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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

《大吴通鉴?忠良传》载:“镇刑司副提督石崇构陷前玄夜卫副统领于科(曾戍大同卫十年,累立战功),既施‘弹琵琶’刑(铁钩裂肤,肩袖囚服渗血如暗朱),复令诏狱署提督徐靖(从二品)严监,有灭口之兆。太保兼兵部尚书谢渊(正一品)察科蒙冤急,恐迟则生变,乃密召玄夜卫旧部三员(皆昔年随渊平叛之小旗官),假‘玄夜卫北司提审’令牌(仿北司制式,骑缝印以朱砂仿刻,避徐靖核验),疏通诏狱署杂役,潜赴负三层地牢探视。

时于科虽受刑不能伸臂,仍以半截炭笔藏稻草堆,默书《边军操练法》残稿,字间带血痕,见渊至,始敛笔藏稿。渊先递赵承业(宣府卫副总兵,从三品)与北元交易账簿 —— 账簿为宣府卫马房制式,内页炭笔注‘天德二年十月十五,火药三百桶易北元战马三百匹,宣府城外三十里破庙交割’,旁钤承业私印(从三品武官鎏金小印),附搬运小兵供词抄本(承业令其伪称‘运粮’)。科览之,乃握渊腕低语:‘石崇构陷我,实乃障眼法 —— 天德元年太上皇复辟时,崇以镇刑司副提督掌京郊防务,私放北元残部三百人入关,匿西郊旧营地,令秦飞(玄夜卫北司指挥使,从二品)编‘流民’籍掩护,实则为北元刺探京畿军政;君查火药事,恐触及其叛国旧账,故急欲除我以堵口。’

渊乃出蜡丸(黄蜡封裹,仅指节大),内藏江南贡纸产销录(工部织造局档案抄本,盖张毅印鉴),载明‘成武元年江南贡纸五千刀,全入内库,批号 “武纸壹” 至 “武纸伍仟”’,而石崇所呈‘科通敌密约’用纸批号‘武纸伍仟壹’,显系伪造。科急藏蜡丸于发髻,以断木簪固定(簪为狱卒弃置,科藏之多日)。未逾半刻,徐靖遣亲信狱卒王二持灯巡查(秦飞令其‘每半时辰一验牢房’),渊匿于西北角阴影(油灯照不及,壁珠滴水掩声),科佯整理发髻,王二疑视片刻,见无异常乃去。

时吏部尚书李嵩(正二品)暗附石崇,以‘边卫铨选需核重犯案情’为由,令吏部行文秦飞,调缇骑二十人守诏狱外巷,凡出入者必验文书;秦飞复增狱卒搜身频次,然渊凭伪令牌、科凭藏发之计,终避其防。”

诏狱寒浸骨,铁镣锁忠魂;密语传证急,生死托孤臣 —— 此非仅二人之险,实为天德朝中枢 “忠良破奸佞之防、奸佞阻真相之传” 之烈弈,官官相护者布网于外,忠勇相托者藏证于内,一潜一藏间,尽显社稷安危系于一线之危。

观鼠赋

厕中鼠,居厕圂。

处秽涂,啮秽菽。

人至辄惊走,惶惶避履迹。

犬过亦缩颈,戚戚藏坏甓。

食不充腹肠,形销毛且涩。

仓中鼠,处仓廪。

居洁宇,食陈粟。

堆粮高及栋,腐粟盈阶隙。

人过无惧色,悠游卧梁侧。

肥躯毛若缎,安卧无惊魄。

同是鼠,类相若。

所处异,品自殊。

厕圂之鼠贱,仓廪之鼠贵。

非性有善恶,境移质乃变。

昔我观此状,长思立身道。

士无恒品者,视其所居兆。

处困则戚戚,居安则曜曜。

愿逐仓中鼠,勿为厕鼠扰。

立身择高宇,方得遂吾志。

谢渊站在诏狱外巷口的老槐树下,指尖捏着一块玄色令牌 —— 令牌正面刻 “玄夜卫北司提审”,背面却是空白,没有惯有的骑缝印。这是他托三名玄夜卫旧部(皆为当年随他平叛的亲信)耗时三个时辰伪造的,为的就是避开诏狱署提督徐靖的监管。

