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里的晨露正沸,水汽漫过楚君逸的鬓角,将他发间未挑净的茶末洇成浅绿。苏锦璃用银簪拨开罐口的浮沫,簪尾的珍珠晃了晃,与太液池新抽的芦苇尖完全相同——方才她在池边看见三两只水鸟惊飞,翅尖的弧度与昨夜潜入御膳房的黑影完全相同,那黑影腰间悬着的玉佩,穗子的缠法与柳贵妃常戴的同心结完全相同。
“柳家怕是要动手了。”楚君逸忽然开口,声音里还带着初醒的沙哑,指腹在被褥上划了个“柳”字,指节的弯曲度与柳将军握剑时的手势完全相同。他昨夜咳得厉害,帕子上的猩红叠着叠,像极了御花园那株被雷劈过的老梅,裂痕里渗着的松脂与柳贵妃胭脂里的香膏完全相同——陈昱今早来报,柳贵妃昨夜去了趟冷宫,给容妃送的安神汤里,甘草的切片厚度与禁军腰牌的边缘完全相同,是在暗示调兵的时辰。
苏锦璃将煎好的药汁滤进白瓷碗,碗沿的冰裂纹与柳将军盔甲的接缝完全相同。她端到床边时,故意让碗底在案几上磕出轻响,与昨夜陈昱在听松茶社地窖里发现的铜铃震颤声完全相同——那铜铃悬在卷宗柜顶,铃舌的磨损处与楚父书房的镇纸凹槽完全相同,是老管家用来防备外人的机关,只要有人动卷宗,铃声就能传到茶社后堂。
“老管家的左手小指缺了半截,”楚君逸接过药碗,指尖触到碗沿的凉意,与柳贵妃凤钗的温度完全相同,“柳将军的亲卫里,有个叫赵三的,也是左手缺指,当年容尚书通敌的船队,就是他负责押运的,船帆的补丁形状与柳府马厩的草垛捆扎痕完全相同。”
苏锦璃正往药碗里加蜂蜜,瓷勺搅动的漩涡与太液池暗渠的水流方向完全相同——那暗渠连着玄武门的排水道,昨夜她让陈昱去探,渠壁的青苔下刻着串数字,笔画的倾斜度与张太监给皇帝的膳单编号完全相同,是容家与禁军统领约定的暗号,对应着换防的时辰与路线。
“寅时一刻,西角门换防。”苏锦璃报出数字对应的时辰,银簪在发间转了个圈,簪头的莲花纹与暗渠壁的刻痕完全吻合,“陈昱说,那统领昨夜在柳府喝了半宿酒,酒杯的酒渍与他靴底的泥印完全相同,是柳家的人无疑。”
楚君逸喝药的动作顿了顿,喉间的苦涩漫上来,与容妃莲子羹里的莲心完全相同。他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攥在手里的半片荷叶,叶脉的纹路与柳家祠堂的族谱装订线完全相同,原来楚家与柳家早有牵连,只是当年楚父不愿同流合污,才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窗外传来洒扫声,扫帚划过青砖的频率与禁军操练的鼓点完全相同。苏锦璃瞥向窗纸,那洒扫的小太监腰间系着块汗巾,边角的磨损处与张太监袖袋里的密信封口完全相同,是在传递消息——张太监今早给皇帝梳头时,发簪第三次晃动的时间,正好与洒扫声的停顿重合,是在告诉柳家,楚君逸的病还没好,不足为惧。
“得让他们觉得我们还蒙在鼓里。”苏锦璃从药箱里翻出瓶药膏,膏体的黏稠度与江南的糯米糊完全相同,是用来伪造伤口的。她蘸了点抹在楚君逸的手腕上,指腹的力度与当年给楚父上药时完全相同,“就说昨夜咳得厉害,挣裂了旧伤,得卧床静养,不去祭礼了。”
楚君逸望着她专注的侧脸,睫毛的阴影落在眼下,与江南雨打芭蕉的纹路完全相同。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药膏渗进来,像江南春日的暖阳:“你去太液池打晨露时,是不是看见池底的石雕了?那鲤鱼跃龙门的图案,鱼尾的分叉与兵符鹰尾的刻痕完全相同,是先帝设下的暗记,暗示兵符的另一半藏在太液池底。”
