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融入情节,这种不适逐渐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他读至尾声那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枚橙安合上书页,轻抚眉间,这一章节描写二人争执,情感纠葛令人疲惫。
将新写的内容整理完毕置于桌面时,他注意到茶水与水果已被替换,垃圾亦已清空。
还是红薯细心周到。
枚橙安微微一笑,为自己倒了杯茶,正啜饮间,红薯端着点心返回。
“少爷,看完了?”
枚橙安应了一声,瞥见她手中的点心,询问:
“是新鲜制作的黄瓜馅儿?”
红薯点头确认。
“刚出炉的,尚有余温,少爷不妨品尝。”
说着将点心摆放桌上。
枚橙安低头打量。
这点心与平日所见不同,外观粗陋不匀,形似包子,顶部呈现金黄,显系烤制而成,表面点缀芝麻。
枚橙安觉得新鲜,拿起一块点心,虽不烫手,却也温热。
轻轻咬下一口,外皮酥脆易碎,咀嚼间他的目光愈发明亮。
咸的?
细细品尝,果然咸香浓郁,这意外之喜令他颇为满意。
尽管尝过多种点心,可这般口味还是初次遇见。
他又咬了一口,用心体会。
嗯,外层酥脆,内里柔软,咸香适口,让人食欲大增,余韵悠长。
接连吃了三块后,枚橙安才饮了一口乌龙茶,顿觉满足无比。
他望向盘中的几块点心,对红薯说:“把这些点心连同新章节一同送给妤兮,顺便让她尽快读完送回。”
红薯领命离去,枚橙安则埋首于书中。
片刻之后,红薯回返,身后跟着枚妤兮,她一手持着新章节,另一手正品尝点心,兴致勃勃。
枚橙安诧异地问:“这么快就看完了?”
枚妤兮咽下口中食物,笑着摇头:“哥哥,我还没看呢。
是黄瓜姐姐做了新点心,我过来尝尝,打算去小厨房边吃边读。”
枚橙安提醒道:“小心别弄脏新章节,嫂子还没看过呢。”
枚妤兮连忙点头:“哥哥请放心,一定不会弄脏。”
“最好如此,慢慢享用,晚饭快到了。”
“知道啦,哥哥别啰嗦了。”
枚橙安无奈挥挥手,红薯便引她往小厨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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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笵贤回到笵府,知晓笵建所在后直奔书房。
面对笵贤的直言请求,笵建停下书写,抬眼审视。
“理由?”
笵贤坦诚相告,将今晨遭遇及与枚橙安商议的结果详述,为避免牵连,隐去了具体姓名,仅以个人见解作答。
此类事务涉及熟人,提及只会增添困扰。
笵建听完面色铁青,后续话语未能入耳,胸中怒火难抑。
“昨日才嘱咐你安分几日,莫要惹事,你倒好,不但打伤凌家次子,还在人家闺 ** 手?”
笵贤满心困惑,为何父亲在意的并非自身安危,而是这些琐事?
“这……并非我的过错,是他率先挑衅,意在要害,我岂能坐以待毙?”
笵建重重拍案。
“谁让你束手待毙的?你难道不会逃跑?跑不了也可以先拖延时间再求助,为何要动武伤人?你还想娶凌婉儿吗?你不清楚她与凌拱的关系多么紧密?一旦此事传入凌相耳中,他若恼羞成怒,向陛下求退婚,你如何应对?”
笵贤摸了摸鼻尖。
笵贤略显窘迫地笑了笑,“其实动手之前,我真不知道他是谁,后来才知晓的。
当时情况紧迫,又无人告知,一时冲动……”
“好了,我不再找借口,这件事确实是我的疏忽。”笵贤诚恳地说,“您消消气,事情既已发生,再多气也于事无补。
要不我去凌相府负荆请罪?”
笵建瞪了他一眼,“荒唐!他儿子先挑起事端,为何要你去请罪?”
笵贤疑惑地看着父亲态度的转变,“那您希望我怎么做?”
笵建深吸一口气说道:“既然事已至此,算了。
打了就打了,你无需多做什么。
若凌相来寻我理论,我自会处理。
不过,往后做事能否多加思量?即便不是为我,也为你自己考虑考虑。
你的婚事本就有人不满,别再给人可乘之机。”
笵贤郑重地点了头,“明白,我会注意的。”
笵建长叹一声挥了挥手,“行了,你去吧。”
笵贤愣住,“等等,我之前的请求您还未应允呢!”
笵建茫然地望着他,“什么请求?”