“大人,徐靖刚派了两拨人巡查,现在狱卒换班,是唯一的空隙。” 旧部之一的玄夜卫小旗官压低声音,手里递过一件灰布狱卒服,“您换上这个,跟在送饭的陈老栓后面,他是咱们的人,会帮您引开门口的守卫。记住,地牢在负三层,于科大人的牢房是最里间,门上挂着‘重犯’木牌,别走错。”

谢渊接过狱卒服,指尖触到粗布上的霉味,心里却没丝毫犹豫。他知道,石崇已让秦飞加强诏狱布防,若今日不潜进去,于科可能再受重刑,甚至被灭口。“账簿和蜡丸都藏好了?” 他问,目光扫过巷口 —— 那里有两个玄夜卫缇骑在巡逻,是秦飞派来的,专门盯着进出诏狱的人。

“账簿缝在您的内衬里,蜡丸在您腰带的夹层,都是防水的蜡封,就算被搜也不容易发现。” 小旗官又递过一个竹篮,里面放着两碗馊粥,“就说是给于科大人送‘加餐’,陈老栓会配合。大人,您只有一个时辰,时辰一到,换班的狱卒就会来,到时候想走就难了。”

谢渊点头,快速换上狱卒服,把竹篮挎在臂弯,跟着陈老栓往诏狱正门走。门口的守卫是徐靖的亲信,见陈老栓来了,皱着眉问:“怎么又来送?徐提督说了,重犯不用给加餐。” 陈老栓连忙陪笑,递过半块银子:“哥几个通融下,这是于大人以前的老部下托的,就一碗粥,不碍事。” 守卫接过银子,瞥了眼谢渊,见他低着头,穿着普通狱卒服,便挥挥手放行。

走进诏狱大门,潮湿的霉味混着血味扑面而来。谢渊跟着陈老栓走下陡峭的石阶,每走一步,都能听见石壁滴水的 “滴答” 声,还有远处牢房传来的咳嗽声。他紧紧攥着竹篮的把手,指尖泛白 —— 这是他第一次潜入诏狱,每一步都踩着生死线,可一想到于科的刑伤,想到石崇的阴谋,他的脚步就愈发坚定。

下到负三层地牢,光线骤然变暗,只有每隔十步挂着的一盏油灯,昏黄的光勉强照亮路面。陈老栓在最里间的牢房前停下,用钥匙打开门上的铁锁,低声说:“大人,时辰不多,我在外面望风。” 谢渊点头,推门走进牢房,门在身后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微光。

牢房里比想象中更冷,石壁上渗着水珠,落在稻草堆上,发出 “沙沙” 的声响。于科靠着墙坐在稻草堆上,双腿伸直,脚踝上的铁镣粗如两指,链节上还沾着干涸的血渍。他穿着一身灰布囚服,肩头和袖口都洇着暗红的血,尤其是右手手腕,皮肤被 “弹琵琶” 刑的铁钩刮得翻卷,结着一层薄薄的血痂,显然是昨夜刚受的刑。

听见开门声,于科猛地抬眼,眼神里满是警惕,手不自觉地摸向稻草堆里的半截炭笔 —— 那是他用来默写《边军操练法》的。可当看清来人是谢渊时,他眼底的警惕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以置信,下颌线紧绷着,像是怕自己看错了。

“先生?” 于科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想撑着地面站起来,却因为腿上的镣链太重,刚抬起一半就又跌坐回去,牵动了肩上的伤口,疼得他眉头皱起,额角渗出细汗。谢渊快步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难掩的心疼:“别起来,坐着说。你的伤…… 徐靖又动刑了?”

于科摇摇头,目光落在谢渊的狱卒服上,语气里满是担忧:“先生怎么会来这里?诏狱现在是徐靖的人管,秦飞还派了缇骑盯着,您这是冒险!” 谢渊没回答,只是蹲下身,掀开竹篮的盖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 —— 里面是一本泛黄的账簿,封面上写着 “宣府卫马料收支”,实则是赵承业与北元交易的记录。“先看这个,这是救你的关键。” 谢渊把账簿递过去,指尖轻轻碰了下于科的手腕,只觉得一片冰凉。

于科接过账簿,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 他认得这本账簿的封皮,是宣府卫马房的制式,当年他在宣府卫任职时,见过不少。他快速翻开,里面的字迹却不是马料记录,而是用炭笔写的交易明细:“天德二年十月十五,宣府城外破庙,火药三百桶,换北元战马三百匹,经手人赵承业、北元使者巴图。” 下面还画着一个简单的地图,标注了破庙的位置,旁边还有赵承业的签名,虽然刻意写得潦草,却能认出是他的笔迹。

