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公子羽迅速追上他,不管不顾地跪下:\"王爷,救我...\"
\"呵呵!求本王救你?你也配?再说,本王和你师父并无深交,找错人了,滚!\"
\"王爷...\"
\"若你不走,连见你师父的机会都没有!\"
话音刚落,陈凌的气息猛然压迫过来。
一瞬间,一股强烈的死亡威胁笼罩住公子羽。
就在这一刻...
皇城外。
公子羽几乎撑不住时,一声叹息突然响起,传入两人耳中。
下一瞬,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在公子羽身旁:\"陈小友,逆徒之事,能否交由老夫处理?\"
见到来人,陈凌尚未开口,公子羽已双眼一翻,昏厥过去,足见他对沈浪的恐惧之深。
陈凌不屑地说:\"前辈,您这个徒弟这些年干的事,想必您很清楚。
您乃一代名侠,武林传奇,不会偏袒。
既然如此,交给他处理无妨,前辈自行处置吧!\"
沈浪无奈地望向陈凌:\"陈小友,你真是寸步不让,一点亏都不肯吃。
不过你说得对,这些年因琐事缠身,倒把这逆徒给冷落了。
那我这就带他走。
\"
话音刚落,陈凌眼前已不见两人踪影。
即便他已迈入天人境,却几乎没能察觉沈浪离去的动静,足见其速度之快。
从另一个角度看,他自身的实力与这些资深天人相比,仍有明显差距。
……
自公子羽事件后,几日间,陈凌未再遭遇不知趣之人前来打扰。
唯独次日,石青璇携碧秀心入住王府,这消息让先前助过石青璇的江湖人士长舒一口气,心中也开始浮现诸多期待。
他们不敢奢望太多,只希望陈凌记住石青璇的存在,将来或许能派上用场。
若真能有所助力,之前的奔波便不算徒劳。
石青璇果然不负众望,作为当世名媛和社交高手,短短数日内便完全融入王府生活,与姐妹们打成一片,甚至隐隐有取代秦梦瑶之势。
秦梦瑶对此并无异议,她本就不爱操持后院事务,更倾心于与陈凌游历江湖。
五日后,除夕夜。
陈凌独自离开王府,身为一家之主,守岁的重任自然落在秦梦瑶等人肩上。
循着记忆中的路径,他很快来到古三通墓前,却见上次来时破败简陋的孤坟,如今已焕然一新。
这次,整个坟冢被洁白的玉石覆盖,虽规模不大不小,却显得庄重肃穆。
同时,令陈凌感到意外的是,坟墓前跪着两人,一个是曾见过一面的成是非,另一人则是位年轻貌美的少妇,不出差错的话,应是云萝郡主。
沉思片刻后,陈凌迈步上前,在二人未察觉时,将准备好的东西放在了坟前。
直至此刻,成是非与云萝才发现陈凌的存在,这般突兀的情景几乎吓得他们魂飞魄散。
看着二人,陈凌不满地瞪了成是非一眼,说道:“怕什么?你如今也算是宗师级人物了,能不能别这么胆小?”
此言一出,成是非长舒一口气,嘟囔道:“你也别突然冒出来吓人啊,你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哟?你还敢回嘴了?”陈凌被成是非的愣劲逗乐了,扬手准备拍他一下。
然而,还未等他出手,成是非已经扑上来抱住他的腿,嚎啕大哭:“别打我啊……我是我爹唯一的儿子,您要是伤了我,我该怎么跟我爹交代……”
陈凌无奈地将成是非推开,坐到方才的位置上,说道:“你爹若知道自己的儿子这般不成器,恐怕会从坟里爬出来找你算账。”
他轻轻拍了拍墓碑,“老爷子,你看看你儿子这副德行,真是丢脸!”
