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珍、解宝这对兄弟本是猎户出身,武艺却不容小觑。
他们加入梁山后位列天罡,这不仅是宋江为安抚登州众人所做安排,也证明了他们的实力不容忽视。
否则的话,必定难以令人信服。
在性格方面,这对兄弟皆是朴实纯良之人,相较起他们的妻舅孙立,显然更胜一筹。
在登州这八人之中,像孙新等六人彼此间皆为亲戚,而剩下的两人——出林龙邹言与独角龙邹润,亦是非常难得的好汉。
尽管他们的武艺不及孙立,但在原《水浒传》的世界线里,当得知解珍、解宝遇难时,孙新前去求助,这二人虽不相识解家兄弟,却因与孙新交情甚笃,毅然出手相助。
由此可见,他们在品行上远胜于冷漠自私的孙立。
……
赵言虽因登州水军事务烦忧,但还是压下心中的焦虑,迅速带领众人出营迎接。
“几位原来是登云山的英雄豪杰。”
赵言刚见到这四人,便一眼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解珍与解宝兄弟面貌相似,自是哥哥解珍年长些,弟弟解宝稍显稚嫩。
而那位额头有瘤的,必然是独角龙邹润,他身旁那个不仅长相类似还更为成熟的,则是他叔父林龙邹言。
听闻赵言道出自己的名号后,解珍、解宝以及邹言、邹润皆心潮澎湃。
虽说起两座山头都属绿林之地,但从规模及行事风格来看,梁山远胜登云山无数倍。
登云山在登州不过是一方小寨,而赵言统领的梁山,此时已威名遍传山东大地。
他们听闻赵言居然知晓自己名号,心中顿感自豪。
脸上瞬间浮现出笑意。
“咱叔侄二人在登云山上小试身手,”
邹言感慨道,“万万没想到,赵寨主竟也知道我们的名号。”
“登云山虽小,但两位寨主的作为,”
赵言笑着回应,“与梁山如出一辙,”
“不扰商旅百姓,”
“专与恶霸乡绅作对,”
“仅凭这一点,两位便算得上梁山的同路人!”
“当年我们也是被官府逼迫无路可走,”
邹言苦笑道,“才被迫占山为寇。”
“虽落草为寇,却始终记挂百姓受官府和豪强欺凌之苦,感同身受,怎忍加害……”
“二位有此心意,”
赵言望着邹言和邹润叔侄说道,“自可一同加入梁山,为百姓扬眉吐气,成就一番事业!”
“多谢寨主!”
邹言和邹润惊喜万分,没料到赵言如此通情达理,轻易应允。
又寒暄几句后,赵言转向身边的解珍、解宝兄弟,
“解珍兄弟能从牢狱脱险,实属幸运。”
“寨主知晓我们的事?”
解珍不解地问。
“梁山在登州的盐寨虽已失守,但并非无人,”
赵言笑道,“你们兄弟蒙冤入狱的来龙去脉,我一清二楚。”
“那毛太公和他的儿子毛仲义,如今也在梁山手中。”
“待大军途经毛家庄时,便会公开审理这对父子。”
“寨主!”
解珍听罢,急忙拉起弟弟解宝跪下,
“我们兄弟被毛太公无端陷害,……”
“险些阴阳两隔。”
“恳请寨主为我们兄弟主持正义!”
“两位尽管放心。”
赵言走上前扶起二人,
“既然你们决心加入梁山,便是我们自己的兄弟,
此事梁山自会为你们讨回公道。”
“多谢寨主!”
解珍和解宝感激地说道。
随即,解珍将孙立分析的内容一一讲述:梁山盐寨被攻破,极有可能是登州水军所为,以及自己在毛太公庄内发现大量粗盐之事全盘托出。
解珍和解宝本欲借此立功,以投靠梁山,可说完之后,却发现赵言脸上毫无惊讶之色。
“寨主难道早已知晓?”
解珍惊疑不定。
“此事的来龙去脉,早已被梁山的探查首领查清,”
赵言解释道,“就连你们被毛太公冤枉一事,也是那位兄弟查明的。”
解珍四人对视一眼,内心震动不已,深感梁山行事果非常人能及。
“对了,”
赵言随意问道,“我记得你们与登州的提辖病尉迟孙立有些关系吧?还有那开酒店的小尉迟孙新、顾大嫂夫妇,以及铁叫子乐和,不是将你从牢里救出后,一同逃离了登州府吗?如今他们在何处?”
提起这段往事,解珍四人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
解珍硬着头皮回答:
“寨主,我那表哥孙立并不太愿上梁山,正好邹言和邹润叔侄前来投奔,便把登云寨留给了他。
至于孙新哥哥、顾家姐姐和乐和兄弟,也都留在了登云寨。”
“原来如此,”
赵言点点头。
赵言对此事并未过分留意。
在登云山留下的四人中,唯有孙立武艺出众,然而性情却颇为复杂;孙新性格软弱,而顾大嫂与乐和虽品行尚可,但并非梁山不可或缺之人。
既然他们选择留在登云山,赵言自不会勉强。
赵言嘱咐手下亲卫带领喽啰前往营地,同时命士卒协助解珍等人搭建营房。”
寨主,”
邹言开口道,“登云山离此不远,寨主不如带兵前去休整。”
赵言摇头:“大军还需赶路,上下山费时太多。
况且,邹言兄弟既然已将登云山赠予孙立,他或许未必欢迎我们上山。”
邹言与侄儿对视一眼,迟疑道:“应该不会如此吧?”
