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站在台阶上，耳边是怪物们黏腻的爬行声和苏婉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他咬紧牙关，转身冲回黑暗的隧道。
\"苏婉！\"他压低声音喊道，生怕引来更多怪物。
没有回应。只有隧道深处传来金刚杵击中肉体的闷响，和怪物吃痛的嘶叫。秦阳循声摸去，手电筒的光束在拐角处扫到了半截断裂的怪物肢体——像被硬生生扯断的，断口处滴着暗绿色的黏液。
拐角后是一条维修通道，狭窄得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秦阳挤进去，发现墙壁上满是抓痕和血迹。通道尽头传来打斗声，他加快脚步，终于看到了苏婉的背影。
她正被三只怪物围攻，金刚杵挥舞得密不透风。但秦阳注意到她的动作已经迟缓，脖颈上的天鹅绒项圈闪烁着危险的红光——那东西在抽取她的体力。
\"低头！\"秦阳大喊。
苏婉立刻俯身，秦阳抄起地上的一根铁管，狠狠砸向最前面的怪物。铁管陷入那东西半透明的脑袋里，发出令人作呕的噗嗤声。怪物踉跄后退，另外两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惊得暂时退开。
\"不是让你先走吗？\"苏婉喘着粗气问。
\"闭嘴，跟紧我。\"秦阳拽着她往通道另一头跑去。
身后的怪物很快追了上来，但通道实在太窄，它们不得不排成一列，这给了两人喘息的机会。秦阳边跑边寻找出口，终于在拐角处发现了一扇锈蚀的铁门。
门锁已经坏了，秦阳用肩膀猛撞几下，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勉强开出一条缝。两人挤进去，发现是个小型配电室。秦阳立刻用铁管卡住门把手，门外的撞击声随即响起。
\"它们进不来，\"他喘着气说，\"暂时。\"
配电室里堆满了工具和零件，墙上贴着地铁线路图。苏婉瘫坐在地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项圈。那东西现在暗了下来，但秦阳知道它随时可能再次启动。
\"那是什么鬼东西？\"苏婉问。
\"暗影教派的'杰作'吧。\"秦阳检查着配电室的另一头，\"看起来他们把全城的人都变成了...养料。\"
苏婉突然站起身，指着线路图：\"看这里。\"
秦阳凑过去。地图上被人用红笔画了个圈，标记着\"主祭坛\"。位置就在他们刚才看到的临时祭坛更深处。
\"所以那些怪物是守卫？\"秦阳皱眉，\"在保护什么？\"
配电室另一头有个通风管道，勉强能容一人爬行。秦阳撬开栅栏，示意苏婉先进去。
\"去哪？\"她问。
\"绕开它们，去主祭坛。\"秦阳说，\"如果暗影教派真的完成了什么仪式，那里会有答案。\"
苏婉犹豫了一下：\"就我们两个？没有后援？\"
\"你看到这城里还有别人吗？\"
她不再说话，钻进了管道。秦阳紧随其后，在爬行时注意到管道内壁也有那种黏液，还带着淡淡的腥臭味。怪物们显然也用过这些通道。
管道蜿蜒向下，温度越来越低。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微光。秦阳示意苏婉放慢速度，两人小心地挪到通风口。
下面的景象让秦阳屏住了呼吸——
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中央是个由人骨堆砌的祭坛。祭坛上悬浮着一颗漆黑的球体，表面不断有暗影流动。数十只怪物跪伏在周围，像是在朝拜。更远处，洞穴墙壁上嵌着无数具尸体，全都保持着挣扎的姿态，像是被活生生封进了石壁。
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洞穴顶部垂下的不是钟乳石，而是一条条人形的东西——像是被拉长的躯体，末端还保留着模糊的五官，无声地蠕动着。
\"老天...\"苏婉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秦阳注意到祭坛旁站着一个人影。那人穿着暗影教派高阶祭司的长袍，正用匕首划开自己的手掌，将血滴在黑色球体上。血液接触球体的瞬间，整个洞穴都微微震动起来。
\"那是...仪式的主持者？\"苏婉问。
秦阳点头。他正想说什么，通风管道突然一震——有什么东西进来了，正从后方快速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