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缘会后的第三个秋,半味谷来了个特别的客人。他是雾林边缘村落的樵夫,叫石生,背着捆刚砍的柴,柴捆里竟缠着段发着微光的星缘藤——寻常人碰星缘藤只会觉得暖,他碰过的地方,藤上的纹竟长出了细小的银线,像被什么东西催着长。
“这樵夫身上有‘灵根’!”姜缘使看着星图,图上石生的方位正泛着与缘星同源的光,“星象说他是‘凡缘仙种’,天生能与缘纹共鸣,只是自己不知。”
林缘使找到石生时,他正在星田边歇脚,手里摩挲着那段星缘藤,藤上的银线已经缠成了个小环。“这藤跟我亲,砍柴时总缠着我的斧柄。”他憨厚地笑,露出两排白牙,“村里的老人说我命贱,却不知咋跟这些‘稀罕物’投缘。”
铁缘使把乾坤锤递给他试。石生刚握住锤柄,锤上的圆满纹就活了过来,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爬,在他眉心点了个淡金的纹,“寻常人得练十年才能引动锤上的缘力,他一握就成,这不是凡人的劲!”
田缘使则让他试试种乾坤谷。石生把谷种往土里一撒,指尖刚触到土,种子就破土而出,长出的苗竟比寻常的高半尺,穗纹里藏着星纹,“这哪是种地,是缘在帮他!”
少年缘使捧着缘星记,翻到记载凡人修仙的残页——上面说,上古时的缘使,本就是凡人,因护缘有功,得缘力滋养,方能踏星而行,“石生是要走这条路吗?”
石生自己却没多想,他只惦记着村里的病人:“要是我能让星缘藤长到村里,是不是就能治好他们?”他听说雾林的毒雾虽散,边缘村落还有余毒未清,“我娘就躺在床上,说吸了雾,浑身像灌了铅。”
林缘使闻言,带着他往村落去。石生刚踏进村子,身上的星缘藤环就亮了,藤上的银线往四周蔓延,触到病人时,病人立刻轻咳一声,脸色好了些,“他身上的缘力能解余毒!”
可石生的劲有限,银线刚护到村头就淡了。他急得额头冒汗,死死攥着藤环:“咋就这点力?”
“凡人的身,承不住太多缘力。”林缘使取出颗万象果,“要想让缘力长驻,得修‘缘道’——不是求仙问道的仙,是护缘守暖的道,修到深处,凡人之躯也能载天地之缘。”
石生捧着万象果,果里的纹正映着他娘的笑。他突然把果往嘴里塞,果一入喉,浑身的银线就炸开了,眉心的淡金纹亮得像颗星,“我修!只要能护着娘,护着村里的人,啥道我都修!”
当晚,石生的娘就能下床了。她摸着儿子眉心的纹,眼泪落在地上,竟长出颗星缘籽,“这娃打小就心软,见不得旁人受苦,现在有这本事,是天意啊。”
姜缘使的星图上,石生的星点正慢慢变亮,周围的缘脉开始往他身上聚,“星象说‘道由缘起,功因护成’,他的仙途,不从打坐来,从护缘来。”
铁缘使连夜给他打了把“护缘斧”,斧柄缠着星缘藤,斧刃刻着圆满纹,“这斧砍柴能生缘苗,护人能聚缘力,你且用着,啥时斧上的纹跟你眉心的纹融了,就进了阶。”
石生握着斧,往村后的山去。他每砍棵树,斧下就冒出星缘苗,苗纹里映着他护娘的影,“原来修仙,就是把日子过成护缘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