“这…… 这是赵承业的手笔?” 于科的声音里满是震惊,他没想到石崇的亲信竟然真的私通北元,还用大同卫失踪的火药去换战马。“没错。” 谢渊的声音压得更低,目光扫过牢房门口,怕有人偷听,“我派了玄夜卫的旧部去宣府卫查,他们在破庙的房梁上找到的这本账簿,还抓住了当时负责搬运火药的两个小兵,他们已经招了,是赵承业让他们把火药运去破庙,说是‘给边军换战马’,实际上是和北元交易。”

于科皱紧眉头,手指划过 “三百桶火药” 几个字,心里一阵后怕:“三百桶火药,足够北元装备一个骑兵营了。石崇知道这件事吗?还是赵承业自己干的?” 谢渊摇摇头:“现在还不确定,但赵承业是石崇的人,没有石崇的默许,他不敢私自动用这么多火药。我怀疑,石崇是想通过赵承业,跟北元做交易,将来万一有事,好有退路。”

于科沉默了,他想起自己被抓前,曾收到大同卫粮官的密报,说 “火药库少了三百桶,赵承业说是调去宣府卫修缮城防”,当时他就觉得不对劲,想查却被石崇先一步构陷。“先生,这本账簿一定要收好,不能落在石崇手里。” 于科把账簿递回给谢渊,语气坚定,“赵承业是宣府卫副总兵,手里有兵权,若他知道账簿被咱们拿到,肯定会狗急跳墙。”

谢渊接过账簿,重新包好,塞回内衬里:“我知道,已经让旧部把账簿的副本抄了,藏在玄夜卫的密档库,就算原件丢了,还有副本。现在最关键的是,石崇为什么这么急着构陷你?仅仅是因为你知道火药的事吗?” 于科的眼神沉了下来,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他抓住谢渊的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于科的手很凉,抓着谢渊的手腕,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先生,石崇的真正目标从来不是我。”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贴在谢渊耳边,“他怕你顺着火药的线索查下去,揪出太上皇复辟时的旧账 —— 当年太上皇从北元回来,石崇是负责接应的人,他私放了北元的三百名残部入关,藏在镇刑司的旧营地里,这些人现在还在京城附近活动,替石崇收集情报,干些见不得人的事。”

谢渊的瞳孔猛地一缩,像是被惊雷击中。太上皇复辟是天德元年的事,当时石崇还是镇刑司的副提督,负责京城的防务,没想到他竟然私放北元残部入关!“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谢渊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知道这件事若是真的,那就是灭族的叛国罪,石崇为了掩盖,肯定会不择手段。

“我当年在宣府卫任职时,曾截获过北元的密信,上面提到‘石大人已安置好弟兄’,当时我没在意,后来太上皇复辟,石崇突然升了镇刑司副提督,我才觉得不对劲,想查却没来得及。” 于科的伤口被牵动,疼得他吸了口气,却继续说,“石崇怕你查火药的时候,顺藤摸瓜查到北元残部的事,所以才先构陷我,让你把精力放在救我身上,没时间查别的。他还怕我知道太多,想把我灭口,永绝后患。”

谢渊的心里像被一块冰堵住,他终于明白石崇为什么这么急着要杀于科,为什么李嵩和秦飞会处处附和 —— 他们都是当年复辟事件的参与者,怕事情败露,所以抱团掩盖。“这么说,李嵩也知道这件事?” 谢渊问,语气里满是愤怒,李嵩是吏部尚书,掌管文官任免,若是他也参与其中,那朝堂里的旧党势力就比想象中更可怕。

“应该知道。” 于科点点头,“当年李嵩是吏部侍郎,负责安排复辟后的官员任免,石崇安置北元残部,肯定需要他的配合,比如给那些残部安排假身份,混入京城。秦飞是玄夜卫北司指挥使,负责京城的密探,他肯定也帮着石崇监视那些残部,防止他们泄密。” 谢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神里满是坚定:“这件事太大了,必须查清楚。但现在,咱们得先把你的案子翻过来,只有你出来了,咱们才能联手查北元残部的事。” 他说着,从腰带的夹层里摸出一个指节大小的蜡丸,递到于科手里。

