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昊推开火锅店玻璃门时,热浪裹挟着牛油香气扑面而来。林薇坐在靠窗的卡座,正举着手机拍沸腾的红汤,看见他进来立刻挥手:“刘昊哥这里!”
卡座里挤着五六个年轻女孩,刘亚楠穿着鹅黄色连衣裙坐在中间,看到他时脸颊瞬间泛起红晕,手指紧张地绞着桌布。张萌推了推她的胳膊,用口型说 “说了他会来”,眼底闪着促狭的光。
“就等你了。” 林薇把菜单塞到他手里,指尖故意擦过他的手背,“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亚楠请客,庆祝她病愈出院。”
刘昊翻开菜单的手顿了顿,目光落在刘亚楠微肿的眼睑上 —— 昨晚她发信息说没睡好,原来是因为这个。“清汤锅底吧,亚楠还在恢复期。” 他合上菜单,语气自然得像在自家厨房。
这个细节让刘亚楠的心猛地一跳,端起酸梅汤掩饰发烫的耳根。林薇却不肯放过:“哎呀,刘昊哥对我们亚楠真是上心。” 她夹起一片毛肚在红汤里七上八下,“说起来,上次片场救夏梦姐的是不是你?她最近总在朋友圈发一些意有所指的话,说什么‘感谢黑暗中的光’……”
“吃饭呢。” 张萌打岔,给刘昊递了双筷子,“别八卦了,刘昊哥可是大忙人。”
刘昊没接话,注意力被邻桌的动静吸引。三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坐得笔直,面前的鸳鸯锅纹丝未动,视线时不时瞟向这边,其中一人的后颈隐约露出蛇形纹身的边缘。
“怎么了?” 刘亚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小声问,“那些人怪怪的。”
“没事。” 刘昊夹起一块肥牛放进她碗里,“快吃,凉了不好。”
红油翻滚间,林薇又开始讲影视学院的趣闻,说到某个教授总找女生单独 “指导”,突然压低声音:“听说秦寒最近总来学校,开着辆骚包的红色跑车,不知道在找谁。”
刘亚楠的筷子顿了顿,往刘昊身边靠了靠:“他没再来骚扰你吧?”
“没。” 刘昊的目光扫过那三个连帽衫男人,他们正假装玩手机,镜头却对着卡座的方向。“吃完我送你们回宿舍。”
买单时,林薇抢着扫码,却被刘昊按住手腕。他的指尖微凉,力道却不容拒绝:“我来。” 付款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邻桌的三个男人已经起身离开,外套下摆扫过椅子腿,带起一阵冷风。
走出火锅店,晚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刘亚楠拉了拉刘昊的袖子:“我想跟你说句话。” 林薇和其他人识趣地先走了,留下他们站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
“刘昊哥,” 她抬头时,睫毛上沾着细碎的光,“上次在医院…… 谢谢你。还有,林薇她们闹着玩的,你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 刘昊看着她冻得发红的鼻尖,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回去吧,锁好门窗。”
外套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雪松香气,刘亚楠抱着衣服,突然鼓起勇气:“周末有空吗?我想请你看电影,新上映的那个……”
话没说完,巷口突然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三辆黑色轿车并排停下,车门同时拉开,十几个手持钢管的男人涌出来,为首的正是火锅店那三个连帽衫,此刻已经摘掉帽子,露出狰狞的面孔。
“刘昊,秦少让我们送你个礼物!” 刀疤脸狞笑着挥了挥钢管,“把你废了,看还有谁护着罗嘉怡!”
刘亚楠吓得躲到刘昊身后,手指紧紧抓住他的衣角。刘昊将她往路灯柱后推了推,声音冷得像冰:“站在这里别动。”
他走向那群人时,脚步沉稳得像踏在钢板上。刀疤脸率先挥钢管砸来,风声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刘昊侧身避开,手肘顺势撞在对方肋骨上,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刀疤脸惨叫着蜷倒在地。
“一起上!” 剩下的人嗷嗷叫着围上来,钢管在路灯下划出一道道冷光。刘昊没有退缩,反而主动欺身而入,左手格开迎面而来的钢管,右手抓住另一人的手腕,反向一拧 —— 惨叫声中,钢管 “哐当” 落地,那人的胳膊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巷子里顿时一片混乱。刘昊的动作快得只剩残影,时而侧身避开攻击,时而用手肘撞向敌人的咽喉,每一次出手都精准狠辣,却始终避开要害 —— 直到有人掏出了折叠刀。
寒光闪过的瞬间,刘昊猛地踹向那人的膝盖,同时反手夺过刀,刀柄重重砸在他的太阳穴上。那人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折叠刀在刘昊掌心转了个圈,刀尖指向剩下的人,刀刃上的冷光映出他眼底的寒意。
“滚。” 他吐出一个字,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僵在原地。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急促的警笛声。那些人如梦初醒,拖着受伤的同伴往暗处跑,消失在垃圾桶后面的窄巷里。刘昊认出那是赵琳所在的辖区警车,想必是火锅店的监控拍到异常报了警。
“你没事吧?” 赵琳带着两个警察跑过来,看到满地狼藉和刘昊手里的折叠刀,眉头立刻皱起来,“又是秦寒的人?”