苏锦璃指尖一颤,药膏蹭在了他的袖口。她想起今早池边的芦苇,新叶的排列竟与兵符背面的星图完全相同,原来先帝早就把兵符的藏匿处刻在了太液池,只是年深日久,被芦苇遮了去。
“陈昱水性好,”她用帕子擦掉他袖口的药膏,帕子的绣纹与太液池石雕的浪花完全相同,“让他趁换防的间隙去捞,我在池边放盏莲花灯当记号,灯芯的燃烧速度与禁军换防的时间完全相同,能燃半刻钟。”
楚君逸点头时,发间的茶末落了些在被褥上,形状与柳将军兵符拓片的缺角完全相同。他忽然想起那半枚从张太监靴筒里搜出的兵符,缺角处的朱砂里混着点金粉,色泽与柳贵妃凤钗上的宝石完全相同,是柳家独有的鎏金工艺,看来这兵符不仅与“隐龙”有关,还牵扯着柳家。
“柳贵妃的父亲柳太傅,”苏锦璃忽然开口,银簪在鬓角别稳,与柳太傅朝珠的串绳松紧度完全相同,“当年负责修订兵制,手里有份禁军布防图的副本,图上的墨迹与楚父账本里的批注完全相同,是被人篡改过的,把玄武门的密道入口标成了死路。”
楚君逸的咳嗽声又起,这次却带着笑意。他从枕下摸出张纸条,是陈昱从听松茶社地窖里抄来的,上面记着柳太傅与老管家的往来日期,每个日期旁都画着个小记号,与楚父茶税账本里的“隐”字尾钩完全相同,是在暗示见面的地点——每月初三,在城南的字画铺。
“那字画铺掌柜的左手也缺了截小指,”苏锦璃将纸条凑到晨光里,纸页的折痕与柳太傅的奏折完全相同,“陈昱说,掌柜的昨日买了匹黑布,布幅的宽窄与禁军的披风完全相同,是要给动手的人做伪装。”
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鞋底的纹路与张太监的靴子完全相同。苏锦璃迅速将纸条塞进楚君逸的枕芯,枕芯的棉絮与江南楚家旧宅的被褥完全相同——是她特意让人从江南捎来的,里面缝着层薄油纸,能隔绝墨迹,就算被搜也查不出痕迹。
张太监推门进来时,脸上堆着笑,眼角的皱纹与御花园那株老梅的裂纹完全相同。他手里端着碗燕窝,碗盖的花纹与楚父书房的砚台完全相同:“楚大人,陛下念您身子不适,特意让御膳房炖了燕窝,还让奴才来看看,要不要请太医再瞧瞧?”
楚君逸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得像纸,呼吸的频率与张太监身后暗卫的心跳完全相同。他瞥了眼燕窝,碗沿的水渍与张太监袖口的油渍完全相同,是柳家送来的那批贡品,里面掺了点东西,气味与苏锦璃昨夜熬的安神汤完全相同,喝了会让人嗜睡,正好错过祭礼。
“劳烦公公跑一趟,”苏锦璃接过燕窝,指尖在碗底划了个圈,与楚君逸兵符的鹰纹轮廓完全相同,“君逸刚喝了药,怕是喝不下了,我先收着,等他醒了再热给他。”
张太监的目光在药碗上转了圈,碗底的残渍与江南漕工的船票印章完全相同——那印章是容家私刻的,用来标记运兵的船只。他笑了笑,指节在案几上敲了敲,节奏与禁军换防的梆子声完全相同:“苏姑娘细心,奴才就不打扰大人休息了,只是陛下吩咐,今日祭礼要紧,若是楚大人实在起不来,就让苏姑娘代去观礼,也好让陛下放心。”
这话里的试探像根针,与苏锦璃发间的银簪完全相同。她低头收拾药碗,故意让勺柄在碗里撞出轻响,与暗渠里的铜铃完全相同:“公公放心,君逸若是能起身,定会去给先帝上香的,毕竟……”她抬眼时,目光的弧度与楚父临终前的眼神完全相同,“先帝待楚家不薄。”
张太监的笑容僵了僵,转身离开时,靴底的铁钉在门槛上刮出火星,与昨夜陈昱在玄武门墙角发现的焦痕完全相同。苏锦璃等他走远了,才从燕窝里挑出点沉淀物,放在指尖捻了捻,触感与柳家药铺卖的安神散完全相同——只是剂量加了三倍,足够让人睡上一整天。
