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又恢复了平日的节奏。
清晨的阳光如同流淌的金沙透过古朴的雕花窗棂,在正阳监大厅的青砖地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棠溪尘和陆厌并肩走了下来。
棠溪尘显然还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黑发有些凌乱地翘着几缕,衬衫领口微敞露出一小截精致的锁骨。
他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像只餍足的猫。
陆厌则已是一身清爽利落,银发用一根简单的发带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俊美的侧脸。
他落后棠溪尘半步,目光始终温柔地落在爱人身上。
看到那几缕不听话翘起的黑发,他自然地抬手,修长微凉的指尖轻轻将那缕发丝抚顺。
“哥哥,”陆厌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清晨特有的微哑和满满的宠溺,“怎么头发都不扎就要下来?”
棠溪尘感受到他指尖的触碰,舒服地眯了眯眼,随即下巴微扬,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哼,扎什么?这叫‘凌乱的帅’,懂不懂?多一分不羁,少一分刻意,刚刚好。”
其实是因为他饿了。
陆厌看着他这副强词夺理又理直气壮的样子,银灰色的眼眸里漾开清晰的笑意,如同冰雪初融。
他没有反驳,只是低低应了一声:“嗯。”
下一秒,他忽然伸手,揽住棠溪尘的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他轻轻一带,两人瞬间退回了楼梯拐角那片未被阳光完全照亮的阴影里。
“你……”棠溪尘刚发出一个音节,陆厌微凉的唇已经温柔地覆了上来。
这个吻起初带着晨露般的清浅,只是唇瓣的轻触厮磨。
陆厌一边吻着,一边修长的手指已经灵巧地穿梭在棠溪尘柔软的黑发间,将那几缕翘起的发丝归拢,动作温柔又熟稔,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棠溪尘被他吻得有些迷糊,也懒得挣扎,索性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和爱人指尖在发间温柔的梳理。
阴影里,两人的气息交融,带着晨起的清新和彼此独有的味道。
不过片刻,陆厌便已利落地将那几缕不听话的头发理顺,用一根不知何时变出来的素色发带松松束好。
他这才微微退开一点距离,结束了这个带着‘整理’目的的吻,“怪我刚才没给哥哥扎。”
棠溪尘睁开眼,凤眸里还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汽,眼尾带着点诱人的红,他舔了舔自己刚被吻过的、泛着水光的唇瓣,眼神里带着一丝被中途打断的不满足,“嗯,怪你。”
陆厌还没来得及说话,棠溪尘已经反客为主,手臂勾住他的脖颈,再次吻了过去!
这一次的吻带着明显的侵略性和索取的意味,不再是浅尝辄止,他撬开陆厌的齿关,舌尖纠缠带着浓烈的热情。
陆厌微微一怔,随即眼底笑意更深,立刻回应,手臂收紧,将这个吻加深。
楼梯的阴影里,只剩下细微而暧昧的喘息声和唇齿交缠的声响。
许久,棠溪尘才意犹未尽地松开爱人,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看着陆厌同样被吻得湿润嫣红的唇瓣,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突然凑上去,在那完美的下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标记。”
“嘶……”陆厌喉结滚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压抑的抽气,眼神瞬间暗沉了几分,带着危险的光芒看向始作俑者。
棠溪尘却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心满意足地舔了舔自己的唇角,脸上带着餍足又得意的笑。
他自然地牵起陆厌的手,十指紧扣,拉着他往外走,声音带着点撒娇般的慵懒,理直气壮地转移话题:“饿了,快做饭。”
陆厌看着他后脑勺那束得整整齐齐的乌发,又感受着唇上被咬过的地方传来的细微刺痛和麻痒,最终无奈又纵容地低叹一声,将所有翻涌的念头压下。
他回握住棠溪尘的手,指尖收紧,低沉的声音带着全然的顺从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好。”
大厅里,于洋四仰八叉地瘫在太师椅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舞得几乎出现残影,嘴里还不停地低声咒骂:“靠!会不会玩!中路是摆设吗?……我x!又卖我!……这是对方派来的卧底吧!……”
他完全沉浸在峡谷的腥风血雨里,对下楼的两人毫无察觉。
旁边靠墙的地方,多了一个铺着软垫和小毯子的、用藤条编织的迷你小床。
小墩墩正四仰八叉地躺在里面,睡得天昏地暗。
它穿着小熊连体睡衣,圆滚滚的小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一只小胖手紧紧搂着一个同样毛茸茸的迷你小熊玩偶,小脸蛋埋在熊玩偶的肚子上,口水在玩偶的绒毛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睡得十分香甜。
阳光落在它卷翘的睫毛上,投下小小的阴影,显得格外安宁。
棠溪尘环顾一周,没看到另外两个身影,疑惑地挑眉:“白寻和竹念呢?这么早跑哪去了?”
于洋这才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眼,手指依旧没停,头也不抬地回道:“哦,接活儿去了呗。大清早就有个开连锁店的土大款,指名道姓要‘竹念大师’去看他家新店的风水。直接堵门来的,没在群里吱声,你们当然不知道。”
他语气带着点对“土大款”的调侃。
棠溪尘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时,陆厌侧过头,银灰色的眼眸看向棠溪尘,声音低沉温和:“哥哥,想吃什么?”
棠溪尘想也没想就报了出来,标准的粤式早茶菜单:“虾饺、烧卖、豉汁凤爪、叉烧包、艇仔粥……嗯,再来份萝卜糕!”
“好。”陆厌应得干脆利落,仿佛这复杂的菜单对他而言只是小菜一碟。
他自然地牵起棠溪尘的手,“去厨房。”
两人走向偏厅的小厨房。
今天棠溪尘似乎格外“懂事”,没有嚷嚷着要帮忙,大概也想起来了自己前天又差点炸厨房的“光辉事迹”。
他就靠在门框上,抱着手臂,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专注地看着陆厌在灶台前忙碌。
陆厌系上素色围裙,挽起袖子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然后开始淘米下锅煮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