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玄抱着侥幸心理来到昨夜周念清送信的地方 ,就看到一个焦急的人影在张望,看到他到来,明显松了口气;
那人快速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将信纸放在地上,这次他并没有用石头压信纸,快步离开。
他的脸上抹着鲜红的血液,镇守大人怕他有危险,特意送给他的血液。
周念清没有多做停留,他放下信纸,转身离开;却又忍不住回头去观望;殿下的身体好像出了问题,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动作都这卡顿;就如一个坏掉的木偶人一般。
周念清被他这个想法吓到了,他躲在掩体后面,悄悄的观察着殿下的动作;殿下不是弯腰去捡地上的信。
他是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僵硬的伸出手臂,摸索着拿起地上的信纸;信纸凑的很近,像是看不清上面的字。
周念清心中发寒,殿下才来妖邪战场深处五日,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殿下将怀中的信全部掏了出来,和手中的信一起,用石头压住,拿起水袋,从里面挤出来红色的凝固物,殿下的嘴唇颤抖着,不敢吃。
可他的手指捥出里面的红色物体,就要往口中送;他的头努力后仰着,不想吃的意思十分的明显。
周念清想要过去帮他一下, 可他知道,不能。
那是殿下,他定是不愿被人看到这一幕,但也确实担忧他会被控制。
看着殿下好不容易才将镇守大人的血液吃进去的殿下,周念清松了口气 ,小心的离开。
身后是殿下不似人声的嘶喊。
小七的血液缓解了他身体的僵硬,身体不受控制的情况明显好了很多;祁玄躺在地上,平缓着身体内的灼热。
看来这几日,他还是被影响到了;小七的血液吃进去的少了很多。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是什么时候出现这样的情况的;他在无意识间,本能的抗拒着小七的血液。
五日了,小七的血液已经凝固,他只能将血液直接吃进口中;
浓烈的血腥气在口腔中炸开,熏的他头脑有瞬间的发昏;
他强忍着不适,将口中的东西咽了下去。体内升腾起的灼热越来越烈,浑身如同进入了蒸锅中。
剧烈的疼痛让他的意识无比的清醒。他颤抖着手,又将水袋送到了自己的口中,双手狠命的挤压水袋。
他知道,小七的血液可以让他保持清醒,他不能被控制。
这几日的妖邪战场,太安静了,妖邪一次进攻都没有发起过,这很不正常。
是因为他的缘故吗?
他有时会控制不住,身体内的黑色雾气飘散,有时又会无意识的吞吃空中飘着的雾气。
他知道,那些雾气就是妖邪的本体。他们就是混沌战场孕育出来的,他们的本质就是混沌战场上面的混沌之气。
这样也好,至少,妖邪不去烦扰战场上的驻军,他们也可以休养一番。
挨过这一番疼痛过后,祁玄的身体轻松不少,他缓步走过去 拿起地上的压着的血,祁玄坐在地上,一张一张的翻看着,这都是小七亲自写下的信。
小七的字, 苍劲有力 ,笔锋透着杀伐的凌厉,却写着关怀的话语。
等你回来!
字写的很大 ,墨透过了纸面;写这话的时候,小七定是带着怒气的。
被自己折腾了一夜的小七,醒来发现自己不见了;
以小七对自己的了解,他不难猜出自己的去向。
小七怎能不气。
府中好安静。
信很短,可祁玄看得出来,不是府中安静;而是没有他在的府邸,小七不习惯了。祁玄看着信,笑了。
府中怎么可能安静;绉炎不是一个安静的人,大丫也不是一个安静的人。
府中还有小七养大的那群孩子,如今带着他们的孩子一并住进了府中,府中的人,那可是前所未有的多;怎么可能安静的下来。
祁玄抱着那几张纸,反复的观看,他感觉身体内的疼痛都减轻了不少。
祁玄拿着手中的长枪,一枪一个妖邪,将他们打撒成了烟雾;
他现在可以在妖邪战场的深处杀妖邪也不被影响;他现在喝血液如同喝水般,这是周念清才送进来的,量不多,只够他喝两日的。
怀中的信纸多了好几张;小七的话很简洁,但却让他很安心。
祁玄找了一处地方坐下身,随手将手中握着的长枪放在腿上,扒开塞子将里面的血液灌了一口进肚。
他咂巴了一下嘴,喝的太多了,他现在感觉他都要变成一个嗜血的怪物了;可不喝,他又担心自己被控制。
祁玄晃了晃手中的水袋,里面的血液不多了,他起身开始往外走;他要去看看,周念清来了没有。
从他进入妖邪战场,妖邪的进攻就没有发起来过,妖邪战场也相对安全了很多;他毕竟是身体内封着鬼物的人,他可以直接吞噬妖邪。
虽然很恶心,但却很有效果;
妖邪被人震慑住了,现在的妖邪基本都会绕着他走。
有些冷了。
祁玄没有感觉到冷,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温度,可府邸是有地笼的,怎么可能会冷?
哦……祁玄嘴角带上了一丝僵硬的笑,不是冷了,是小七想他了。
小七的想念,都是这么隐晦。
他在妖邪战场耗的时间有些久了,他要想办法进入混沌战场看看。
地上除了信纸,还有一个水袋,里面是什么,祁玄不用打开都知道。
他喝了口清水,不容易啊!他都快要忘了水是什么滋味了。
祁玄将信纸妥善收好,郑重的放在胸口,手指在胸前的皮肤上摩擦过,上面上凹凸不平的刻痕。
李清寒!
祁玄细细的感受着手指上的触感,他依稀能记得小七拿着刻刀的手都在颤抖,他在自己的身下颤栗。
小七,等孤,孤会回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