蜡丸是用防水的黄蜡制成的,表面光滑,还带着谢渊身上的体温。于科接过蜡丸,放在掌心,能感觉到里面有薄薄的纸张,他疑惑地看着谢渊:“先生,这里面是什么?” 谢渊凑近他,声音压得极低:“是江南贡纸的产销记录。你还记得石崇构陷你时,拿出的那封‘通敌密约’吗?他说那是用我送给你的江南贡纸写的,实际上,那批贡纸去年成武年间就全部入了内库,由工部尚书张毅负责管理,每一张都有编号,石崇手里的那沓,编号是伪造的,根本不在内库的记录里。”

于科的眼睛瞬间亮了 —— 江南贡纸是大吴的贡品,只有皇室和重臣才能使用,而且管理极严,每一批的产销都有详细记录,若是石崇的密约用的是伪造编号的贡纸,那就能直接证明密约是假的!“这么说,只要把这份产销记录呈给陛下,就能证明我是被冤枉的?” 于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抓着蜡丸的手更紧了。

“理论上是这样。” 谢渊点点头,却又皱起眉头,“但石崇肯定会狡辩,说内库的记录有误,或者说我私自挪用了贡纸。所以,这份记录不能轻易拿出来,得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比如当庭对质的时候,让张毅大人亲自核验,这样才能让石崇无从抵赖。” 于科明白谢渊的意思,他小心翼翼地把蜡丸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 —— 蜡丸的大小刚好能塞进发髻,而且黄蜡防水,就算被狱卒搜查,也不容易被发现。

“我把它藏在发髻里吧。” 于科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髻 —— 他的头发因为在狱里久了,有些散乱,刚好能遮住蜡丸。谢渊点点头,帮他把蜡丸表面的蜡再捏紧些:“小心点,别掉出来。徐靖的人肯定会经常搜查你的牢房,千万不能让他们发现。” 于科嗯了一声,刚要抬手把蜡丸塞进发髻,就听见牢房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还有狱卒的呵斥声:“里面怎么回事?刚才好像有动静!”

谢渊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立刻起身,躲到牢房最里面的阴影里 —— 那里是油灯照不到的地方,刚好能遮住他的身形。于科也迅速镇定下来,把蜡丸攥在手里,假装整理头发,目光紧紧盯着牢门,心里却在快速盘算:若是狱卒进来搜查,该怎么掩饰蜡丸,怎么让谢渊安全离开。

牢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狱卒服的汉子走了进来,手里举着一盏油灯,灯芯跳动,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石壁上。这是徐靖的亲信狱卒,名叫王二,专门负责看管重犯牢房,每天都会不定时巡查,其实是在监视于科,看有没有人来探视。

王二举着油灯,先扫了一眼牢房的稻草堆,又看了看墙角的水桶,最后把目光落在于科身上,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刚才听见里面有动静,你在干什么?” 于科抬起头,脸上带着刑后的疲惫,声音沙哑:“没干什么,刚打盹醒了,想活动下身子,镣链响了而已。” 他一边说,一边慢慢抬手,把蜡丸塞进发髻里,用手指轻轻按了按,确保不会掉出来,然后又拿起一根断裂的木簪,慢悠悠地梳理散乱的头发,动作自然,看不出丝毫破绽。

王二狐疑地盯着于科的手,又扫了一眼牢房的阴影处 —— 那里因为油灯的角度,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你最好老实点,徐提督说了,要是再有人来探视你,或者你敢传递消息,就给你上‘烙铁’刑!” 王二恶狠狠地说,手里的油灯往前递了递,想照亮阴影处,却被于科故意咳嗽了一声,挡住了视线。

“咳…… 咳……” 于科咳得很厉害,像是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弯下腰,“王哥,我都这样了,还能传递什么消息?你就别为难我了。” 王二皱了皱眉,见于科咳得难受,又没发现什么异常,便啐了一口:“算你识相!我警告你,别耍花样,不然有你好受的!” 他说完,又扫了一眼牢房,确定没什么问题,才转身摔门离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甬道里。

躲在阴影里的谢渊,紧紧攥着拳头,直到脚步声彻底听不见,才慢慢从阴影里走出来。他看着于科,眼神里满是后怕:“刚才好险,这个王二是徐靖的眼线,肯定经常来巡查,以后要更小心。” 于科点点头,抬手摸了摸发髻里的蜡丸,确认还在,才松了口气:“徐靖是石崇的人,他肯定收到了石崇的命令,要盯着我,防止有人传递消息。不过,他越紧张,越说明石崇心里有鬼。”

