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佳节,清风寨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宋江在花荣的陪同下,往南寨街上观灯。街上人头攒动,灯火辉煌,各式花灯争奇斗艳,引得喝彩声不绝。
宋江看得兴起,与花荣边走边聊,忽听身后有人惊呼:“就是他!清风山的贼寇!”
回头一看,只见刘高带着十几个衙役,气势汹汹地冲来。刘夫人站在刘高身后,指着宋江,厉声喊道:“官人,就是这贼寇,前几日在清风山掳掠我,若不是我机智,早已遭了他的毒手!”
宋江又惊又怒:“你这妇人,我好心救你,你怎敢恩将仇报?”
刘高冷笑:“人证俱在,你还想抵赖?拿下!”
衙役们一拥而上,花荣拔剑欲拦,宋江却道:“贤弟莫动!我随他们去,看他能奈我何!”他料定刘高不敢乱来,想当面说清此事。
花荣虽不放心,却也只得作罢,眼睁睁看着宋江被押走。
到了刘高府中,宋江据理力争,详述清风山相救之事,刘高却充耳不闻,只听信刘夫人一面之词,喝道:“大胆贼寇,竟敢冒充宋押司!来人,将他打入死牢,明日解送州府!”
宋江气得大骂:“刘高!你这奸贼,我宋江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花荣得知宋江被打入死牢,心急如焚,连夜写了一封书信,派人送往北寨,请求刘高释放宋江。谁知刘高看了书信,竟将送信人打了一顿,还回了一封辱骂花荣的书信。
花荣怒不可遏:“刘高匹夫,欺人太甚!”他点齐寨中亲信,手持长枪,直奔北寨牢门。
“开门!快放了宋大哥!”花荣在牢门外大喊。
守牢的衙役见花荣带着人马来,吓得不敢开门。花荣性起,一枪挑开牢门铁锁,率军冲入牢中,杀散衙役,救出宋江。
“贤弟,你这是……”宋江又惊又喜。
“哥哥,事已至此,不必多言,快随我走!”花荣护着宋江,连夜冲出清风寨,往清风山方向逃去。
谁知行至半路,忽听一声炮响,刘高早已派人设下埋伏,将两人团团围住。宋江、花荣虽奋力厮杀,怎奈寡不敌众,最终再次被擒。
刘高得意洋洋:“花荣,你勾结贼寇,劫狱救人,罪加一等!明日与宋江一同解送州府,看你们还能嘴硬!”
次日,刘高与都监黄信商议,决定设下鸿门宴,假意调解刘高与花荣的矛盾,趁机将花荣擒获。黄信是花荣的师兄,花荣对他颇为敬重,接到请柬,虽有疑虑,却也想着能借此化解与刘高的矛盾,便欣然前往。
宴席设在黄信的都监府,花荣刚到厅中,就被埋伏的刀斧手按住。黄信冷冷道:“花荣,你勾结清风山贼寇,劫狱救人,可知罪?”
花荣又惊又怒:“师兄,你怎可听信刘高谗言,陷害于我?”
刘高笑道:“花荣,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将他与宋江一同打入囚车,解送州府!”
花荣与宋江被关入囚车,一路往青州府而去。消息传到清风山,燕顺、王英等人又惊又怒,当即点齐山寨兵马,下山营救。
两军在半路相遇,王英一马当先,手持双刀冲向官军:“狗官!快放了宋大哥和花知寨!”
燕顺、郑天寿也率军冲杀,官军哪里是这些亡命之徒的对手,不多时便溃不成军。刘高被王英一刀砍死,黄信见势不妙,拨马而逃。
燕顺打开囚车,救出宋江、花荣,众人一同返回清风山。
青州知府得知刘高被杀,花荣、宋江被清风山贼寇救走,勃然大怒,当即派兵马统制秦明率军前往剿匪。秦明绰号“霹雳火”,性情火爆,武艺高强,善使一条狼牙棒,在青州府颇有威名。
秦明率军来到清风山下,扎下营寨,派人叫阵。宋江得知秦明到来,对花荣道:“秦明是员猛将,硬拼恐难取胜,需用计擒他。”
花荣点头:“哥哥说得是。秦明性情暴躁,我去激怒他,引他入伏。”
花荣披挂上马,来到阵前,秦明见了,怒喝道:“花荣匹夫,竟敢勾结贼寇,背叛朝廷!快快下山受死!”
