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任珊,在 “天意缘” 直播间做出马仙看事。午夜十二点的镜头前,荧光棒晃成迷离的星海,弹幕如沸水般滚动,可我后颈的汗毛却根根倒竖 —— 左肩的蟒天花正用蛇信子舔舐阴阳镜,镜面凝结的血色雾气里,隐约浮动着三张痛苦扭曲的人脸。她鳞片下的远古蛇族血脉烫得像烙铁,每片细密的鳞甲都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冷光。
“家人们,把‘护体’打在公屏上。” 我攥紧天蓬尺,桃木纹理沁出暗紫色血珠,“今儿咱要破的窦家村灭门案,可是沾了‘血蟒噬魂’的煞。” 话音未落,直播间突然黑屏三秒,再亮起时,所有观众的头像都变成了惨白婴儿的笑脸。
凌晨三点的窦家村像口被埋了百年的黑棺。我踩着结霜的田埂进村时,赵大爷的哭嚎正撞在冻土上碎成冰碴。堂屋门框上挂着半片青紫色人肠,在晨雾里晃出黏腻的弧度,李桂花的尸体仰躺在血泊中,肚皮被剖开成直径尺余的血窟窿,肠子像堆被碾烂的泥鳅,正 “咕嘟咕嘟” 冒着黑泡。最让蟒天凤鳞片倒竖的,是那孩子窦小虎 —— 他眼球暴突如鸽卵,瞳孔凝固着墨色血翳,攥着红布的右手腕上,赫然缠着圈深紫指印,像是被什么东西活活掐死。
“珊姐,这血在发光!” 陈实的黑科技眼镜突然爆出火星,他指尖沾的血滴在分析仪上,屏幕瞬间爬满蛇形乱码,“血红蛋白变异率超 90%,细胞里全是针状结晶,像被万蛇噬心过。” 他胸口的紫金八卦坠突然烧红如炭,那是太上老君座下童子的警示 —— 方圆百米内,正有百道怨灵在游弋。
蟒天凤 “嘶” 地滑下我右肩,斩妖剑出鞘时带起半片血月,剑尖直指西厢房窗棂:“在那儿!” 窗纸破口处凝着层青黑色黏液,黏液里浮着无数婴儿指纹,每个指印都在渗出暗红色血珠。我甩出三张朱砂黄符,符纸刚贴上窗棂就 “滋滋” 冒起绿烟,烧成的纸灰竟在半空聚成条扭曲的小蛇,蛇头还朝着我们吐出信子。
“退后!” 天师虎的拂尘突然爆出金光,杏黄旗无风自动,旗面映出密密麻麻的骷髅头影,“这是南洋降头术‘血蟒噬魂’,凶手用死者怨气炼了煞!” 他话音未落,窦老三的尸体突然 “咚” 地坐起,脖子上的刀口裂开尺长血口,黑血混着碎肉喷溅在房梁上,声带像被钝刀割过的风箱,挤出破锣般的嘶吼:“红布…… 井里…… 娃娃在哭 ——”
就在这时,整间堂屋突然坠入冰窖。我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凝结成无数小手,正拼命抓挠我的咽喉。陈实的分析仪 “砰” 地炸开,碎片里蹦出个血色婴灵,它没有五官,只有个不断开合的血窟窿,正 “咯咯” 笑着啃食他的鞋带。蟒天花的阴阳镜突然射出两道红光,镜面里映出的不是现实,而是三小时前的凶案现场 —— 戴斗笠的降头师正用蛇形匕首剖开李桂花的肚子,他袖口滑落的红布上,绣着个扭曲的 “张” 字。
“是怨灵筑的幽冥结界!” 天师虎的拂尘扫过地面,青砖上立刻浮现无数血线,组成直径三丈的蛇形法阵,“每过一分钟,煞气就重三分,再不走我们都得被炼成煞饵!” 他话音未落,房梁突然滴下黑血,每滴血珠落地就化作半透明的孩童身影,它们挥舞着残缺的手臂扑来,指甲刮过空气时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尖啸。
蟒天凤突然将斩妖剑插进法阵中心,剑身爆起万丈青芒:“珊姐,用天蓬尺划北斗!” 我咬牙将尺身按在血线上,桃木纹理渗出滚烫的仙血,硬生生在蛇阵中划出个北斗七星图。蟒天花的阴阳镜同时扣在阵眼,镜面吸收所有怨灵的尖啸,竟反吐出道龙形光柱 —— 那是远古蛇族的 “逆鳞神光”,光柱扫过之处,血线寸寸崩裂,婴灵们化作青烟消散时,我听见它们凄厉的哭喊:“降头师…… 在棺材铺……”
陈实突然指着井台方向:“珊姐快看!” 月光下,那口枯井正冒出猩红雾气,雾气里隐约有个孕妇身影,她肚子上的伤口像张大嘴,不断吐出染血的红布。蟒天花突然咬住我的耳垂,将一股热流渡入我体内:“那是李桂花的怨灵,她在用最后力气给我们示警 —— 红布里封着降头师的本命蛊!”
当我们冲出堂屋时,身后的血蟒法阵突然合拢,形成道血色屏障。我回头看见窦老三的尸体正漂浮在半空,他胸口的伤口里钻出条三尺长的血蟒,蛇信子上挂着半块红布,布角绣着的 “龙” 字正在滴血。天师虎的拂尘突然断裂,杏黄旗被血蟒撕成碎片,他咳着黑血低吼:“降头师用婴灵血养了百年血蟒,我们得去取断魂崖的血竭母株才能破阵 ——”
夜风卷起地上的红布,露出布底用指甲刻的字:“刘二…… 张龙…… 灭口……” 蟒天凤的斩妖剑突然指向村西头,剑身在黑暗中划出蜿蜒的血路,那是通往周记棺材铺的方向。而我的天蓬尺正剧烈震颤,尺身上的北斗七星纹里,渐渐渗出婴儿的啼哭声。直播间的弹幕早已被血色覆盖,唯一清晰的字是:“任珊,井底…… 有东西在看你……”
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冲破三百万时,屏幕突然渗出血色纹路。我盯着回春堂监控画面里那个黑斗篷人影,蟒天花的阴阳镜突然烫得灼手,镜面红光爆闪间,映出的不是人脸 —— 那是颗被剥了皮的蛇头,惨白蛇骨上挂着半片带血的毒囊,信子尖端滴落的毒液在镜面上蚀出 \"嘶嘶\" 作响的黑洞。
\"家人们快看公屏!\" 我攥紧天蓬尺,桃木柄上渗出的仙血正凝结成蛇形纹路,\"这血竭不是药,是降头师炼煞的引子!\" 话音未落,所有观众的弹幕都变成了扭曲的红布图案,在屏幕上拼成张婴儿的笑脸。
回春堂的檀香味里混着腐尸臭。我捏着那瓶褐色粉末凑近鼻尖,蟒天凤突然用蛇尾狠狠抽我的手腕:\"别闻!\" 粉末扬起的瞬间,黄小花掌心的天罡印爆起刺目绿光,她指尖凝出的治愈力刚触到药瓶,就化作无数黑虫钻进砖缝。\"里面掺了七七四十九具婴胎骨灰,\" 她盯着瓶底的血垢,瞳孔映出密密麻麻的婴儿指纹,\"闻一口,三魂七魄就会被炼成煞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