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盈恢复过来后想到了她如意姐,也不知道如意姐现在怎么样了,离开的时候伤的那么严重。
宁远舟决定使团和商队就此合二为一,毕竟商队距离殿下还是太远了,万一殿下出了问题,他们赶过来也晚了。
宁远舟之前的决定确实是有些一叶障目了,安国的人肯定知道亲王出行必定会有六道堂的人跟随,可是他却因为营救陛下而和殿下分开了,属实不应该。
山上,月褚给任如意的伤上药,内伤方面只能慢慢的恢复了,外伤就算是结疤了也得换药重新包扎。
“你真的不像一个单纯的大夫”任如意看着月褚,这是她第一次和这个医仙谷少谷主相处。
月褚嘴角含笑,手上的动作不停反问:“哪里不像?”
任如意因为失血过多而发白的嘴唇轻勾了一下,低声说:“气质和见识就不像,其他的大夫身上没有你这种矜贵的气质,而且你对安国和梧国的见解就比我们更深刻,不像是一个大夫,更像是一个政客。”
任如意在杨盈回去后,就来找月褚了,不仅仅是因为月褚是一位神医,也是因为想要近距离的观察一下这个少年。
“是吗?那是我的荣幸”月褚笑着说,他可是被帝君教导出来的,和始皇学过为君之道的人,可厉害了。
“好了,七天不要沾水,这个红色的疤痕变成了黑褐色的就可以洗澡了”月褚看着还是鲜红一片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疤了,但是这个疤却是鲜红一片的血痂。
“嗯,我知道了”任如意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袖。
“那我们之后再见”任如意说完就往桌子上放了一块儿银子,看病就要付医药费,不能因为熟悉就占便宜。
月褚收起桌子上的银子,给任如意使用的药那可都是最贵的,都是私藏!私藏!
第二天离开许城的时候,六道堂的大家骑着马走在最前面,威严霸气的样子让城内百姓有些不敢相信,这还是之前那个礼王的车驾吗?之前进城也不是这样的啊。
宁远舟给了孙朗一个眼神,他就明白了直接反了回去对着朱衣卫的探子训斥:“站住,贵人车驾不许私自跟随,闪开!”
大家一路出了许城,到了附近的秦家村,并且在此休整。
“这水有问题”打水的六道堂成员看到水里的死耗子,这是专门针对他们做的。
“什么!”宁远舟看着已经很渴的士兵们,他们吞咽着口水,但是因为刚刚这一句话都坐在桌前休息,不再看那口水井。
“水里有死老鼠!”
“看来,这是专门针对我们的啊。”
“是啊。”
一颗石头落在了杨盈的身上,杨盈瞬间被打的站起了身,回头去看。
“打死你!”一个孩子狠狠的说。
“丁辉别追了,是个小孩儿,还穿着孝衣呢”宁远舟阻止,这以前也是梧国的百姓啊。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又在井里下毒,又用石头砸我,难道就因为我是礼王就天生有罪吗?”杨盈委屈的问宁远舟,她又没做错什么。
“他们不是针对你,他们是针对你皇兄”宁远舟给杨盈解释。
“可皇兄也不是故意的啊,胜败乃兵家常事,他现在也在安国受苦受罪啊”杨盈为皇兄叫屈。
“殿下,你看刚才那个孩子大概有多大”钱昭没有直接和杨盈解释,而是询问。
“大概十四五岁吧”杨盈虽然有些疑惑,但是还是回答了钱昭。
“依照本朝的规矩,男子年满十八方为成丁,圣上这次出兵为了广招大军特令边境五城,只要年满十六以上的男子皆要从军”孙朗给这个养在深宫中的小公主解释了她皇兄干的事情。
“他穿着麻衣,多半是在为他爹戴孝。天门关一战,许城战死的百姓成千上万,他还有昨天那些人是担心圣上一旦归朝,就立马会发动大军复仇,所以才会对殿下出手的”钱昭解释着,大家一点点的掰碎了讲给这个小公主。
“可是……男子从军,女子针织不是百姓的本分吗?”杨盈还是不懂,而且她现在做了高高在上的礼王,手下有了可以指使之人,原本冷宫中可怜兮兮的小公主在一点点的蜕变,只是杨家的冷血和高高在上也在她的身上体现出来了。
“安居乐业,康顺到老这才是百姓的本分。圣上在时这许城的百姓就没得到什么特别的好处,如今梧国大败,他们的心更是凉透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希望别人对你忠诚之前,你得好好想想,你为他们做过什么”宁远舟也看出了这个小公主的野心,和隐藏在天真下的冷漠。
只是都走到了这里,大家也没有退路了,只能继续往前走,前路如何皆是未知。
月褚骑马过来,然后把马上的大包裹放在了桌上,里边是一些酸果子可以解渴,但是想要解渴还是需要到下一个地方打水喝水。
“吃这些吧,解渴”月褚放了一个小包袱到杨盈面前的桌上,杨盈也没补充水分。
“谢谢,夏大夫你辛苦了”杨盈对待月褚一向尊重,好像是一种本能,本能的知道月褚身份高贵人脉广泛,用态度换取一些好处。
月褚决定无所谓,他现在留在这里是为了治疗元禄,还有北磐现在的情况。
“无碍,吃吧解渴的,之后还要赶路呢。”
到了蔡城后,因为战争驿站遭到了破坏,大家入住了一处宅院,忙忙碌碌的就收拾着休息了,赶了一天的路大家都很疲惫困顿。
宁远舟去了蔡城的六道堂分堂,总堂传过来的消息总是不准确的,他去了分堂当面和他们聊了一些情报。
当然也是为了拿章相国的一旬牵机的解药,迷惑章崧。
他在蔡城碰到了在这里调查的任如意,直接走了过去。
“如意,你……还好吗?”