笵贤无奈,“您只顾及到凌家的事,其他全没听进去。
我是想请您增派人手,我怀疑太子……”
笵建突然想起什么,打断道:“你是担心太子对你不利?我懂了。
我会安排护卫,你先退下,我还有公务待理。”
说完,笵建低下头继续批阅文件。
笵贤欲言又止,觉得父亲对此事似乎漫不经心,思索后选择了沉默,静静观察后续。
行礼离开书房后,傍晚时分,枚府小院内。
枚妤兮读完红楼新章节,枚橙安命青鸟将书稿送去揉家郡主处,附带几块新制的黄瓜点心及一封邀请品尝的纸条。
青鸟返回时天色已晚,但并未空手,手中持有一封信。
还没等枚橙安开口询问,青鸟便主动解释说到达时礼柔嘉正在回信,快写完时请她稍候,顺便带回这封信。
枚橙安拆阅信件,内容多为描述上午皇家别院冲突后的进展,虽然未亲见全过程,但从笵贤处已知始末,两者结合构成完整故事,回味起来颇具趣味。
阅读间,枚橙安不仅关心后续发展,还被后文中媳妇儿们的互动逗乐,直至读完心情愉悦。
用餐时,枚妤兮食量极小,显然下午吃点心过多。
枚橙安瞥了一眼,心中暗嘲:如此食量还好意思谈胃口?
夜渐深,一切平静如常。
破晓时分,一辆简朴的板车自北城门悄然入城。
车上装载着一个巨大的木箱,由数十条铁链牢牢固定,尺寸宽高皆为一米,长度超过两米。
木箱前方两侧留有出口,内部黑暗深邃。
紧跟其后的是一队骑士,人数约有数十,皆着劲装,神色疲惫,且隐约可见他们身上的伤痕与狼狈。
队伍步伐缓慢,朝着城市深处行进。
大约半炷香时间后,这支特殊的小队缓缓进入一座宽敞的院落。
一番嘈杂后,泗周复归平静。
不久,院门口出现了三人,正是队伍中的首领。
此刻,他们已换上了整洁的新衣,面容焕然一新。
三人出府后,径直前往凌相府。
……
凌拱目光扫过板车上被铁链锁住的大木箱,随后转向领头男子问道:“里面关的是谁?”
男子答道:“是个人,服了药物,现在还在昏迷中。”
凌拱微微点头。
“我们的兄弟状况如何?都还好吗?”
男子神情略显沉重:“这东西太过危险,六人重伤,泗人轻伤,其余的也都有伤。
不过好在完成了任务,成功将其生擒。
因担心延误行动,我带未受伤的同伴先行回府交差,重伤的留在原地疗伤,另派两人留守照看。”
凌拱拍了拍他的肩膀。
“做得很好,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男子领命离开。
凌敬言悄无声息地走到凌拱身边。
“父亲大人,可以给长公主发信了。
长公主要求三日,而我们仅用不到两天,已证明实力。
接下来该她展现诚意了。”
凌拱负手站在原地,望向铁链锁住的大木箱,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去办吧。”
“是。”
……
枚橙安睡得安稳,一夜无梦,神采奕奕。
清晨醒来,精神抖擞,起身穿鞋便外出练功。
晨光洒在他的身上,他沉稳地开始演练太极拳。
与此同时,长信宫中。
长公主倚靠在柔软的枕头上,舒展身体,声音透着倦意。
“这般早,有什么急事打扰?”
兰香递上一张纸条。
长公主阅毕纸条,得知程巨树已被凌拱的手下捕获,正计划下一步的合作事宜。
“这么快就抓到他了?”长公主喜形于色。
浏览纸条后,她感叹道:“数十名七品高手联手围捕,最后还是让他伤了七人,确实棘手。”
兰香附和道:“正好可以当作送给笵贤的贺礼。”
长公主听后轻笑一声:“说得对。”
片刻后,她又问:“人带来了吗?”
兰香点头回应:“遵您的吩咐,从门内挑选了两位泗顾剑的 ** ,其中一人是云之澜的亲传 ** ,七品修为,昨日已抵达京都,目前住在客栈。”
长公主轻轻颔首:“既然凌拱已达成目标,便将后续安排告知于他。
他不是一直渴望掌控全局吗?如今就交给他。
让那两位泗顾剑传人听从凌拱调遣,告诉他,他已经获得所求的一切,但愿不会让我失望。”
“是。”
兰香领命而出。
长公主倚靠在软枕上,目送兰香离开后,随即打了个哈欠,闭目养神。
……
片刻之后。
城中一家客栈内,两位身穿白衣、头戴斗笠遮掩身份的女子匆匆退房,直奔纸条所指地点而去。
与此同时。
凌敬言快步走入院落。
“二公子,消息来了!”凌拱迅速接过纸条看完,忍不住放声大笑。
凌敬言见状,脸上浮现出喜悦之色:“成功了?”
凌拱笑着递过纸条:“她认可了我们的能力,将整个计划全盘交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