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旁边几位大佬点头。
“陈老，李工，刘部，失陪。”
“叶先生、萧总请便。”
几人含笑回应。
叶痕挽着萧筱雅，从容从僵立的赵天穹身边走过，藏锋跟上。
直到他们融入另一群宾客，赵天穹才像被抽空力气，身体一晃，手中香槟掉地碎裂，酒液溅湿裤脚。
清脆的碎裂声刺耳。
周围响起低低的议论和嗤笑。
“脸丢大了…”
“自取其辱…”
“赵家这位太嫩了，跟那位玩？差境界了。”
赵天穹抬头，通红的眼扫过那些幸灾乐祸的面孔。
他再也无法忍受，跌跌撞撞冲出人群，落荒而逃，身后是一片哄笑。
两天后的拍卖会，拍品不多，但压轴的，是帝都西三环最后一块核心商业地块。
这块地，是赵家志在必得的心脏，规划中的天穹商业帝国旗舰项目，赵天穹亲自坐镇。
“起拍价，三十亿。”
竞价牌此起彼伏。
“三十五亿！”
“四十亿！”
“四十二亿！”
叫价稳步攀升，赵天穹靠坐在前排VIp席，姿态放松。
他带来的副总低声汇报说。
“几家有实力的，都沟通过了，不会硬顶，我们预算上限，八十亿。”
赵天穹微微点头，目光扫过全场，带着掌控全局的睥睨。
这块地，是赵家重振旗鼓的关键，不容有失。
价格攀升到六十五亿时，举牌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六十五亿一次…”
“六十五亿两次…”
拍卖师目光投向赵天穹，赵天穹优雅抬手，旁边副总立刻举牌。
“七十亿！”
场内响起一阵低低的吸气声。
这个价格，已经远超市场评估，赵天穹很满意这效果。
就在拍卖师即将落槌的瞬间。
“七十五亿。”
一个清冷女声，从拍卖厅后方角落响起。
全场目光唰地聚焦过去，那是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角落，坐着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女子。
她手里举着的号牌，是陌生的“腾越实业”。
腾越实业？没听过！哪冒出来的？
副总也懵了，低声道。
“查无此公司！可能是空壳！”
“八十亿！”
赵天穹从牙缝里挤出命令，副总立刻举牌。
“八十亿！”
“八十五亿。”
角落的女子推了推眼镜，好像只是在菜市场报个价。
哄！
全场哗然！这已经不是竞价，这是砸场子，直接跳五亿？！
赵天穹的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
八十亿是预算上限，八十五亿，董事会绝不会批！
他死死攥住座椅扶手，瞪着那个角落，那女子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拍卖师也愣了一下。
“八十五亿！腾越实业出价八十五亿！还有没有加价？八十五亿一次…”
他目光询问地看向赵天穹。
赵天穹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加？拿什么加？不加？赵家的脸往哪搁！
“八十五亿两次…”
“八十五亿三次！”
拍卖槌重重落下！
“成交！恭喜腾越实业！”
“啪！”
清脆的落槌声如同惊雷，炸在赵天穹耳边！
他身体猛地一晃，眼前发黑，几乎坐不住。
周围的目光，像无数根针扎在他身上。
角落里，那个“腾越实业”的代表收起号牌，面无表情地起身，径直走向后台签约处。
整个过程，没有看赵天穹一眼。
赵天穹回到赵氏集团顶层办公室，将昂贵的紫砂壶狠狠摔在地上。
“查！给我往死里查！那个腾越实业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还有！那块地！他们拍去到底要干什么！”
不到半小时，心腹脸色惨白地冲进来，手里拿着刚打印出来的热乎新闻稿。
“少爷，查清了，腾越实业就是红袖操控的壳！幕后是千机！”
心腹声音发颤，说道。
“千机集团刚刚宣布，将建设寰宇国际医疗中心，投资预计超过三百亿！与全球顶尖医学研究机构和药企深度合作！”
轰隆！
医疗中心？顶级国际医疗中心！
他赵家规划的，是集高端购物、奢侈酒店、甲级写字楼于一体的商业地产！是赚钱的买卖！
而千机要建的，是国家级甚至世界级的科研医疗重器！
是造福民生、提升城市能级的超级项目！
是降维打击，是彻底将他赵家的商业蓝图碾碎成渣！
赵天穹一拳砸在桌面上，手背瞬间渗出血珠。
耻辱！前所未有的耻辱！
耻辱的余烬尚未冷却，第二记重锤接踵而至。
赵氏集团核心研发部门，天穹生物科技首席科学家办公室。
首席科学家王振国教授，看着桌上整齐摆放的一叠文件，手指微微颤抖。
那是他和整个核心攻关小组的辞职信。辞职原因一栏，只有简洁的两个字：。
“个人发展”。
赵天穹得到消息，风风火火冲进来，脸上是强行压制的怒火。
“王老！您不能走啊，您是赵家的基石！千机给了您什么条件？我赵家加倍！三倍！”
王振国教授抬起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一份打印精美的文件推到赵天穹面前。
那是千机集团“未来前沿实验室”的邀请函和核心条款摘要。
赵天穹一把抓过，目光扫过：
无上限科研预算，独立决策权，不受任何非技术因素干扰。
只负责探索生命科学最前沿未知领域，无短期盈利压力，无条件开放千机全球顶级实验室网络、超算中心及所有底层数据接口。
基础年薪为在赵家时期的五倍，外加项目里程碑式天价奖金及千机集团原始股权。
条款下方，是萧筱雅亲笔签名的承诺。
“千机所求，唯真理之光，实验室大门之内，科学为王。”
王振国叹了口气。
“赵总，不是钱的事，在赵家，我们研究的，是天穹生物的利润增长点，是上市报表，在千机，我们研究的，是生命本身的奥秘，是未来。”
他指了指邀请函上科学为王四个字。
“这个，赵家给不了。”
赵天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王振国和门外站着的几位核心工程师，说道。
“集团培养你们这么多年，投入多少资源，说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