成是非的脸抽动了一下,哭声停止,愤愤地瞪着陈凌,却不敢有所动作。
毕竟,他知道,若非陈凌,他连父亲的牌位都无处安放,更别说习得那金刚不坏神功。
虽然后者本是父亲之物,但既然父亲将其赠予陈凌,陈凌收下也算合理,且不会有人知晓。
因此,成是非对陈凌一直心存感激,只是一直以来无缘相见,即便有心也无处表达。
后来得知石青璇与陈凌的关系,成是非依然多次帮忙跑腿,甚至与几位想对石青璇不利的人交了手。
就在那时,云萝才从震惊中回过神,猛然甩了甩头问:\"你是吴王兄?\"
陈凌笑着点头:\"如何?这小子可有欺负你?\"
\"他敢!\"云萝高傲地仰起头:\"哼,我王兄可是天人境高手,他敢对我动手?找死罢了?\"
成是非冷哼一声嘀咕:\"你的王兄还是我师兄,而且是我爹的关门弟子,再说,咱们俩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看着这对斗嘴的情侣,陈凌举起酒杯斟满,将酒洒在墓碑上笑着说:\"老家伙,看见了吧?你儿子有出息了,给你找了个郡主做儿媳,是不是很自豪?\"
听罢此言,云萝脸瞬间涨红,成是非却毫不在意拍拍胸口:\"那是自然,总不能让我爹蒙羞吧?\"
\"成是非!\"云萝气急。
陈凌浅啜一口酒,露出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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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凌正在祭拜古三通时。
西域……
神水宫外,楚留香长舒一口气,捏紧手中的信笺,随后朝入口走去。
因担忧苏蓉蓉安危,这几日楚留香未曾合眼,否则他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内从中原赶到这片偏远之地。
依照无花告知的暗号,他先重重敲了三下石门,接着轻轻拍了七下,再用力击打四次,最后轻拍两下……
片刻后,石门缓缓开启,一名神水宫女弟子走出,见到楚留香时愣了一下,皱眉道:\"楚留香,上次宫主念及慈悲放你一马,你今日又来何事?莫非真不惧生死?\"
楚留香笑着摇头:\"楚某亦知怕死,但苏蓉蓉乃我挚友,绝不可因我的缘故使她受难,因此不得不再来。
烦请仙子代为通报,楚某携宫主旧识之信前来,恳求宫主释放苏蓉蓉!\"
“旧识?难道是宫主的故人?”女弟子略显恍惚,瞥了眼楚留香手中的信笺,心中犹豫难决。
况且,楚留香虽是宗师,而宫主却是真正的大宗师,他纵有通天之能,也难以掀起波澜。
于是,在短暂思索后,女弟子面寒如冰地道:“稍候便是。”话毕转身离去,石门随即闭合,未留丝毫余地给楚留香。
然而,待女弟子回去禀报,楚留香内心仍泛起丝丝不安。
水母阴姬远在西域,而陈凌的行踪不过限于大元、大隋一带,相隔千里,他实在怀疑阴姬是否会卖陈凌这个面子,更何况只是陈凌的一封亲笔信。
除此之外,他更忧虑苏蓉蓉在神水宫中的遭遇。
楚留香不愿再深思,强压思绪让自己镇定,可越是如此,心绪愈发紊乱。
约莫一炷香工夫后,石门再动,楚留香的心境竟奇迹般平复下来。
这倒也不奇怪,楚留香本就异于常人,否则也不会在发现神水宫秘密时依旧深入调查,凭的就是那份超凡的心理承受力。
片刻后,水母阴姬携两名女弟子自石门后现身,眯眼问:“楚留香,你竟称有故人的书信?”
楚留香忙将信笺呈上:“确是大明吴王亲笔所书,吴王亲口言明宫主乃其故人……楚某虽自负,但此事关乎红颜生死,怎敢无端冒犯宫主!”
“大明吴王?”
水母阴姬先是一愣,本能摇头否认,但身旁女弟子迅速耳语提醒:“宫主,数月前,明皇曾封那位陈公子为吴王。”
此言一出,阴姬身躯微震,念及陈凌二字。
虽仅与陈凌两度会面,堪称一面之缘,然水母阴姬对陈凌的果断狠辣却印象深刻。
加之陈凌已达天人之境,即便对她而言,也不敢轻视。
她心中存疑,楚留香又是如何结识陈凌的?
所幸,尽管她满心疑惑,仍接过信笺,毫不隐瞒,当场拆开。
取出信件阅毕,她面上掠过一抹难以言表的情绪,稍纵即逝,却被楚留香察觉。
顿时,楚留香心中的忧虑烟消云散,至少这表明水母阴姬确实认识陈凌。
若水母阴姬知晓陈凌,他此行便几乎无碍。
许久,水母阴姬注视楚留香,冷哼一声:“香帅好大的面子,竟让陈公子亲笔求情!”
