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儿:
帮我向赵曜她们问好,那几位孩子日后定大有所为,你和他们来往妈妈觉得很妥当。
目标用【温执欲】这个名字,在隔壁市废弃生物研究所建立据点,通过无线电(频率114.7mhz)吸纳吞噬者。其势力呈‘蜂巢’结构:核心为温及3名筑基期堕修;外围约50名吞噬者。
温在尝试掠夺修士脏器研究‘灵肉嫁接’邪术,甚至打着修仙门派教授修仙的名号吸引普通幸存者加入。
信息提供给你们并不是支持你们前去送死,而是相信你们的判断能力。
保重身体,努力加餐。
凌枫。
“啊?!你妈就是那个大姐姐啊!”张蕾蕾的惊呼像颗炸弹在餐桌炸开。
第二天中午,仓库里弥漫着灵米粥的香气和疲惫后苏醒的慵懒。
除了刚刚从外面救回来,现在还被扎着周身大穴的纪戎,其他人总算围着长桌坐下。
陆昭明面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已恢复了平日的沉静。
他手机在赵曜、张蕾蕾、柴春枝和夏昭韫手里传了一圈。
每个人看完,脸上都或多或少挂上了和张蕾蕾同款的惊诧。
柴春枝捧着碗,眉头拧成了个结,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妈多大了……”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最终还是选择了最直接的:“总感觉她这说话方式,挺……嗯,古韵盎然的?”
陆昭明正夹起一块炖得软烂的排骨,闻言动作丝毫没停,稳稳地送进嘴里,咀嚼了两下,才抬起眼,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两百多岁。”
“……”
餐桌上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粥碗里袅袅升起的热气还在证明时间没有凝固。
“!!!”
几双眼睛同时聚焦在陆昭明脸上,连一向没什么表情的夏昭韫,镜片后的瞳孔都微微放大,握着勺子的手停在半空。
赵曜被一口把子肉噎中,死命咳嗽直到整张脸成猪肝色。
身边王星衍深深叹了口气,给她拍背。
张蕾蕾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陆昭明似乎觉得这冲击还不够,慢条斯理地咽下排骨,又极其自然地补充了一句,精确得如同做实验报告:
“具体是两百三十四。”
“啊……?” 赵曜好不容易顺过气,发出一个短促又茫然的单音节。
她脱口而出:“那是清朝年代的人啊!她有没有见过鞑子皇帝啊?!”
“噗——那你很讨厌清朝了。” 柴春枝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汤全喷了出来,狼狈地擦着嘴,一边咳一边哭笑不得地瞪着赵曜,“你这话要是让那些‘满遗’或者不知道为什么会成为清朝粉的人听到,还不跟你拼命啊?”
“让他们来战。”赵曜不在乎地撇撇嘴,“哇!那你父母是修仙者咯!”
她身体微微前倾,像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
陆昭明平静地点了下头,动作幅度很小,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确凿。
“那你……”赵曜的嘴比脑子快,一句“为什么不是修仙者?”差点就要冲口而出。
她硬生生刹住,后半截话卡在喉咙里,眼神在陆昭明平静的脸上飞快地扫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她差点踩了雷。
陆昭明似乎看穿了她未出口的疑问,他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基因突变。就像……很好看的父母,也可能结合出外貌平平的后代。”
他用了一个最世俗、也最无可辩驳的生物学理由,轻描淡写地揭过了这个在修仙背景下可能显得异常残酷的事实。
“概率问题而已。”
“哦……”赵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个解释简单直接,反而让她觉得合理。
她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唰地转向了餐桌另一边的周无咎和楚知微,带着一种“我发现了大秘密”的兴奋和笃定,伸手指了指他们俩,“你们两个——该不会也是……?”