谢渊走到于科身边,重新蹲下,目光扫过案角的半截炭笔 —— 炭笔的一端已经磨平,旁边还放着几张写满字的草纸,上面是《边军操练法》的内容,字迹因为手抖而有些歪斜,却依旧工整。“你还在写这个?” 谢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欣慰,于科就算身陷囹圄,也没忘记边军。

“嗯,写下来,万一将来能传到大同卫,兄弟们也能多些御敌的法子。” 于科拿起炭笔,轻轻摩挲着,“石崇想让我死,可我偏要活着,不仅要活着出去,还要把他的阴谋都揭露出来,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谢渊点点头,同意于科的想法:“现在陛下已经暂缓了对你的处置,等李诚从张家口回来,拿到叛军是石崇伪造的证据,咱们就能一起呈给陛下,到时候石崇想赖也赖不掉。”

“李诚那边要小心。” 于科提醒道,“石崇肯定会派人拦截李诚,不让他把证据带回来。而且,李嵩是吏部尚书,他负责官员的任免,说不定会在李诚回京城的路上,安排自己的人动手,比如借口‘查验通关文牒’,把证据扣下来。” 谢渊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我已经派了岳谦(都督同知,从二品)的人去保护李诚,岳谦是岳峰将军的儿子,忠勇可靠,而且他的人都是京营的,李嵩和秦飞的人不敢轻易动他们。”

于科松了口气,岳峰将军当年是大吴的名将,战死在抗元前线,岳谦继承了父亲的忠勇,有他保护李诚,确实安全很多。“还有秦飞,他是玄夜卫北司指挥使,手里有密探,肯定会盯着先生你的动向。” 于科继续分析,“先生你潜进诏狱的事,要是被秦飞知道了,他肯定会在陛下面前弹劾你,说你‘私通重犯’,到时候你也会被牵连。”

谢渊早就做好了准备:“我已经跟周显(少保兼玄夜卫指挥使,从一品)打过招呼,周显是陛下的亲信,他知道石崇的阴谋,会帮我掩饰。而且,我潜进诏狱的事,只有几个旧部知道,他们都是我的心腹,不会泄密。” 于科看着谢渊,眼神里满是感激:“先生为了我,冒了这么大的险,于科这辈子都记着这份恩情。” 谢渊摇摇头,语气坚定:“咱们不是君臣,也不是师生,是一起守护大吴的兄弟,我救你,也是在救大吴的江山。”

“时辰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谢渊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虽然在地牢里看不见太阳,但根据水滴的频率和狱卒换班的时间,他知道自己已经待了快一个时辰,再不走,换班的狱卒就会来,到时候想走就难了。于科点点头,却又拉住他的手,语气里满是担忧:“先生,你出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秦飞的缇骑可能还在外面盯着,还有徐靖的人,说不定会在门口搜查。”

“我知道。” 谢渊拍了拍于科的手,安慰道,“陈老栓会在门口接应我,他已经跟换班的狱卒打好了招呼,说我是‘新来的狱卒,不懂路,走错了’,应该能蒙混过去。你在里面也要保重,别再受刑了,要是徐靖再逼你,就先忍着,等我拿到证据,一定救你出去。” 于科嗯了一声,眼眶有些发红,却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 他是武将,不能轻易落泪,更何况在谢渊面前,他不想让谢渊担心。

谢渊最后看了一眼于科,目光落在他的发髻上,又扫过案角的炭笔和草纸,心里满是不舍,却还是转身往门口走。“先生!” 于科突然开口,叫住了谢渊,“石崇因为我的案子拖得太久,肯定会越来越急,他一急就会出错,你要多留意他的动向,比如他最近跟哪些官员来往,有没有调动镇刑司的人,这些都可能是他要动手的信号。” 谢渊回头,点点头:“我会的,你放心。”

走到门口,谢渊轻轻推开一条缝,见外面没人,便对陈老栓使了个眼色,然后快速走出去,跟着陈老栓往石阶上走。一路上,他们遇到了几个换班的狱卒,陈老栓都笑着打招呼,说谢渊是 “新来的,带他熟悉下环境”,狱卒们没多想,便放他们过去了。走到诏狱正门,门口的守卫还是之前的两个,见他们出来,只是瞥了一眼,便没再管。

