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你不提前告诉我们呢?如果你最开始就和我们说开了,我们就算是揪着人如意也不会看不清形势”钱昭站起身看着宁远舟。
“宁头儿,你不相信我们”钱昭说完就出去了。
钱昭为什么对任如意下死手,也不单单是因为任如意是朱衣卫。还是因为任如意私底下借着琥珀的身份接近朱衣卫,就算是什么使团的消息都没有透露,可是做就是做了。在不了解真实情况的钱昭等人眼中,这就是背叛。
而且宁远舟说任如意手中有几条六道堂的人命,但那只是赵季的党羽,可是赵季不是他们梧国人吗?就算这个再烂那也是他们梧国的人。
钱昭不知道现在该怎么面对宁远舟,只是他知道使团的人,心散了。
后院的杨盈在和杜长史商议,现在没有一个了解安国的人陪在她身边,杨盈的心里总是没底的。
“殿下,臣有个不情之请。臣知道殿下讨厌申屠斥,但等一下你见了他,他有任何邀约比如赴宴之类的,只要臣不反对,您一定要答应他”杜长史耐心的教导。
“为什么?”杨盈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不能拒绝。
“两国相交不光在于实,还在于势。我朝兵败安国,本来就在是我们就输了一筹,是以申屠斥之前才会那么盛气凌人。但现在他放下身段前来拜见殿下,无非就是想要试探一下殿下的反应”杜长史掰开揉碎了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讲清楚,让殿下能明白。
“孤懂了,得让安国人知道孤不是个软蛋,以后使团行事说不定就能顺利点”杨盈被这么一解释就明白了,她知道了该怎么办。
“殿下,宁大人能找到任姑娘这位良师,当真是不拘一格、慧眼识才,只是老臣没有想到这位任姑娘她竟然是……”杜长史带着杨盈坐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上。
“孤有一事不解,怎么在您知道如意姐是朱衣卫的左使之后,居然不像钱大哥他们那么生气,反而言语中还对她颇为赞赏?”杨盈是真的对杜大人的态度感觉不解,为什么杜大人不生气呢。
“因为老臣一直铭记先帝之言,判断一个人不要看他来自哪里,而是要看他的所言所行和他能为百姓做些什么。任姑娘这一路上为了使团肝脑涂地,也正是因为这样臣相信她对殿下、对使团的用心。”
钱昭也在墙根下听到了这一番话,这一路上任如意的所言所行都在他眼前划过,然后他闭了闭眼什么也没说,谁都看不出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月褚把一旬牵机的解药做了出来,今天带了过来吃下去后宁远舟体内的毒就会解了。
“这是一旬牵机的解药吃了吧。”
宁远舟看着和杨盈差不多高的月褚,然后笑了一下直接将药丸吃了下去,果然原本还觉得有些阻塞的呼吸变得有些顺畅了。
月褚把过脉后,宁远舟体内的毒已经没有了,这对使团和六道堂的人来说是一个好消息,说明他们的战力又增加了一些,还不会受章相国的胁迫。
“谢谢,麻烦你了。”
“不麻烦,反正是你们找药,只是可惜只能挣一个月你的银子,下个月就没有了”月褚可惜的说,但是一个毒被自己研究出了解药,果然还是开心的。
“对了,虽然一旬牵机已经解了,但是你体内被一旬牵机破坏的生机修复不了,年老之后可能会有病根”月褚把宁远舟的后遗症说了一下,一旬牵机宁远舟吃下去的时间有些长了,而且还没有好好的修养身体,只是年老后留一些病根,这已经是月褚努力的后果了。
“没事,已经超过了我的预期,这样已经很好了”宁远舟真的觉得很好了,自己还能活到年老。
杨盈被申屠斥邀请去参观军营,申屠斥还想试探一下这个礼王的胆子,究竟有多大。
“巍巍大安!雄兵赫赫!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军营的士兵们大声的喊着口号,向手下败将们证明他们的强大。
“这些都是本将的私兵,殿下,不知你感觉如何啊?”申屠斥抬手一压,场下的人就安静了下来。
“确实不错,就是申屠将军恐怕说错了一句话。这些人,应该都是贵国国主的兵,而不是将军您的私兵吧”杨盈直接抓住了申屠斥话语中的漏洞,反击了回去。
“殿下好口才啊,本将军还养了几匹战马,殿下可愿一同观看”申屠斥也不在意这个小白脸的话,想着自己的计划可以开始了。
钱昭一听申屠斥的这个话,在联系早上月褚带过来的消息,他瞬间就明白了申屠斥的用意,这是要逼殿下骑马比拼。
知道归知道,但是杨盈根本不可能拒绝,为了他们使团之后的路程,也为了他们梧国的颜面,杨盈明知道申屠斥的狼子野心也不能后退一步。
“不错,听说沙东部的将士们极擅养马,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在杨盈和申屠斥比拼的时候,那繁华的街道上人群已经被疏散了。钱昭早上接到月褚消息的时候,就在街道上安排了人,将真正的百姓安排到了一旁,那几个申屠斥手下的人早就被打晕捆了起来。
