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站到我身后来。”
楚玄逸走到假山前,并指如剑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金光自他指尖射出,点在了假山的一块毫不起眼的石头上。
“开!”
只听“咔啦啦”一阵机括转动的声响,整座假山竟从中间缓缓裂开,露出一个黑漆漆地、深不见底的向下的台阶。
一股混杂着血腥、腐朽和阴冷气息的狂风,从洞口猛地灌了出来!
这股气息,比之前在下水道里感受到的,要浓郁百倍千倍!
楚玄逸立刻撑开一道护身结界,将他和阿九笼罩其中。
他牵着阿九的手,毫不犹豫地迈步走了进去。
密室的通道很长,墙壁上镶嵌着发出幽幽绿光的石头,越往下走空气中的幽冥之气就越是浓郁。
终于,眼前豁然开朗。
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石窟之中。
石窟内,四壁刻满了诡异扭曲的乌骨族图腾,地上画着一个巨大而复杂的血色法阵,法阵的节点上还残留着早已干涸的、暗褐色的血迹。
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邪恶气息。
这里,果然是乌骨族进行邪术仪式的场所!
而在这座巨大石窟的正中央,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扇高达数丈的,由不知名黑色岩石打造的巨大石门。
石门之上,缠绕着无数条手臂粗细的,如同活物般的黑色藤蔓。
最诡异的是,从那扇紧闭的石门之后,正传来一阵阵沉重而有力的,如同巨兽心脏跳动般的声音。
“咚……”
“咚……”
“咚……”
阿九的小脸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她的小手死死地抓着楚玄逸的衣袖,声音颤抖地指着那扇门。
“大人……那个门……门里面……有东西在……在跳……”
阿九的声音带着哭腔,小手死死地抓着楚玄逸的衣袖。
楚玄逸将阿九一把拉到自己身后,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别怕。”他沉声道,“有本座在,什么东西都伤不了你。”
可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轰隆隆——!!!”
身后,来时的通道方向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是机关彻底闭合的声音。
唯一的退路,被截断了!
假山之外,裕王萧景负手而立,脸上那温文尔雅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大功告成的快意。
“国师大人,你可真是本王见过的最聪明的蠢货。”
他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人。
有身穿裕王府侍卫服饰的府内高手,有数十名气息诡异、眼神怨毒的乌骨族精锐,他们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将这片小小的区域围得水泄不通。
那两名被楚玄逸留在外面警戒的摄政王亲卫,此刻已经被数倍于己的敌人包围,两人背靠着背手中长刀紧握。
“裕王!你勾结邪族,意图谋反!王爷是不会放过你的!”其中一名亲卫厉声喝道。
“谋反?”萧景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不不不,你们用词不当。这不叫谋反,这叫……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他挥了挥手,语气轻描淡写,“不必留活口,处理干净些。别让血,脏了本王院子里的草。”
“是!”
……
密室之内。
随着巨石落下,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了。
整个地下石窟瞬间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只有墙壁上那些诡异的石头,散发着更加阴森的幽幽绿光,将一切都映照得如同鬼域。
“大人……”阿九吓得小身子一抖,更紧地贴住了楚玄逸。
楚玄逸却异常冷静,他只是冷哼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请君入瓮?殿下这瓮,未免也太臭了些。”
他话音刚落,黑暗的石窟深处忽然响起了一道沙哑的声音。
“呵呵呵呵……楚玄逸,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啊!”
随着声音响起,石窟角落的阴影里,缓缓走出来一道佝偻的身影。
那人披着一身破烂的黑袍,脸上布满了如同干裂树皮般的皱纹,一双眼睛浑浊而怨毒,正是那日在下水道里逃走的乌骨族族老!
他竟然没有逃远,而是就藏在这裕王府的地下!
“是你这个老蜘蛛!”阿九一看到他,瞬间就忘了害怕,指着他大声喊道,“你就是那个……那个好大好大的大黑蜘蛛!”
“小贱人!”
族老一看到阿九,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怨毒的眼神。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夫正愁找不到你这身负圣血的祭品,没想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哈哈哈哈!”
他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整个石窟都为之震动。
楚玄逸将阿九护得更紧了,他看着族老,又看了看石窟中央那扇诡异的石门,心中瞬间明白了所有。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陷阱。
一个由裕王在明,乌骨族在暗,联手为他布下的必杀之局!
“原来如此。”楚玄逸的语气依旧平静,“我说裕王殿下怎会如此轻易地就露出马脚,原来不是他蠢,而是他根本就没打算再藏了。”
“你很聪明。”
族老阴恻恻地笑道:“只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裕王殿下早就料到凭你楚玄逸的本事,定能找到这里。所以他将计就计,索性敞开大门请你进来!”
他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指,指了指阿九,声音里充满了贪婪和兴奋。
“因为我们不仅需要你死,更需要她……活着进来!”
“你们想用阿九做什么?”楚玄逸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做什么?”族老脸上的笑容愈发狰狞,“当然是……完成我们乌骨族百年来的夙愿!这扇门后,封印着我们乌骨族的至宝——幽冥之心!只要用这个小贱人的圣血为引,将她献祭给幽冥之心,我们就能彻底唤醒它的力量!”
“届时,别说区区一个大胤朝,便是整个天下,都将匍匐在我乌骨族的脚下!而你,楚玄逸,你将有幸成为第一个,见证这伟大时刻的人!”
“原来,是想用阿九当祭品啊。”楚玄逸听完非但没有惊慌,反而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甚至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他这个反应反倒把族老给看愣了:“你……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楚玄逸的笑容变得冰冷而讥诮,“真是……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