走出诏狱大门,谢渊松了口气,跟着陈老栓拐进旁边的小巷,快速脱下狱卒服,换上自己的玄色官服,然后把狱卒服交给陈老栓,让他处理掉。“大人,您安全了。” 陈老栓说,语气里满是欣慰。谢渊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陈老栓:“辛苦你了,这是给你的,你拿着,以后有什么事,随时跟我的旧部联系。” 陈老栓接过银子,躬身道谢,然后转身离开。谢渊则快步走出小巷,往兵部衙署的方向走 —— 他要尽快把于科揭露的石崇阴谋告诉周显,让周显派人去查太上皇复辟时私放北元残部的事。

谢渊回到兵部衙署时,周显已经在他的书房里等着了 —— 谢渊出发前跟周显约好,若是顺利回来,就立刻见他。“怎么样?见于科了吗?” 周显见谢渊进来,立刻起身问道,语气里满是担忧。谢渊点点头,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才缓缓开口:“见到了,于科受了刑,但还好,没有生命危险。他告诉了我一个重要的消息 —— 石崇的真正目标是我,他怕我顺着火药的线索,查到太上皇复辟时他私放北元残部入关的事。”

周显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私放北元残部?这件事要是真的,那就是叛国罪!于科有没有说具体的细节?比如残部的数量、藏在哪里?” 谢渊摇摇头:“于科只知道有三百名残部,藏在镇刑司的旧营地里,具体位置他不清楚。不过,他说李嵩和秦飞都参与了这件事,李嵩负责给残部安排假身份,秦飞负责监视他们。”

周显皱紧眉头,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镇刑司的旧营地在京城西郊,那里现在是秦飞的人在看管,咱们要是直接派人去查,肯定会打草惊蛇。我看,得派玄夜卫的密探,伪装成流民,潜入西郊,慢慢查探,才能找到残部的具体位置。” 谢渊同意周显的想法:“没错,而且要快,石崇已经开始急了,要是让他知道咱们在查残部的事,他肯定会把残部转移,甚至灭口。”

“我已经安排好了。” 周显说,从怀里拿出一份密探名单,递给谢渊,“这是玄夜卫最可靠的十个密探,都是孤儿,没有牵挂,而且熟悉京城西郊的地形,我让他们今晚就出发,伪装成流民,潜入镇刑司旧营地附近,一旦发现残部的踪迹,就立刻传信回来。” 谢渊接过名单,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密探的代号和伪装身份,比如 “木” 伪装成砍柴的,“水” 伪装成卖水的,安排得很周密。

“还有赵承业的事。” 谢渊想起账簿,“我拿到了赵承业与北元交易的账簿,证明他用三百桶火药换了三百匹战马,交易地点在宣府城外的破庙。我已经派旧部把账簿的副本送给了岳谦,让岳谦派人去宣府卫抓赵承业的亲信,拿到更多的证据。” 周显点点头:“岳谦的人可靠,而且他是都督同知,负责京营与边卫的协同防务,去宣府卫抓人名正言顺,不会引起石崇的怀疑。”

两人又商议了一会儿,确定了后续的计划:周显负责查北元残部,谢渊负责查赵承业的交易,岳谦负责抓赵承业的亲信,李诚负责带张家口的证据回京城,四方同时行动,争取尽快拿到石崇的罪证,救出于科。“时间不多了,石崇肯定会很快动手,咱们得抓紧。” 谢渊说,语气里满是坚定。周显点点头:“放心,玄夜卫的密探今晚就出发,不会耽误。”

谢渊和周显在兵部衙署商议计划时,石崇正在自己的府里发脾气 —— 他刚收到秦飞的密报,说诏狱署提督徐靖的人在巡查时,发现于科的牢房里有 “异常动静”,但没抓到人,也没发现什么证据。“废物!都是废物!” 石崇摔碎了手里的茶杯,茶水溅了一地,“徐靖连个牢房都看不住,秦飞的缇骑也没用,竟然让有人潜进诏狱见于科,还没被发现!”

秦飞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说话 —— 他知道石崇现在很生气,要是自己说错话,肯定会被牵连。“于科肯定跟那个人说了什么,说不定是谢渊潜进去的!” 石崇的语气里满是愤怒,“谢渊这个老狐狸,一直跟我作对,现在竟然敢潜进诏狱,他以为我不敢动他吗?” 秦飞小声说:“大人,要不要我派缇骑去监视谢渊的动向,要是他有什么异常,就立刻动手?”

