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言冷眼看着他,片刻后冷笑一声,“饶你?你在攻打我们梁山时,可曾有过一丝怜悯?”
荡海龙并非愚蠢之人,立刻听出了话中的威胁之意,慌忙抬起头,辩解道:“你们不能杀我!我是朝廷的都监!杀了我,朝廷绝不会放过你们!”
赵言不屑地挥了挥手,“等着你的朝廷来救吧。
把他押下去!明日午时,在登州府城门前将其公开处决!我们要让那些官员明白,得罪梁山的后果!”
……
登州水寨被梁山攻陷的消息迅速传遍全城,府城内的官员本以为梁山已撤离,此刻又陷入恐慌,四处紧闭城门。
第二天,梁山特意安排了一场戏剧性的表演。
他们在东门外搭建了一座高台,以号角和鼓声召集府城内的官员。
最终,在他们面前,当众斩杀了荡海龙,其首级被悬挂于高台之上。
“城中的官员与富商们注意了!”
汴祥立于高台,大声说道,“荡海龙袭击了我们的盐寨,导致一名首领及三百多名将士丧生。
这就是他的下场!之前,他还低价出售从我们盐寨掠夺的粗盐给本地富户。”
\"我家兄长给你们三天期限,\"
\"务必补足少交的十五万贯盐税,\"
\"否则荡海龙今日便是前车之鉴。”
\"即便躲在登州府内,也难逃此劫!\"
...
梁山这番话传开后,
登州府城瞬间陷入混乱。
知州大人目睹荡海龙首级高悬城头,
再无抵抗之心。
紧急召集城中富户,
命其尽快筹齐款项。
然而,那些到手的钱财岂会轻易吐出?
推诿拖延间,半个时辰仅凑出两万余贯。
\"罢了!\"
知州震怒,面色铁青,
盯着面前这群富户,
\"既然如此,本官袖手不管了!
孙提辖数日前已逃,城中再无可用之将。
梁山若来攻城,两三日便能得手。
届时本官自当赴死,但黄泉之下,定与诸位重逢!\"
言毕,起身拂袖而去,
令手下送客。
眼见知州真要弃城不顾,
大厅中的富户们顿时慌了。
毛太公父子及王正等人刚丧命不久,
田产已被梁山分配给村民。
这些躲在城中的富人,
在城外皆有大量田地。
登州半数沃土,都掌握在他们手中。
一切尽在他们掌握之中,平日里,这些人所犯下的罪孽,比起毛太公父子也不遑多让。
毛家父子被梁山擒获后,全家都已覆灭。
这些豪绅大户心里自然清楚,若梁山真的攻下登州府城,他们的下场或许会比毛家更惨烈。
“且慢,知州大人!”
一位大户急忙起身说道,“我家愿出八千贯!”
“我家出六千!”
另一位紧随其后。
“我家也出五千!”
刚才还在唉声叹气的大户们,此刻竟开始慷慨解囊……
实际上,梁山所要求的十五万贯并不多。
这些豪绅从登州水军处低价购得粗盐,转手卖出便能大赚一笔。
而这十五万贯,也是盐寨平日出售粗盐的正常价格。
即便拿出钱来交给梁山,待粗盐售出后,他们依然能获利颇丰。
然而,对于这些豪绅而言,在迫不得已之前,又怎会轻易将到手的钱财吐出?
但接下来的事情却出乎他们的意料。
当众多豪绅已凑足十五万贯时,知州却依旧保持沉默,低头喝茶。
大厅内陷入一阵沉寂,有人忍不住提醒道:“大人,不是已有十五万贯了吗?”
“……有吗?”
知州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众人,“我算了算,只有十二万贯啊。”
此言一出,众多豪绅面面相觑,他们并非愚钝之辈。
登州知州瞬间领悟了他的意图,此次交付给梁山的资金,他打算从中抽取三万贯。
“大人,这是要给梁山的钱!”
一位大户忍不住警告,“若梁山得知……”
“梁山知道什么?”
知州冷笑一声,“大不了城破,大家同归于尽罢了。”
“你们以为梁山会为你们伸张正义?做梦!”
“你们若只是贫民贱户,梁山或许还会替你们出头,但你们不是!”
“梁山目前对你们无动于衷,只因登州城还在,一旦登州失陷,济州、郓州的大户会有何下场,无需我提醒吧?”