此语一出,楚留香骤然抬头,他当时正被陆小凤拉去饮酒,未知信中详情。
原以为陈凌欲以权压人,未曾想竟是为求情?这……
楚留香心绪紊乱。
相较之下,水母阴姬此刻面色极为难堪。
信中不仅提及苏蓉蓉,连她女儿司徒静之事也被陈凌揭露,虽不知陈凌如何得知,但她对陈凌所言深信不疑。
良久,楚留香回过神来,深深吸气,朝大明方向略作鞠躬,再转向水母阴姬:“如此,宫主能否放人?”
水母阴姬满心皆是司徒静之事,对算计司徒静的无花滋生强烈杀意,沉声下令:“你们二人,将苏蓉蓉送还香帅!”
两名女子应声,目光复杂地瞥了楚留香一眼,随即快步进入石门。
楚留香嘴角浮现感激笑意,拱手道:“多谢宫主。”
“莫急谢我,无花究竟是谁?!”
楚留香听闻此言,浑身骤然一震,目光呆滞地凝视着水母阴姬。
他原以为对方是在虚张声势,但当看见那封信时,心中最后一丝侥幸瞬间崩塌,只能苦笑着说道:“无花乃大明少林寺之人,如今大概仍在寺中潜心修行。”
“呵呵,你们中原的所谓正派寺庙倒是有趣得很,冠冕堂皇的名号下藏着如此不堪的人物……罢了,速速离去,莫让我再见到你们!”
楚留香欲言又止,然而水母阴姬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未留给他丝毫开口的机会。
目送阴姬远去,楚留香将满腹话语化作一声叹息,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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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三
陈凌携江玉燕悄然离京。
之所以独带二人,缘由稍显荒诞——只因阿青随口夸赞江玉燕容貌绝世。
叠加之前众人从江玉燕讲述的经历中得知,她尚处于修炼关键期,于是秦梦瑶果断拍板,待江玉燕突破大宗师前,须尽量跟随陈凌左右。
此提议得到一致认同,唯独一个爱恶作剧的十岁小丫头不依。
赵敏虽未嫉妒江玉燕,却认为自己同样该同行,毕竟身为宗师级强者,理应为陈凌助力而非拖累。
直至秦梦瑶拿出石之轩与厉工震慑全场,小萝莉才乖乖认输,依偎陈凌怀中睡去,才勉强同意他们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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嵩山,通往少林寺的山径蜿蜒崎岖。
光秃秃的山峦毫无生机,积雪未融更添几分寒意。
即便山脚农田已有村民劳作,炊烟袅袅略显人间烟火气,却难掩这片区域的孤寂。
谁料,当两人抵达少林寺门前,却发现一群僧人早已候于门口。
方正大师带着笑意走近,单掌作礼:\"阿弥陀佛,贫僧方正,参见吴王。
\"
陈凌微微点头:\"大师可知我将至?\"
此言一出,方正脸色骤变,略显尴尬地深吸一口气:\"恳请王爷恕罪,贫僧是在接到圣旨后才得知王爷来访少林。
\"
\"朱厚照?\"
陈凌稍作沉思,并未多言。
朱厚照如何知晓他的行踪,他并未追问,毕竟这类事模糊些更好。
不过,他确信朱厚照并无恶意,这就足够了。
\"既然大师已知我来,不知大师是否了解我此行目的?\"陈凌转身迈步,径直走向少林寺山门,身后和尚纷纷避让。
方正愣神片刻,紧跟几步低声问:\"王爷此行究竟为何?\"
陈凌目光落在一位二十多岁的白衣僧人身上,嘴角隐约勾起笑意:\"听闻少林有少年神僧,年少已入罗汉之境,特来一观。
\"
少林罗汉,即为宗师级别。
因朱元璋当年对武林高手大开杀戒,少林与武当尤为惨烈,导致当今少林方丈方正大师也不过宗师初期修为。
否则,日月神教当年怎能压制少林、武当以及五岳剑派?那时东方不败也仅半步大宗师。
因此,年轻一代的宗师对少林来说弥足珍贵。
陈凌话音刚落,方正便显惊讶:\"阿弥陀佛,王爷竟是为无花而来?\"
陈凌未置可否地回望方正一眼,缓缓问道:“不知方丈是否能让本王与这位无花单独交谈片刻?”