花荣笑道:“秦明,你不过是知府的一条狗,也敢在此耀武扬威?有种的,随我上山,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秦明怒不可遏,拍马舞棒冲了上来。花荣不与他硬拼,拨马便走,秦明紧追不舍。花荣边打边退,将秦明引至一处狭窄山谷。
秦明只顾追赶,忽听一声炮响,山谷两侧滚下巨石,堵住了退路。紧接着,绊马索齐发,秦明的坐骑被绊倒,秦明摔落马下,被埋伏的喽啰擒获。
秦明被押上清风山,见了宋江、花荣,怒目圆睁:“贼寇!快杀了我!”
宋江连忙上前,亲自为他松绑,赔笑道:“秦统制,误会,都是误会。我等并非贼寇,只是被刘高陷害,无奈才暂居此地。”
花荣也道:“师兄,宋大哥是个忠义之人,你莫要错怪。”
秦明冷哼:“我乃朝廷命官,岂能与你们这些贼寇同流合污?快放我下山,否则我定率军踏平你这清风山!”
宋江笑道:“秦统制息怒,我等对统制的武艺向来敬佩,只是想请统制在此盘桓几日,喝杯薄酒,消消气。”
他命人设宴款待秦明,席间,燕顺、王英等人轮流敬酒,秦明虽仍怒气冲冲,却也被宋江等人的诚意打动了几分。
几日后,秦明提出要下山,宋江道:“统制要走,我等不敢强留。只是统制兵败被俘,知府定然不会饶你,回去怕是凶多吉少。”
秦明一怔,他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却仍硬着头皮道:“我乃朝廷命官,岂能因怕死而背叛朝廷?”
正说着,刘唐从外面回来,他是奉晁盖之命,前来探望宋江的。刘唐见了秦明,也劝道:“秦统制,良禽择木而栖,青州知府昏庸无能,何必为他卖命?不如留在山寨,与我等一同聚义,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岂不快活?”
秦明不为所动:“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宋江无奈,只得设宴为秦明送行。席间,众人再次劝说,秦明只是不理。
秦明辞别众人,独自骑马下山,往青州府而去。一路上,他心情复杂,既想着回去复命,又担心知府降罪,心中七上八下。
快到青州城时,远远望见自己的家,秦明松了口气,催马赶去。刚到门口,就见几个家仆跪在地上哭泣,院子里一片狼藉。
“你们这是怎么了?”秦明心中一紧,翻身下马,抓住一个家仆问道。
家仆见是秦明,哭得更凶了:“老爷,您可回来了!知府大人说您投降了贼寇,昨日派人来抄了家,夫人……夫人她……”
“夫人怎么了?”秦明急切地问。
“夫人她不堪受辱,已经自尽了!”家仆泣不成声。
秦明如遭雷击,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他冲进院子,只见屋内一片狼藉,妻子的尸体躺在地上,早已冰冷。
“啊——!”秦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泪水夺眶而出。他这才明白,宋江所言非虚,知府果然不会饶他。
他站在院中,望着妻子的尸体,心中充满了悔恨和愤怒。悔恨自己不该固执己见,愤怒知府的无情无义。他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刀,一刀将院中的一棵大树砍断:“狗官!我秦明与你不共戴天!”
此时的秦明,心中的忠义早已被仇恨取代。他知道,自己已无退路,唯一的去处,便是清风山。
他转身翻身上马,调转马头,朝着清风山的方向疾驰而去。夕阳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却又带着一股决绝的杀气。清风山的聚义厅里,宋江等人正等着他的归来——他们知道,秦明这一去,定会回来的。而秦明的到来,也将为清风山增添一员虎将,让这山寨的声威,更胜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