百姓们虽然不知道要干啥,但是他们自从许城换了府衙的人后就不敢出门,就算出门也会在偏远一些的街道进行买卖,现在被当官的疏散虽然心中郁气难消,但是还是为了自己这条命,到了店铺下方躲避。
果然申屠斥带着杨盈就在大街上纵马,本来那些应该在街道中制造混乱的人现在都没见到一个,那些百姓也低着头躲在街道边的铺子或者廊下。
“怎么会”申屠斥惊讶的看着街道,他知道自己的计谋被梧国使团识破了,可是那又如何,梧国的礼王和他们的皇帝一样都在自己手底下吃灰。
杨盈当然没有赢了申屠斥,她刚学骑马时间不长,能骑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厉害了。申屠斥毕竟是安国的将军,要是还不如杨盈这么个刚学骑马的,那安国就完了。
“呵,真没想到这梧国的皇帝是个小白脸,礼王也跟个娘们似的”申屠斥坐在马上轻蔑的看着比自己还低了一个头的礼王杨盈。
“毕竟我们梧国讲究的是礼仪之邦爱戴百姓,倒也不像申屠将军这般不将自己的子民当人”杨盈的眼睛看着廊下那躲闪着的百姓,他们眼神中的麻木和害怕已经掩盖不住了。
“油嘴滑舌,不过这许城毕竟已经是我们安国的城池了,礼王殿下还是关心关心你们本国的百姓吧”申屠斥高声说。
许城的百姓听到这个话看着那个骑在马上的少年,原来这就是梧国的礼王啊,他们原本的君主一场战争就将他们舍弃了,他们难道还不够支持梧国吗?为什么他们要承受这些事情。
一身男装的任如意趴在屋顶上,她的内伤这月褚的药下已经好了大半,外伤也已经结疤,因为申屠斥的性子,她有些担心杨盈,所以过来看看杨盈。
果然申屠斥想利用百姓对付杨盈,可是六道堂的人应该是提前就知道了这个事情,不然的话不会动作如此迅速的将百姓疏散,还有将那几个煽风点火的捆起来。
“申屠将军,我国百姓如何自有我国管理,可我身为使臣来到安国,看过这安国管理的百姓样貌,真是……唉。看来安国确实缺这十万两啊,都快养不起自己的百姓了”杨盈想起早上夏大夫告诉自己的消息,强硬的说。
杨盈的这一番话让六道堂的大家都为之侧目,连屋顶上的任如意都有些惊讶,这不像是杨盈能说出来的话。虽然杨盈受任如意和杜长史的教导已经有了很大的成长,可是现在这番话不像现在的杨盈能说出来的。
“你说什么?”申屠斥眼睛微眯的看着那个骑在马上的礼王,他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们吗?”
“申屠将军不会这么做的,因为您知道我们一但死在许城那么申屠将军一定会给我们陪葬,还有沙东部也会被问责。哎呀,有一位安国的大将军给我陪葬,我这个逍遥王爷赚到了”杨盈骑在马上大笑,丝毫看不出来这是一个之前还柔柔弱弱的女娘。
“申屠将军,孤身子不适就先告辞了。钱侍卫,走回驿站”杨盈调转马头就往回走。
“对了,感谢申屠将军送孤的好马,孤面见安国皇帝的时候,定会和安国皇帝好好的夸上将军一二的”杨盈勒停马回头对着还在街道上的申屠斥说了一句,就一夹马腹离开了。
回到驿站后,杨盈还没下马,她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有胆子,竟然敢和申屠斥这么说,而且今天还不是她受气,是那个申屠斥被自己气到了。
“殿下,为何不下马”钱昭询问。
“我……我腿有些软,动不了”杨盈弱弱的说,她现在回过神来是真的害怕啊。
“我来”宁远舟直接将杨盈抱了下来,然后在杨盈的指挥下,放在了地上。
“扶着我吧,外面应该有朱衣卫吧,别让朱衣卫的人看了笑话”杨盈挺直背脊,然后在宁远舟的搀扶下回到了房间。
“吓死我了,宁掌柜我刚刚在街道上纵马,我……我还怼了那个申屠斥,我……”杨盈回到房间就语无伦次的说着自己的感觉。
“殿下,你今天做的很好,不过这应该不是如意教的吧,是谁教授了殿下吗?”宁远舟怀疑的问,但是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选。
“是夏大夫,他告诉我,我的重要性还有安国对待我的态度,只要我还没到安国国都,那么安国沿途也只能做一些小动作,不敢让我死亡,所以可以大胆一些。”
其实杨盈没说的是,安国这些城池的官员如果太过过分了,直接让六道堂将安国穷,还迫害使臣,妄想再一次挑起两国战争,而针对完梧国后,安国就会针对其他的国家,其他的国家只要危害了自己的利益,那么一定会对安国下手的。
“果然”宁远舟从殿下这里确认了是谁教导的殿下,现在也松了一口气,是夏鹤清就好。
“夏大夫的见识真的好厉害啊,我就用他告诉我的态度对待了申屠斥,结果申屠斥就说不出话来了,他真的好厉害啊”杨盈现在已经缓过来了,整个人乐呵呵的夸着月褚。
宁远舟想的更多,是不是可以让夏大夫来教殿下,不过如果如意回来了更好
月褚只觉得浑身一冷,然后算了一下就知道有人在打自己的主意,想的挺美的,也不看自己接不接招。
“如意姐,我好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