被点名的周无咎正夹起一块肉准备往嘴里送,闻言动作一顿。
他抬起头,脸上瞬间绽开一个极其灿烂、甚至有点夸张的笑容,洁白的牙齿晃得人眼花,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用一种轻松得近乎调侃的语气,拖长了调子:“是啊~我爸是。”
他拿着筷子的手随意地朝旁边一点,指向安静坐在他身旁的楚知微:“她妈也是。”
楚知微正小口喝着粥,被周无咎这么一指,握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顿。
她没有像周无咎那样用笑容武装自己,只是抬起眼帘,平静地迎上赵曜好奇的目光,几不可察地、幅度极小地点了一下头。
那动作轻得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却带着一种沉静的确认。
她的沉默和周无咎那过分灿烂的笑容,像一层薄纱,笼罩在“我爸是”、“她妈也是”这简单几个字之上。
没有激动,没有炫耀,只有一种近乎陈述事实的平淡。
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阳光透过仓库高窗的缝隙,斜斜地打在周无咎依旧灿烂却似乎少了点真实温度的笑容上,也勾勒出楚知微沉静侧脸的轮廓。
陆昭明那句“基因突变”带来的冲击还未完全散去,眼前这两个人轻描淡写的确认,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两颗石子,激起了更深、更难以言喻的涟漪。
连一向沉稳的夏昭韫,镜片后的目光也长久地停留在周无咎和楚知微身上,似乎在重新评估着这两个同校同学。
而赵曜,张了张嘴,那句“哇”却卡在了喉咙里,最终只化作一个无声的、带着更多问号的惊叹表情。
餐桌上的震惊与微妙的沉默,被一阵压抑的呻吟打破
躺在地上的纪戎,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他粗壮的脖颈上青筋虬结,喉间溢出破碎的、如同困兽般的低吼,紧闭的眼皮下眼球疯狂转动。
扎在他头顶百会、额心神庭、太阳穴两侧双本神、手腕内关、神门以及足底涌泉的七枚冰针,针尾凝结的霜花随着他的抽搐剧烈震颤,发出细微的嗡鸣,仿佛随时会崩裂。
夏昭韫指尖立刻拂过纪戎被封住的穴位,眉头紧锁:“冰针封住了浊气上涌和神经暴走,但幻术核心像毒瘤嵌在深层意识里……”
柴春枝的目光死死锁在百会穴那枚主针上:“封得了一时,封不了一世,是时候聊聊后招了。”
“那咱还等啥呀,把他抬去校医室啊!”张蕾蕾急得跳脚,弯腰就去抬纪戎的双脚,“那老头总比我们瞎搞强!吃也吃饱了,我现在有的是力气。”
“别!”柴春枝的手更快,一把按住了张蕾蕾的手臂。
她眼神锐利地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陆昭明和周无咎身上,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警惕:“校医室……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后二者脸色一凛。
陆昭明沉声接口,目光锐利如刀:“嗯,我们昨夜被堕修注入的浊气,阴寒诡异深入经脉。那校医老头看似施术,实则只敷衍了皮外伤,浊气一丝未动,反而……像是被某种力量安抚蛰伏了。”
他摸了摸自己曾被浊气侵染的耳朵,那里皮肤光洁,内里却隐隐残留着一丝冰凉的滞涩感。
“他是故意的。”楚知微的声音轻柔却带着寒意,她看向周无咎脱臼后被简单处理过的右臂,“无咎的伤,筋骨错位,浊气盘踞关节。只治了皮,浊气还留在里面。”
“啊?!”张蕾蕾猛地抽回手,像被烫到一样,脸色瞬间煞白,“嘶……你们这么一说,那老头每次看人的眼神……阴森森的,跟毒蛇似的……”
她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想把那股凭空生出的寒意驱散,声音都变调了:“那……那……那咱们咋办啊?!总不能看着纪戎……”
“幻术,还得用幻术治。”赵曜的声音斩断了混乱的思绪。
她起身,脸色铁青,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仓库里只剩下纪戎粗重痛苦的喘息声和冰针细微的嗡鸣。
赵曜的目光扫过纪戎抽搐的身体,扫过同伴们焦急忧虑的脸,最终定格在仓库紧闭的大门方向。
她喉头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仿佛咽下了某种极其苦涩的东西,声音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沉重:“我去找谢清宴。”
全场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