此言一出,人群中年轻和尚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看向陈凌的目光透着几分警惕。
然而方正对此浑然不知。
在他心中,陈凌与当今明皇朱厚照交情深厚,堪称至交好友,绝不会对大明不利。
况且少林多年来谨守本分,为江湖和平立下不少功劳。
在这种背景下,他相信陈凌绝不会对少林寺或无花心存恶意,于是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阿弥陀佛,王爷若对无花另眼相待,实乃他的福分,老衲怎会阻挠?王爷请进。”
陈凌轻轻颔首,随后迈步向少林寺山门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无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无法明确指出问题所在。
他自忖与陈凌素无瓜葛,过往所为也未曾针对陈凌及其身边之人,实在猜不透陈凌为何找自己谈话。
不对,更确切地说,他困惑的是,陈凌如何得知自己的存在?
毕竟,陈凌平日往来皆是大宗师级别的强者,而他不过是一名宗师,在大明江湖中或许还算个人物,但在陈凌眼中,恐怕连微不足道的小角色都不算。
思索许久毫无头绪后,无花深吸一口气,低声自语:“或许是我想太多了。”
这般念头让他稍觉释然,虽仍有疑虑,但已不再抗拒与陈凌接触。
甚至,他开始思考能否借由陈凌的关系,掀起更大的波澜。
毕竟,以陈凌在大明乃至天下的影响力而言,若能攀附上这层关系……
不知想到何事,无花罕见地露出一抹兴奋之色。
在陈凌沉思之际,一位老僧悄然现身,眉头紧锁道:“无花,方丈命你往慈安堂面见吴王。
吴王乃大明之基石,言行需谨慎,稍有疏忽,我少林恐遭劫难,切记……”
无花颔首轻诵:“阿弥陀佛,谨记!”
一炷香后。
慈安堂中,陈凌与无花对坐,江玉燕从容地为陈凌斟茶,略一思索,也为无花添上一杯。
无花连忙拱手致谢,旋即将目光投向陈凌:“王爷,您已凝视本座近半盏茶,不知有何所感?”
陈凌笑意浅浅,端起茶杯轻啜一口,问:“无花,本王闻汝父乃天枫十四郎?”
“啪!”
陈凌此言一出,无花口中茶水尽数喷溅而出,脸色瞬间煞白。
稍倾,他语调微颤,问道:“王爷从何处得知?吾自幼居于少林,双亲之事从未知晓。
王爷将吾与二十年前祸乱中原的日寇浪人相提并论,未免太过……”
无花声调急促,面色突变,但陈凌观察入微,知其故作镇定,眼底虽有慌乱,却稍纵即逝,几可忽略。
这般城府,若用于修行,无花必成大宗师。
可惜,这位东瀛浪人之后,竟也如其父般,被权欲蒙蔽。
陈凌轻击案几:“妙僧之名,雅致非凡。
然方才神色,稍显刻意。”
“王爷……”无花眼中澄澈尽失,流露复杂光华,显然此刻内心已然动摇。
陈凌轻哼一声:“南宫灵在江湖崭露头角,你该不会不知他是你亲弟吧?还有,你最近与神水宫的司徒静纠缠不清,甚至染指了天一神水……诸如此类的事,实在数不胜数。”
“砰”的一声。
无花再也无法保持镇定,踉跄着跌坐在地,沉声反驳:“王爷,这些话纯属诽谤!”
陈凌并未正面回应,缓缓起身走近他:“我一直对你抱有期待,你的天赋、悟性和品行皆属上乘。
你父亲当年入主中原意欲掀起风浪,最终落得身败名裂,实为自取其辱。
而你兄弟二人虽被我朝抚养长大,却理应明辨是非,知晓何为当为,何为不当。”
话锋一转,他语气转冷:“可惜,你的心被你父亲编织的幻梦迷惑,终日沉溺于仇恨之中,更妄图称霸天下。
试问,凭你现在的实力,又能成什么事?我承认,你也明白这一点,否则怎会甘于幕后操控?但暗处的鼠辈终究难登大雅之堂,一旦暴露便必死无疑。
这么多年,你不觉得疲惫吗?”
陈凌的话如重锤击打,无花只觉脑中轰然作响,脸上血色尽失,周身气息紊乱,似有散功迹象。
片刻后,他猛然一颤,目光恢复清明,直视陈凌时已无惧色,深吸一口气说道:“阿弥陀佛,王爷既然洞悉一切,不知将如何发落?”
陈凌听罢,忽然笑了:“无花大师果然不同凡响,心境如此超脱。
那么,不妨猜猜,本王会如何惩治这意图扰乱大明的罪人?”
无花浅笑:\"或许,王爷并无杀害我的意图。
否则,何必与我说这么多话?王爷是想招揽我,让我为大明效力吗?\"
不得不承认,无花的心态确实从容,心智也十分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