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俯下身,轻轻擦去她脸颊上未干的泪痕,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沉重:
“有珠…我会负责的。”
这句话像是一道微弱的锚,让有珠空洞的眼神里恢复了一丝焦距。她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然后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沉入那片混乱过后的、带着巨大羞耻和一丝奇异安心的黑暗。她蜷缩进煌的怀里,像一个寻求庇护的孩子,很快便沉沉睡去。
煌抱着她,感受着她均匀的呼吸,心中的罪恶感并未减轻,反而更重了。他小心翼翼地整理好有珠身上凌乱的睡袍,将她轻轻放平,盖好被子。看着她在青子的床上沉睡的侧颜,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清晨。
煌很早就醒了。他轻手轻脚地离开青子的房间,回到自己曾经的房间洗漱,然后径直去了厨房。
当丰盛的早餐香气飘散开来时,有珠也醒了。她穿着那件丝质睡袍,赤着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厨房门口。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眼神恢复了平日的清冷,但仔细看,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她避开了煌的目光,只是安静地坐到餐桌前。
气氛有些凝滞。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昨夜那场失控的风暴。
“吃点东西吧。”煌将早餐放到有珠面前——是简单的日式早餐,但依旧精致可口。
“嗯。”有珠低声应道,拿起筷子,小口地吃着。
“今天,”煌打破了沉默,声音尽量放得平和,“我和德拉科去伽蓝之堂。你……在家好好休息。”他顿了顿,补充道,“学校那边,暂时别去了。你……身体不太方便。”
有珠握着筷子的指尖微微泛白。她自然明白煌指的是什么。昨夜那撕裂般的痛楚和之后身体残留的酸软不适感,此刻都清晰地提醒着她发生了什么。
巨大的羞耻感再次涌上,她低着头,几乎要把脸埋进碗里,只发出一个细若蚊呐的鼻音:“……嗯。”
前往伽蓝之堂的路上。
煌带着德拉科,按照有珠给的地址,前往那个破旧的写字楼。德拉科一路都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熔金的竖瞳时不时扫过煌,仿佛在欣赏他脸上残留的、昨夜未尽的复杂情绪。
“master,那位魔女的味道……如何?”德拉科忽然开口,语气充满了恶趣味的探究,“余可是很好奇呢。”
煌脚步一顿,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德拉科,这不是你该问的。”
“哦?”德拉科丝毫不惧,反而凑近了一点,声音带着蛊惑,“昨夜那股美妙的混乱气息……余可是隔着天花板都感受到了呢。那份背德的刺激,那份禁忌的占有欲……难道不令人回味吗?”
煌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了德拉科:“闭嘴。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也回味一下另一种刺激。”
德拉科感受到了煌话语中冰冷的怒意和绝对的力量压制,她熔金的竖瞳微微收缩了一下,随即轻哼一声,优雅地拉开了距离。看来,她的master对那位魔女……是认真的?这更有趣了。
就在两人气氛有些僵持地走到那栋破旧写字楼门口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好从里面冲了出来。
“煌哥哥?!”黑桐鲜花一脸惊喜,眼睛瞪得溜圆,“你怎么在这里?啊!还有德拉科姐姐!”她立刻把目光转向煌,带着八卦的热情,
“你们是来找我的吗?还是……”她看了看破旧的写字楼,又看了看煌,“你们也是来找橙子小姐的?”
煌和德拉科都愣住了。
煌看着鲜花,又抬头看了看眼前这栋写着“伽蓝之堂”招牌的破楼,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你……在这里工作?”煌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无语。
“对呀!”鲜花用力点头,一脸自豪,“我是橙子小姐的助手!帮忙整理资料、跑跑腿什么的!煌哥哥,你找橙子小姐有事?我带你们上去!”
她热情地招呼着,完全没注意到煌脸上那“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复杂表情。
煌内心简直要咆哮:他绕了这么大一圈,拜托有珠,结果要找的人,鲜花这小丫头片子就认识?!还就在她打工的地方?!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荒谬感,跟着兴高采烈的鲜花走进了写字楼。
伽蓝之堂内部。
与破败的外观截然不同,内部空间被改造成了充满神秘学气息的工作室。各种奇特的符文、人偶部件、古老的典籍杂乱却又带着某种秩序地摆放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旧书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魔力气息。
在一张堆满各种零件和图纸的工作台后,坐着一个女人。
苍崎橙子。
标志性的红色短发略显凌乱,鼻梁上架着那副反光的眼镜,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神。她嘴里叼着一根点燃的香烟,烟雾袅袅升起。
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正低头专注地摆弄着手中一个精巧得近乎诡异的人偶部件。
听到脚步声,她头也没抬,只是懒洋洋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漫不经心:“鲜花,这么快就回来了?让你买的……”她的话音在看到煌和德拉科时戛然而止。
橙子缓缓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煌的脸,又扫过他身边的德拉科,最后落在带路的鲜花身上。她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带着十足的嘲讽和玩味,用力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
“啧。”她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啧,目光重新锁定煌,那审视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鲜花,你怎么带了个渣男上来?”