“好与不好的又如何呢,你管好使团就行了,我的事情你询问的有些多了”任如意一身白衣头发上是蓝色的发带和蓝白之色的珠花,清丽脱俗。
“殿下很想你,经常念叨你,六道堂的大家我都已经说过了,你……”宁远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有什么想说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比如他也很想她,她身上的伤还好吗?
“我很好,不劳宁堂主牵挂”任如意现在浑身的尖刺,防备着所有人,就怕有人在背后在给她一刀。
“我们的交易还作数,我已经查到了一些昭节皇后的事情。”
“你说什么?”任如意本来还不感兴趣,一听到这个消息瞬间就转过身。
“昭节皇后她可能是被最亲近的人背叛的”宁远舟给任如意放了一颗雷。
“你说什么?不可能,皇后最亲近的人怎么可能背叛她,她是被人给害的!”任如意眼眶发红,手里的剑已经指向了宁远舟。
“你也有猜测不是吗?”宁远舟看着眼眶发红的如意,然后他的眼睛也有些酸涩。
“不可能!不可能!”任如意不相信,或者说她不敢相信。
“如意,你一个人调查太过艰难了,六道堂现在有了有关昭节皇后事情的线索,你和我一起回去,跟随使团你更安全调查也更方便,而且殿下也需要你。”
时星就静静的立在树上,脖颈间的留影石还在兢兢业业的工作着,上面录着宁远舟和任如意的动作行为。
时星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宁远舟心里的天平已经彻底偏向了任如意,使团对他来说只是一份责任了,还有天道需要正名的兄弟们可能分量会重一些,但是不及需要复仇的任如意。
“好了,元禄你之后可以不用喝那些苦汤药了,只要在施针几次就能完全好了”月褚收回自己按在元禄手腕上的手指。
“真的吗?月褚你好厉害,我以后就能和十三哥钱大哥他们一样了,我也能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了吗?”
“当然,不过还需要最后一个疗程,最后一个疗程可不轻松,会很疼的”月褚调侃。
“我不怕,为了以后的健康,这点儿疼算什么,我能受的住”元禄拍拍自己的胸口,骄傲的说。
进来的钱昭和于十三很开心能听到弟弟马上就能健康的这个消息,但是于十三还是调侃了两句元禄。
“元禄啊,这以后就健康了,你想做什么呀?是娶妻生子还是做其他的啊?”
“我还不知道呢,不过我要一直跟着宁头儿,反正我从小就是他的跟屁虫,现在好了我也离不开宁头儿啊”元禄挠挠自己的头发憨憨的说。
月褚不知道宁远舟到底有没有查清楚北磐的事情,这段时间他都没看见宁远舟有什么动作。
距离天门关越发的近了,钱昭有些激动,他马上就能见到阿明了,也不知道阿明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
月褚没有告诉钱昭,柴明已经到达了景城。本来在犬尾沟养伤的柴明,在安顿好谭侠后转身就来到了景城,这里是使团下一个落脚的地方。
宁远舟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任如意,钱昭看着宁远舟在看看任如意没有动手,任如意也没有搭理他,两个人就好像是陌生人一样。
“如意姐,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好担心你啊”杨盈一听如意姐回来了,连忙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她如意姐回来了。
杨盈一下子就扑到了任如意的怀里,任如意没有推开洋杨盈,任由她抱着自己。
“我没事了。”
“如意姐你回来就好,我和你说……”杨盈高兴的拉着任如意离开了。
月褚看着一直注视着任如意的宁远舟眉头微皱,宁远舟知道使团在朱衣卫的监视下吗?任如意没有做伪装就这么大剌剌的进来了,真的不会给使团带了麻烦吗?
想走了,这个没有一点点危机意识的使团,他是一天都不想待下去了。
“星星,我是不是这个世界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而且我虽然加入了师团,但是我不关心他们走到了哪里,我也不关心他们发生了什么,好像只是在看戏”月褚感觉自己有些不对,他不是个医者嘛,不应该周游列国治病救人嘛,他现在在干啥。
“好像是,不过月月你本就高贵,态度骄傲一些又没什么。你加入使团本来也是为了治病救人啊,你不是帮宁远舟解了毒,现在还在治疗元禄,只收一些诊金罢了”时星丝毫不觉得月月的态度有问题,又没有伤害到月月,只要月月没受伤没有内耗没有毁灭世界,她就是健康的,其他人时星才不管呢。
一只雪白的鸽子扑棱棱的就落在了月褚的手臂上,不停的咕咕叫,还抬抬自己的脚让月褚将它脚上的空心铁棒拿走。
“辛苦了”月褚笑着摸摸鸽子的头,然后开始喂鸽子,得让他们的小信使吃饱了啊。
“是有什么消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