众大户沉默不语,虽心生怨恨,却不得不点头应允,再次凑齐了三万贯。
大户们离开后,知州望着他们的背影,心中稍感轻松。
近来梁山在登州制造的混乱已让他不堪重负,他决心尽快调离此地,哪怕降职也在所不惜,绝不愿再留在这山东任职。
刚刚逼迫大户多交钱,正是为了之后调动做准备,否则东京汴梁绝不会批准他的调动请求!若非梁山作乱,他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 ** ,今日这般行为足以表明,他急于调离的决心已非常明显。
次日,在梁山看守的高台上,士卒面前……
登州知府得知消息后,命人将金银放入筐内,用绳索垂至城门之下。
梁山方面,汴祥随即示意士卒上前,将筐子抬回。
经过一番仔细查验,确认筐内的金银总额已达十五万贯,他便漫不经心地向城楼挥了挥手,随后指挥士卒将这些财宝送往梁山水军营寨。
先前因粗盐低价出售所得的款项现已悉数追回,赵言随即安排阮小二率水军押运这批财宝返回梁山。
而阮小五与阮小七则留守水寨,他们已将筛选出的三百名登州水军分散开来,教授梁山士卒操控海船之法。
除这三百名士卒外,另有四五名登州 ** 也被选中。
海上航行是一门技术活,船上许多事务非有经验者不能胜任。
这些 ** 皆为梁山精心挑选,平日里并未多造恶行。
梁山给予他们两条路:一是立功赎罪,留在此处传授航海技艺;二是接受过去罪行的裁决。
目睹同伴被梁山惩处的下场后,这些 ** 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阮氏三兄弟及其麾下的水军原本擅长水上作业,但对远洋航行缺乏了解。
如今,在登州水军 ** 及士卒的协助下,梁山水军进步迅速,已开始尝试驶向外海的庙岛群岛,此地在大宋亦称作沙门岛。
大宋诸多流放地里,沙门岛以极端残酷着称。
此岛因资源匮乏,曾发生宋廷看守将囚犯抛入海中或任其自相残杀的惨事。
相较之下,岭南已算仁慈之地。
登州的补给一向通过海军送往沙门岛。
阮小五、阮小七兄弟得知岛上守卫仅数百人后,计划夺取该岛,将其改造成梁山水军基地,以便应对登州可能的战事。
兄弟俩先派人向赵言报备,同时加紧训练士卒掌握航海技术。
在另一处盐寨,邹言、邹润叔侄也在招兵买马,巩固登州的梁山势力。
尽管盐寨曾被登州水军攻破,但如今梁山已在登州站稳脚跟,仅留两百人驻守,邹氏叔侄迅速招募新兵,确保控制力。
梁山在登州的威名一度受损,然而仅过了一个月,便迅速反击,不仅摧毁了登州水寨,生擒多名官军将领,更夺取了敌方战船。
随后,梁山将登州水军都监当众斩首,此番雷霆手段让梁山的声望迅速回升,甚至超过了从前。
各地绿林好汉及生活困顿的乡民闻讯赶来投靠梁山盐寨。
田粮仍被赵言留任原职,他的助力使邹言和邹润得以依照梁山的招募模式,在短短三日内吸纳四五百名新成员。
随着人手充裕,他们着手修复沿海盐田。
尽管秋季日照减少,盐田产量有所下滑,但这正是改进设施的好时机。
凭借之前积累的经验,经过修缮后的盐田效率显着提升。
……
与此同时,邹言和邹润正为盐寨事务奔波之际,昔日伙伴病尉迟孙立、小尉迟孙新、母大虫顾大嫂以及铁叫子乐和,正带领登云山的一百余名兄弟离开登州,朝青州清风山进发。
虽然他们已决心入伙山寨,但缺乏江湖经验且人手有限,一旦暴露行踪,极可能遭官府追击。
因此,他们选择隐匿于荒郊野外,避开人群与官方势力。
某日,孙立与乐和率众稍作休整时,意外遭遇了一支官军巡逻队……
顾大嫂与孙新夫妻二人进城采购补给,无意间从一名登州来的商人处得知梁山已攻陷登州水寨的消息。
孙新难以置信地询问:“梁山并无海船,怎可能击败登州水军?”
他回忆起梁山曾撤离登州,疑惑为何突然 ** 水寨。
行商冷笑回答:“梁山从未真正离开,他们故意示弱以诱登州水军回寨。
梁山女谋士巧设计策,趁夜突袭,将登州水军数千人尽数歼灭。”
孙新听罢眉头紧锁。
临近的顾大嫂眉头微皱,疑惑道:“梁山行事风格似乎不像这般血腥。”
“更何况,如此规模的大寨,就算夜晚失守,也不至于全军覆没吧?”
她继续说道。
行商闻言脸色略显窘迫,“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但可以确定的是,登州水寨已被攻破,连都监荡海龙也被梁山押至登州府城前,公开处决。”
“短短几日间竟发生如此大事。”
孙新不禁感慨。
“不愧是梁山。”
顾大嫂语气中透着几分佩服,“当时我们都以为他们拿登州水寨毫无办法,却不知他们早有计策。”
“梁山连朝廷大军都能击溃,区区一个登州水寨算什么。”
孙新附和道。
忽然,行商笑了起来,“说到此次梁山入登州,你们可知道谁从中获利最大?”
“谁?”
众人好奇追问。
“便是登州知州!”
行商冷笑一声。
“这不可能吧!”
有人质疑,“梁山攻破水寨,朝廷岂会轻饶那知州?”
行商解释道:“梁山在府城前设台,斩了荡海龙示众后,又以低价 ** 当地豪绅购买粗盐,用所得填补差额。”
“当时梁山开价十五万贯,但大家知道……”
登州的狗知州,到底让当地的豪绅大户筹集了多少钱?
“多少钱?”
有人迫不及待地追问。
“总共十八万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