刘昊点头,将刀递给她作为证物。赵琳接过时,指尖触到他虎口处的新伤,血珠正从裂开的皮肤里渗出来:“跟我回局里做笔录,顺便处理伤口。”
刘亚楠这才从路灯柱后走出来,眼眶红红的:“刘昊哥,你的手……”
“小伤。” 刘昊的语气放软,“让警察送你回宿舍。”
警局的消毒水味有些刺鼻。赵琳用碘伏棉签擦拭他的伤口,动作比上次轻柔了许多:“秦寒这次是动真格的了,这些人用的钢管都淬了漆,上面有特殊标记,应该是某个地下组织的人。” 她抬头时,睫毛扫过他的手腕,“你得小心,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我知道。” 刘昊看着窗外掠过的警车,“仓库那三具尸体有进展吗?”
“查到些线索。” 赵琳从抽屉里拿出份报告,“隐凤组织的标记确实和境外军火走私有关,秦寒的赌场很可能是他们的中转站。” 她犹豫了一下,“上面让我别查太深,说这个组织背景复杂。”
刘昊的指尖在报告上划过 “隐凤” 两个字,脑海中突然闪过破碎的画面 —— 昏暗的房间里,有人用红色烙铁在金属牌上烫下类似的标记,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味。
“刘昊?” 赵琳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累着了?”
“没事。” 他收回手,伤口已经包扎好,白色纱布透着淡淡的药味,“笔录做完了?我该走了。”
赵琳送他到楼下,警车的引擎还在怠速运转。“这个给你。” 她从口袋里掏出个黑色哨子,上面刻着警徽,“遇到危险就吹,我们会最快赶到。”
哨子的金属链在掌心微凉,刘昊捏了捏:“谢谢。”
车驶出警局时,后视镜里赵琳的身影还站在台阶上,警帽的帽檐在路灯下投出片阴影。刘昊摸了摸口袋,那里还装着刘亚楠偷偷塞给他的润喉糖,柠檬味的包装纸硌着皮肤,像某种温柔的提醒。
路过苏家安全屋时,他习惯性地减速。公寓的灯还亮着,窗帘拉开道缝,隐约能看见苏婉清坐在沙发上,面前摊着医疗器械项目的图纸。手机在这时震动,是她发来的信息:“看到你车经过了,放心,我很好。”
刘昊回了个 “安” 字,继续往前开。车载电台正在播放财经新闻,主持人用平稳的语调说着恒泰房地产的股价波动,提到王聪最近频繁接触苏家二叔苏明成,似乎在密谋什么。
他关掉电台,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引擎的低鸣。刚才在火锅店看到的蛇形纹身、秦寒派来的打手、隐凤组织的标记、王聪与苏家的勾结…… 这些碎片像散落的拼图,隐隐指向某个庞大的阴谋。
车停在嘉怡时尚楼下,刘昊抬头看向顶层的落地窗,罗嘉怡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脚步 —— 无论是保护身边的人,还是揭开那些隐藏的秘密,都需要更锋利的爪牙,更坚硬的铠甲。
凌晨三点,秦寒的私人会所里,水晶灯映着他阴鸷的脸。刀疤脸跪在地上,额头磕得青肿:“秦少,那小子太能打了,兄弟们……”
“废物!” 秦寒将红酒杯砸在他头上,酒液混着血水流下来,“连个保镖都搞不定,留你们何用?” 他拿起手机,拨通王聪的号码,语气瞬间变得谄媚,“王少,上次说的事,什么时候动手?”
电话那头传来王聪轻佻的笑:“急什么,等我把苏家的项目拿到手,自然有让他身败名裂的办法。对了,别忘了把刘亚楠那个小丫头带来,我可是很想见识下,能让刘昊护着的女人到底什么样。”
挂掉电话,秦寒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嘴角勾起抹残忍的笑。他从抽屉里拿出个黑色信封,里面装着几张照片 —— 刘昊和罗嘉怡在酒会上的合影,背景里王雨菲正含情脉脉地看着刘昊。
“多热闹啊。” 他将照片扔进烟灰缸,用打火机点燃,“我倒要看看,你能护她们到什么时候。”
火焰舔舐着相纸,将那些清晰的面容烧成卷曲的灰烬。而此刻的刘昊,正站在嘉怡时尚的地下停车场,看着车底那枚闪着红光的微型炸弹,眼神冷得像要结冰。他认得这种型号,和记忆碎片里那些军火的引信一模一样。
拆弹的过程比想象中顺利,或许对方根本没想真的炸死他,只是想警告。刘昊捏着那枚拆除了引信的炸弹,金属外壳还残留着冰冷的温度。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风暴,才刚刚酝酿。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刘昊发动汽车。路过早餐摊,他买了份豆浆油条,想起刘亚楠喜欢甜口的,又多加了份糖糕。阳光穿过梧桐树叶,在车顶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极了那些看似平静却暗流涌动的日子。
他知道,只要身边还有需要守护的人,无论前方有多少荆棘,他都必须走下去。哪怕记忆还未完全苏醒,哪怕敌人的阴影步步紧逼,他的拳头,永远是最可靠的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