石崇摇摇头,他知道谢渊是太保兼兵部尚书,正一品大员,而且深得陛下的信任,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轻易动他,否则会引起陛下的怀疑。“不行,现在还不能动谢渊。” 石崇说,语气里满是急躁,“李诚还在张家口,要是谢渊出事,李诚肯定会加快回来的速度,到时候咱们的阴谋就会败露。而且,于科还在诏狱里,要是谢渊出事,陛下肯定会怀疑到咱们头上,说不定会立刻放了于科,到时候咱们就更麻烦了。”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秦飞问,语气里满是担忧,“徐靖说,于科最近一直在写东西,好像是《边军操练法》,而且他的发髻里好像藏了什么东西,每次巡查时,他都会刻意整理头发,会不会是谢渊给他传递了什么证据?” 石崇的眼神沉了下来:“肯定是!徐靖为什么不搜?” 秦飞说:“徐靖搜过,但于科的发髻里没发现什么,可能是藏得太隐蔽了,或者已经传递出去了。”

石崇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看来,咱们得加快速度了。你去告诉李嵩,让他在吏部发一道文书,借口‘边卫官员任免’,把岳谦派去大同卫,远离京城,这样岳谦就不能帮谢渊了;再让徐靖加大对於科的刑讯力度,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让于科认罪,只要于科认了罪,谢渊就算拿到证据,也没用了。” 秦飞躬身应道:“是,大人,我这就去办。”

秦飞走后,石崇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夜空,眼神里满是阴狠 ——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成功构陷谢渊和于科,掌控大吴的朝政;要么失败,被陛下处死,灭族。“谢渊,于科,你们等着,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石崇低声说,语气里满是威胁。而他不知道的是,谢渊和周显的密探已经出发,岳谦的人也在赶往宣府卫的路上,李诚带着张家口的证据即将回京城,一张针对他的大网,正在慢慢收紧。

片尾

谢渊派往宣府卫的旧部,在岳谦的协助下,成功抓获了赵承业的两名亲信,从他们口中审出更多交易细节 —— 赵承业与北元的交易并非一次,而是从去年开始,共换了五百匹战马,火药则送了六百桶,这些火药大多被北元用来攻打大吴的边境村落。周显的密探潜入京城西郊的镇刑司旧营地,发现了北元残部的踪迹 —— 三百名残部分成十队,伪装成农民,在营地附近活动,负责收集京城的军政情报,定期向秦飞汇报。

李诚带着张家口的证据回到京城,证据显示,所谓的 “叛军” 都是石崇派镇刑司的密探伪装的,他们手里的武器都是石崇私调的,与万全卫守将描述的 “叛军器械” 完全一致。谢渊、周显、岳谦、李诚四人将所有证据汇总,准备呈给陛下。

石崇得知赵承业的亲信被抓、北元残部被发现后,更加急躁,他让徐靖对於科动 “烙铁” 刑,逼于科认罪,却被于科坚决拒绝 —— 于科知道,证据很快就会呈给陛下,自己很快就能出去,所以无论徐靖用什么刑,他都不肯认罪。徐靖没办法,只能向石崇汇报,石崇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开始收拾细软,想偷偷逃出京城,却被玄夜卫的密探盯上。

卷尾语

《大吴通鉴?史论》曰:“诏狱密托之变,非仅谢渊、于科二人之生死弈,实为大吴中枢忠奸之总决也。渊冒死潜狱,传证揭谋,显正一品太保之忠勇;科忍刑守节,告秘藏证,彰前玄夜卫副统领之坚韧。石崇构陷为障眼,私放残部为实罪,李嵩附势、秦飞助虐,旧党之恶,深及复辟旧账;周显布探、岳谦捕凶、李诚取证,忠良之韧,织就破局大网。”

诏狱寒牢藏忠骨,密语传证透阴霾。此事件昭示后世:社稷之安,不在权臣之威,而在忠良之守;朝堂之清,不在刑罚之酷,而在证据之实。石崇之狠,虽能逞一时之凶,却难掩叛国之罪;谢渊之勇,虽冒生死之险,终能护社稷之基。

于科发髻藏蜡丸,藏的是翻案之证,亦是忠良之魂;谢渊潜狱递账簿,递的是定罪之据,亦是家国之责。二人之托,非仅私人恩义,实为大吴江山之托 —— 忠良在,虽身陷囹圄亦能破局;奸佞横,虽权倾朝野终会覆灭。此等生死相托,为大吴史册添壮烈一笔,亦为后世为官者立 “忠国护民” 之标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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