赵言摆手示意不必多言,随后带领众人进入大营。
大营内军帐排列齐整,武器辎重妥善放置……
梁山士卒或训练有素,或安逸休憩,井然有序。
大营之严谨,令邹言、邹润以及解珍、解宝深感震撼。”
寨主的临时营地竟如此规整,”
邹言赞叹,“比我的登云山寨还要严谨。”
邹润附和:“难怪寨主能击败官府大军。”
解珍与解宝虽武艺出众,但终究出身猎户,见识有限。
他们虽觉梁山营寨布局井然有序,却难以理解其中妙处。
赵言引邹言等四人在营内巡视一番后,请他们在大帐中用餐。
他捧起茶杯致歉:“军中禁酒,否则必设宴痛饮。
今日只能以茶代酒了。”
“寨主不必多礼。”
邹言举杯回应,“军规严明,我们都懂。”
尽管无酒,饭菜却是士兵猎获之物,肉香四溢。
加之成功归附梁山,四人吃得尽兴,心满意足。
与此同时,登云山上,孙立正率众喽啰守在寨口,焦急等候探子回报梁山军情。
邹言和邹润虽将此山交予孙立等人,但寨内半数喽啰不愿远行,抗拒梁山约束。
登云山仅两百余众,即便留一半,也只余百余人,且地势平缓,无险可守。
孙立接掌登云山后,最忧虑的是梁山是否会发兵夺取山寨。
他疑虑重重,怕自己不愿投奔梁山惹怒寨主,而登云山乃登州稀有之地,更令他不安。
登云山之上还有一座现成的寨子,传闻梁山的寨主贪心不足,可能会觊觎登云山。
孙立领着手下守在山门口,等待探子的消息,他并非有意与梁山对抗,毕竟登云山兵力不过百余人,而梁山至少有千人之众,双方实力悬殊,毫无胜算。
实际上,孙立心里盘算着,若梁山真不顾情面,想要强占登云山,他便立即带着弟弟孙新以及乐和、顾大嫂等人离开,另寻栖身之地。
正当孙立焦虑不安之际,派出去打探梁山动向的探子终于返回。”
情况如何?”
孙立急切地询问,“梁山有何举动?”
“回禀寨主,”
探子摇头道,“梁山目前驻扎在官道附近,暂时没有朝登云山方向移动。”
“这就好,”
孙立长舒一口气。
若梁山决意翻脸,利用邹言等人投靠的机会,让他们引路,趁机拿下登云山是最合适的时机。
如今梁山毫无动作,显而易见,他们对登云山并无兴趣,不过是路过罢了。
“大哥,”
顾大嫂忍不住开口,“我听闻那梁山寨主性格豁达,并不会因为咱们没去投靠就迁怒于我们。”
“道听途说,谁能确定真假?”
孙立轻蔑一笑,“看看东京那位赵员外,短短半年就把梁山治理得蒸蒸日上,就知道这人绝非等闲之辈。
江湖上的传闻,怎能全信?”
“姐夫,”
乐和附和道,“即便那些话有些夸大,但也未必全是假的。
若梁山寨主果真心胸狭隘,岂不成了第二个白衣秀士王伦?”
眼见双方各执一词,孙新急忙从中调解,“罢了,此时多说无益……”
“既然梁山未对我们登云山有所行动,”
孙新笑着说道,“我们不妨安心驻守于此。”
“嗯。”
孙立点头同意,“不过,对于梁山那边,仍需派人密切留意,以防他们突然袭击。”
“姐夫,”
乐和哭笑不得,“咱们山上人数本就不多,即便梁山真来攻打,又如何抵挡?再说,您为何如此在意梁山?它似乎并未冒犯过您吧?”
“我与梁山并无仇怨,”
孙立摇摇头,“可它的所作所为,分明是针对某些势力而来的!”
“俗话说,‘顺风放火易招灾’,大多数江湖好汉虽落草为寇,但也是生活所迫。
他们的最终目标还是接受招安,谋取官职。
然而,梁山的做法却显露出与朝廷对抗到底的决心。
仅凭一个水泊之地,怎能与整个大宋抗衡?”
“在我看来,纵使梁山眼下气势汹汹,好景也不会长久。
若我们现在与其纠缠不清,日后梁山若败,岂不是牵连自身?”
“大哥说得固然有理,”
顾大嫂忍不住插话,“但如今局势复杂,谁敢保证梁山不会成功呢?”
这番话本是顾大嫂随口一提,却让一向冷酷自私的孙立心中暗自琢磨起来。
他向来以自我为中心,凡事都只考虑自己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