
赵崇鸣广袖垂落,神色平静:“师叔剑道通玄,在下并无意见。”
“无趣。”秦晔轻嗤一声,也不多言,转身望向远方山峦,伸了个懒腰:“既然事了,不如早些回去?”
赵崇鸣道:“咱们可以再查探一番此獠有无同党在附近,一并除了,也好向宗门交待。”
话音未落,李师妹突然并指成诀,腰间罗盘嗡鸣作响:“弟子修过寻气之术,若取此獠一缕残息……”
说着素手轻招,那邪修遗落的黑幡上顿时浮起丝丝血气。
“东北艮位,七百里外有同源气息!”罗盘指针剧烈震颤,“至少...五人!”
赵崇鸣左右看了一眼,敌人实力未知,他并不想带着几个师弟师妹们冒险,不由沉吟道:“不若先远远查探一番……”
“磨蹭什么!”秦晔剑鞘突然迸发清越龙吟,整个人已化作流光掠向天际,“要议事的留下,要除魔的跟上!”
赵崇鸣摇头苦笑,袖中却悄然滑落三张金光符箓分予众人:“巽位结阵,互为犄角。”
众人御剑而起时,但见前方云海被剑气劈开一道百丈裂隙,秦晔的朗笑自九霄传来:“且看谁先斩得敌酋!”
山风骤急,吹得李师妹杏黄裙裾猎猎作响。
她突然加速,剑光在身后拉出流星般的尾芒:“这次定不让师叔专美于前!”
七百里转瞬即至,众人在一处山谷上方停下。
“当在此处!”李师妹玉指轻点,山谷中顿时浮现出层层叠叠的阵法纹路。
秦晔并指成剑,一道青色剑气如游龙出海,阵法光幕应声碎裂。
“何方鼠辈,敢破我玄阴大阵?!”
阴风骤起,八道黑影自谷中掠出。
为首之人黑袍翻涌,周身缠绕着血色煞气,筑基后期的威压令四周草木尽数枯萎。
“人还不少?这是你们的老巢吗?”秦晔懒洋洋地抬眼,指尖轻敲剑柄。
黑袍人向上一看,见是几个筑基期修士,看着都颇为年轻,怒极反笑:“小辈既然找死,本座便成全你们!”
赵崇鸣正要掐诀,忽见一抹杏黄色身影闪过。
李师妹长剑出鞘,剑穗在空中划出流虹:“这个让给我!”
她剑走轻灵,直取右翼一名邪修。
那人狞笑着祭出森白骨刀,却见剑光突然折转,如穿花蝴蝶般掠过三人,最终点在一名邪修咽喉。
“回风拂柳?不对……”秦晔眼中精光一闪,“这是改良后的招式?有几分意思。”
赵崇鸣微微颔首,袖中已暗扣三枚青玉符。
另一侧,刘师弟法剑悬空,掐诀念咒间分化出七道剑影,竟结成北斗阵势压向敌群。
“咦?”秦晔挑眉,“这小子方才藏拙啊。”
黑袍人见状暴怒,血色大幡迎风招展,无数怨魂嘶吼着涌出。
赵崇鸣剑锋半出:“此人……”
秦晔袖中赤符无风自燃。
火龙腾空瞬间,他身影已如鬼魅般出现在黑袍人身后,剑尖精准穿透其丹田要穴。
血幡坠地,怨魂四散。
“现在……”秦晔剑锋轻转,“能好好说话了吗?”
......
审问过后,赵崇鸣取出传讯玉简:“此事背后似乎还有牵扯,需禀明宗门定夺。”
“随你。”秦晔拿出一方帕子仔细地擦拭剑身,“不过要等多久?”
赵崇鸣望向远处山峦:“料来一两日便有回信,不如找个地方暂歇。”
秦晔无可无不可的同意了。
众人踏风而行,衣袂翻飞,转眼已至山间一处酒肆。
那酒肆悬于峭壁之上,檐角挂着褪色的酒幡,上书\"听雨楼\"三字,笔力遒劲,似有剑意暗藏。
刘师弟收起飞剑,环顾四周,惊叹道:“这荒山野岭,竟有如此雅致的酒肆?”
“这可不是普通酒肆。”赵崇鸣屈指一弹,一枚灵石稳稳落在柜台上,扬声道,“掌柜的,来三坛灵酒,再上几道招牌灵膳!”
台后转出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竟有筑基后期修为,他笑呵呵地抱出酒坛:“赵道友,数年不见,风采更胜往昔啊。”
赵崇鸣哈哈一笑:“老掌柜记性倒好。”
众人落座,李师妹捧着酒碗,小脸微红:“这酒……好烈!”
才抿一口,便觉一股暖流自喉间直冲丹田,灵力竟隐隐活跃几分。
刘师弟豪迈地仰头饮尽,抹了抹嘴:“痛快!”
可话音刚落,脸色骤变,整个人\"咚\"的一声栽倒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
赵崇鸣摇头:“这酒以灵果酿制,后劲绵长,他这般牛饮,怕是要睡上三天。”
秦晔忍俊不禁,正要调侃,忽然心中一动,决定等会儿多买几坛回去。
众人一边喝酒一边谈笑。
李师妹兴奋地比划着刚才的剑招,另一个师弟揉着发晕的脑袋嘟囔“下次绝不贪杯。”
赵崇鸣则默默给自己斟了碗酒。
秦晔举碗相邀:“修仙之路漫长,有酒有剑有同道,方为快事!”
众人哄然应和,碗盏相碰,惊起山间一片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