渣男两个字,她咬得格外清晰,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讽刺。
鲜花则完全懵了:“渣…渣男?橙子小姐,你在说什么啊?这是煌哥哥!他……”
“闭嘴,鲜花。”橙子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去泡茶,三杯。然后,去把地下室的灰尘清理一下。”她显然是要支开鲜花。
鲜花虽然满肚子疑问和委屈,但慑于橙子的威压,只能嘟着嘴应了一声“哦……”,一步三回头地走向里面的茶水间,临走前还担忧地看了煌一眼。
鲜花一走,工作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煌没有废话,直接上前一步,“橙子,青子在哪?”
橙子嗤笑一声,又吸了一口烟,姿态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像看戏一样看着煌:“青子?呵,她不是你女朋友吗?你都不知道她在哪,跑来问我?”
她弹了弹烟灰,语气充满了讥诮,“怎么?把人弄丢了?还是……有了新欢,就把旧爱忘了?”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煌身边的德拉科。
煌的拳头瞬间握紧,骨节发出轻微的响声。
“你!”煌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他猛地伸手,一把抓住橙子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橙子手中的烟都差点掉了。他无视了德拉科看好戏的眼神,拉着橙子就往工作室旁边一个堆放杂物的空房间走去。
“喂!你干什么?!”橙子被拽得一个趔趄,眼镜都歪了,她试图挣脱,但煌的力量根本不是她能抗衡的。
煌粗暴地将橙子推进空房间,反手关上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灰尘和陈旧物品的气味。
“你是因为之前的事生气?”煌逼近橙子,将她困在自己和墙壁之间,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橙子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扶正眼镜,抬起头,毫不畏惧地迎上煌充满怒火的视线,嘴角的嘲讽弧度更深了:“生气?为了那种事?哈哈哈……”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煌,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她止住笑,眼神变得冰冷而漠然,带着人偶师特有的、对血肉之躯的轻蔑:“‘贞洁’?那种东西,对人偶师来说,要多少有多少。不过是一具可以随时更换的容器罢了,你以为我会在意?”她伸出手指,带着烟味,轻轻戳了戳煌的胸膛,语气充满了鄙夷,“况且……”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眼神上下打量着煌,充满了露骨的审视和轻佻:“你那东西……也不怎么样嘛。也就骗骗青子那种没经验的小丫头片子。”
这句话,如同火上浇油!
煌的理智之弦彻底崩断了,橙子那轻蔑的眼神,那侮辱性的言语,无疑是在否定他作为男人的能力,昨夜积累的罪恶感、对青子的思念、被橙子挑衅的怒火、还有那被压抑的、属于征服者的暴戾……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是吗?”煌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他猛地抓住橙子戳在他胸前的手指,用力一扭。
“啊!”橙子痛呼一声,脸上的轻佻瞬间被惊怒取代。
但没等她做出更多反应,煌已经粗暴地吻了下来。
“你……唔!”橙子奋力挣扎,但她的力量在暴怒的煌面前如同蚍蜉撼树。她试图调动魔力,却被煌身上爆发的、更加强横霸道的气息瞬间压制。
“放开我!你这疯子!”橙子又惊又怒,她没想到煌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你不是说不在意吗?”煌的声音冰冷,动作却更加粗暴,“不是说我不怎么样吗?”
“呃……混蛋!”橙子痛骂着,身体却因为那粗暴的对待而不受控制地产生反应。她并非未经人事,但煌此刻的暴虐和力量感,带着一种摧毁一切的疯狂,竟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堕落的刺激。
煌将她狠狠按在冰冷的墙壁上。
这完全是一场单方面的征服和惩罚。橙子起初还在挣扎咒骂,但剧烈的疼痛和那蛮横的力量带来的、违背她意志的生理反应,很快就耗尽了她的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了下来。
橙子沿着墙壁滑落在地。她的衬衫被撕得不成样子,头发凌乱,眼镜歪斜,身体还在微微抽搐,让她眉头紧蹙。
煌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橙子,心中的怒火发泄了大半,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烦躁和一丝……空虚。
“现在,”煌的声音恢复了冷静,但依旧带着压迫感,“告诉我,青子到底在哪?”
橙子喘息着,艰难地扶正眼镜,抬起头看向煌。她的眼神极其复杂,竟然没有多少恨意,反而带着一丝……奇异的满足和慵懒?她舔了舔被咬破的嘴唇,沙哑地开口,声音带着事后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呵……我说了……我不知道她在哪。”她看着煌瞬间又阴沉下去的脸色,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种奇特的、近乎坦诚的恶劣,“不过……刚才倒是没说谎。”
她无视身体的疼痛,竟然慢条斯理地,从旁边散落在地的、被撕坏的衬衫口袋里,摸出一根压扁的香烟,用微微颤抖的手指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她的眼神带着一种事后的慵懒和直白的评价:
“别的男人……啧,还真比不上你。”她吐出一口烟圈,看着脸色铁青的煌,嘴角勾起一个带着痛楚却依旧挑衅的弧度。
“至于青子……”橙子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仰头看着布满灰尘的天花板,声音恢复了那种事不关己的淡漠,“我是真不知道。那个疯丫头,为了找你,早就不知道跑到世界哪个犄角旮旯去了。她最后一次联系我,还是半年前,从埃及寄了张明信片,上面就画了个鬼脸,什么都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