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火把“轰”的自燃,竟是怪异的绿火,而且易成孤一下子便闻出来,这是尸油点的灯。
因为这种味道,他在雪原中可闻到过太多次了。
至于为何会散发绿色,易成孤不得而知,或许烟中有毒?
“装神弄鬼。”易成孤甩出司冬,然后第一次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杆长枪。
刚摆好一个起手式,尸群骤然围攻,嘴里发出沙哑的怪吼。
一个照面,长枪刺进最近的一个干尸脑袋里,枪杆一抖,那腐烂的脑袋便跟西瓜一样爆开。
不知是易成孤升为二境,各方面的实力都有所精进,还是这些怪物都是残次品,跟外面的那个道袍怪物根本没法比。
司冬在石室里飞快穿梭,像是飞鹰捕鱼,每次掠过腐尸后,都会将其头颅斩的高高飞起。
易成孤手持长枪,仅是半炷香的时间,石室中便再无一具站立的腐尸。
只是整个石室中,充满了令人作呕的气味。
“道友,既是飞升者,何不前往青云山,与掌门师兄共同飞升?”
沙哑的声音从鼎后传出,一个披头散发,人不人鬼不鬼的老道缓缓走出。
老道拄着拐杖,走路都已经摇摇晃晃,好像一阵风便能吹倒。
“主人小心,这老道并不简单。”其实不用流溪提醒,易成孤也能感觉到这老道的危险。
流溪现身,银铃在手心轻晃,明明没有铃舌,却依然能发出清脆的铃声。
老道盯着流溪,浑浊的眼神突然变得贪婪起来,“上好的药引,真是绝佳的补品…”
老道手中拐杖轻点地面,青铜炉鼎的盖子猛然飞起,就那么诡异的悬在半空,鼎内腥臭味更加浓烈。
老道先是癫狂的笑了几声,又突然收敛笑声,恢复了之前麻木的神色。
“贫道尘元,恭迎道友入鼎。”
话音刚落,老道轻挥拐杖,以最大的青铜炉鼎为中心,其他几个小一点的炉鼎悬浮起来,缓缓旋转。
鼎上浮现阵纹,几乎是所有的炉鼎内,一起传来了嘶哑的惨叫。
此时的场面简直就像身处地狱一般,腥臭的气味,满地的尸骸,诡异的绿火,再加上这瘆人的惨叫。
“流溪,看出门道了吗?”
“主人,魂修的手段无疑。”
不给二人商量对策的时间,老道率先发难,“道友,此时不入鼎,更待何时?”
易成孤瞳孔一缩,几只青铜炉鼎同时喷出黑红血雾,在空中交织成锁链状。
那些凄厉的惨叫,犹如钢钉刺入耳膜,震得易成孤的灵魂好像都在震颤。
流溪银铃急摇,在二人周身形成一道淡银色光罩。
锁链抽在光罩上,发出无声的震颤,但在魂修的耳中,却是震耳欲聋。
这是易成孤第一次见到魂修之间的战斗,一切都是那么的诡异。
尘元老道将拐杖高举过头顶,口中念念有词,随后猛的往地上一杵,“不要抗拒,这是掌门赐予你们的殊荣。”
三尊小鼎突然从空中横撞而来,易成孤长枪横扫,“铛”的击飞一尊,却被震的虎口发麻。
另外两尊趁机封住左右退路,鼎中喷出的雾气中,伸出无数枯手。
“这还是名门正派嘛?”易成孤低声骂道。
“破!”司冬化作流光,将枯手尽数斩断,易成孤看准机会,骤然前冲,枪尖直指老道心窝。
而一旁主鼎突然横移过来,易成孤连忙后退,因为绝对会在刺中老道之前,先被那巨大的炉鼎撞飞出去。
“没用的。”尘元老道咧开没剩几颗牙的嘴,“交出那个银铃,贫道便许你一起与掌门师兄飞升,如何?”
“飞升?”易成孤站稳脚跟,问道:“如何飞升?难道是靠那卷魂术嘛?”
尘元老道听到易成孤提起魂术,眼神瞬间变得狂热,“对!就是它…传说中的上古八魂术!”
“哈哈哈…流落在我与掌门师兄手中,这都是天意!这是天意!”
这老道笑的愈发癫狂:“我与师兄已经参透了这魂术…”
“这是一条通天之路!”老道突然又正色道,“只要献祭足够的魂力,便能飞升成仙。”
“九境之上!知道九境之上还有十境嘛?”尘元老道激动的说着,原本浑浊的眼神此时充满血丝。
易成孤继续套问道:“所以你们想人为创造出来魂修?外面那些可怜的家伙,都是被你们骗了的弟子吧?”
“真是令人作呕。”易成孤冷声道。
“作呕?”尘元老道收敛笑声,“无知小辈,与那些顽固不化的长老一般做派!”
“师兄若是一举踏入十境,便能彻底剿灭魔族,届时所救之人,岂是这青云剑宗千余弟子所能比?”
“哈哈哈,愚昧啊,愚昧!”尘元老道又自顾自的笑起来。
“我等是为万世开太平!他们只会哭嚎着仁义道德,质疑着灵枢骨…可笑,何其可笑!”
易成孤被这癫狂的老道笑的后背直冒冷汗,他与流溪在识海中悄悄商议着一步的进攻。
“既然说不通,那便骗!”
“骗的他们心甘情愿的去死!待掌门师兄踏平魔族,用他们的尸骨垒起丰碑时,后人只会跪着歌颂…看,那是何等的壮怀激烈!”
“他们该谢我!谢我给他们一个名垂青史的机会,哈哈哈!你们也该谢我…”
趁现在!易成孤在识海中低喝,流溪突然闪身到老道身后。
银铃直拍其后心,欲将魂力灌进老道魂种,搅乱他的神志。
老道回过神来,慌忙侧身躲过流溪的偷袭。
易成孤也趁机在正面刺向尘元老道,老道一边用炉鼎撞向易成孤,一边用拐杖招架,将枪尖拨到一旁。
但还是被划破了道袍,刺拉一声裂开一道口子,露出如外面那些怪物一般的黑色皮肤。
“竟然把自己也炼成药引?”易成孤心中一阵发冷,简直就是疯狂的邪教徒。
易成孤突然变招,长枪脱手掷出,在即将被主鼎挡住时,司冬后发先至,撞偏了鼎身。
长枪擦着鼎耳掠过,刺进老道肩膀,将他带飞出去,钉在墙上。
易成孤目不转睛的盯着尘元老道,只见他低垂着脑袋,不知死活。
果然,老道突然抬起手来,拔出长枪,整个人从墙上滑了下来。
尘元老道缓缓抬起头,嘴角的癫笑愈发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