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世纪80年代,我们村里有个陈三爷,他凭着一门独特的手艺出了名,那就是烧火。说起这门手艺的由来,还得从他母亲的风湿病说起。
那时候,陈三爷的母亲风湿病发作,痛得死去活来。陈三爷孝顺,一大早便跑到集市上买中药。在回家的路上,他遇到了一个奇怪的老头。那老头干瘦干瘦的,肩上搭着一个破旧的麻布袋,面容平凡无奇。
老头问了路后,见陈三爷提着中药,神色匆匆,满脸忧愁,便主动询问缘由。陈三爷唉声叹气,把母亲的病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头。老头一听,竟咧嘴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不就是湿气入骨的风湿病吗?小病!”
陈三爷闻言,一脸惊讶,心想这老头是不是疯了,风湿病怎么能说是小病呢?老头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以为的大病只是没有遇到能治的人。”
陈三爷半信半疑,老头却拍着胸脯保证能治好他母亲的病。于是,陈三爷便带着老头回了家。一到家,老头就让陈三爷的母亲挽起裤脚,从兜里拿出一根细绳,点燃一头后吹灭明火,剩下的火星轻轻靠近老人的膝盖,似乎找准了穴位,猛地点了一下。如此反复几次后,动作行云流水,沉稳自如。
陈三爷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自惊叹。不一会儿,老头收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表示治疗结束。陈三爷知道这是遇上高人了,这烧火治病的事儿他也曾听说过,但亲眼见到还是头一回。
老头告诉陈三爷,这绳子叫麻火,是用天然麻混合特殊药材制作而成。他看陈三爷心性纯良又肯吃苦好学,便决定传点手艺给他。陈三爷一听能学手艺,自然是满心欢喜,当天就行了拜师礼。
之后的日子里,老头手把手地教陈三爷烧麻火,还做了一个人形木偶标出穴位让他练习。老头只待了半个多月就离开了,临走时给了一本手抄古书。书上图文并茂,写得详详细细。这烧麻火可是门大学问,既要掌握人体的几百个穴位,又要把握麻火燃烧的时间。要想学好绝非一日之功。
不过陈三爷好歹也出师了,简单的病症已经难不倒他。他烧的第一次麻火就治好了他母亲多年的风湿病。第二次是给生产队上的杨石匠的儿子治病。那孩子患了罕见的缩阴症,下体麻木疼痛。陈三爷一眼就瞧出了病因,点燃麻火就烧了起来。几下就烧完了,杨石匠却觉得陈三爷在糊弄他,只给了五个酸臭的白菜包子作为医疗费。
陈三爷拿着包子回了家,还没吃晚饭就先尝了一口,结果差点没吐出来。他这才明白杨石匠是故意坑他。陈三爷气得发抖,却什么也没说,把包子全扔了。
第三次烧麻火是给隔壁村的李光头的母亲治病。那李光头以前是地主家庭,虽然受到冲击,但面对同村人依然有优越感。他听说陈三爷会烧麻火,便背着母亲来找他。
陈三爷以为老人是风湿病痛得脸色苍白,便拿起麻火就开始烧。可刚烧完不久,老人脸色一变,开始呕吐不止。李光头见状怒火冲天,向陈三爷讨要说法。陈三爷百口难辩,赔了一大笔钱才算了事。
后来陈三爷才知道,那天李光头的母亲是感冒发烧了,一早吃了些草药又受了凉所以才会吐。李光头是知道原因的,不过是借题发挥故意坑他钱财。
经历了这两次波折后,陈三爷心灰意冷觉得这是老天爷不赏他这碗饭吃。当晚他就焚了古书发誓以后再也不烧麻火了。之后他便去学了木匠手艺,无论谁患病找他即使给再多的钱他都拒绝了。
有人问他好好的手艺为什么不干了?陈三爷总是沉默不语或者答非所问地说:“唉!这木匠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