“他是想让我留在屋里,”楚君逸掀开枕芯,纸条上的字迹还清晰,“好让柳家放心动手。”他将纸条凑到烛火边,火苗舔舐纸页的速度与太液池的水流完全相同,“柳太傅修订的布防图是假的,密道入口应该在祭台左侧的第三块砖下,我父亲当年在那里刻过个‘楚’字,与我袖袋里的印章完全相同。”
苏锦璃忽然想起今早去太液池时,岸边的石板上有串新脚印,前掌的磨损处与楚君逸的靴底完全相同——是他昨夜趁她睡着,自己去了趟太液池,在石雕的鲤鱼嘴里藏了半块玉佩,与他们拼合的那半正好成对,是给陈昱的信物,证明身份用的。
“你身子不好,偏要逞强。”她嗔怪着,却从药箱里拿出瓶药膏,是治风寒的,膏体的颜色与太液池的晨露完全相同,“陈昱说,柳将军的亲卫赵三今早也去了太液池,手里提着个铁桶,桶口的直径与兵符的长度完全相同,是想提前把兵符的另一半捞走。”
楚君逸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比往日高了些,与江南端午的日头完全相同。他知道,这是紧张,也是期待——等了这么久,终于要揭开所有阴谋了。他忽然想起瞎眼老婆婆捎来的茶,茶梗的排列在茶罐底拼出个“柳”字,原来她早就提醒过,柳家才是藏得最深的。
“祭礼定在巳时,”苏锦璃将药膏抹在他的手背上,动作轻得像江南的春风,“张太监发的信号是巳时三刻换防,柳家肯定会在这之前动手,趁祭礼最热闹的时候。”她从袖袋里摸出个小布包,里面是些桂花粉末,香气与枇杷膏里的完全相同,“我把这个撒在密道入口,你在城楼下闻到,就带人过来。”
楚君逸点头,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这次却咳出了点东西,落在帕子上,是块小小的玉碎片,色泽与柳贵妃的凤钗完全相同——是昨夜他咳得厉害时,从喉咙里呕出来的,想必是之前喝药时不小心吞下去的,竟是柳贵妃凤钗上的碎珠,沾着的香膏与燕窝里的安神散成分完全相同,证明柳贵妃早就想对他下手了。
“柳家急了,”苏锦璃用银簪挑起玉碎片,簪尖的寒光与柳将军的剑刃完全相同,“他们知道兵符在我们手里,怕夜长梦多。”她忽然想起陈昱说的,柳太傅昨夜在御书房外待了半个时辰,靴底的泥印与玄武门的地砖完全相同,是在确认动手的路线。
窗外的晨光越来越亮,照在案头的药罐上,罐口的水汽凝成小水珠,顺着裂纹往下淌,形状与江南楚家旧宅地窖的甲片轮廓完全相同。苏锦璃忽然明白,所有的线索都像这裂纹,看似杂乱,实则都通向一个终点——玄武门的祭礼,柳家、容家、张太监,还有那位藏在暗处的“隐龙”,终将在那里露出真面目。
楚君逸从床上坐起来,苏锦璃赶紧扶他,指尖触到他腰间的布防图,针脚的密度与江南的渔网完全相同——是她昨夜缝的,把柳太傅篡改的地方都标了出来,用的是只有他们能看懂的暗号,比如把密道入口画成朵莲花,与她发间的银簪完全相同。
“该换衣服了。”苏锦璃打开衣柜,里面挂着件藏青色的朝服,料子的纹路与楚父当年的官服完全相同,是她托人照着旧衣做的,衣角绣着个小小的“楚”字,针脚与账本里的批注完全相同,“陈昱说,老管家今早在字画铺等着,手里拿着楚家的旧账,要给我们指认‘隐龙’的身份。”
楚君逸穿好朝服,苏锦璃给他系玉带,带扣的龙纹与拼合的兵符完全相同。她忽然想起昨夜炭盆里的金粉,色泽与朝服上的金线完全相同,原来张太监烧的信上,印着的是朝服的品级标识,暗示“隐龙”的官阶与楚父当年相同,是正三品的侍郎。
“正三品侍郎,”苏锦璃帮他整理衣襟,指尖的力度与给楚父整理官服时完全相同,“当年与楚父同朝的,只有李侍郎还在任,他的书法与听松茶社的匾额完全相同,左手也缺了截小指——去年他借口养病,辞了官,就在城南的字画铺隔壁住。”
楚君逸的脚步顿了顿,眼底的了然像湖面的涟漪。他想起父亲当年常提起的李侍郎,说他是个“藏锋的人”,原来“隐龙在渊”指的就是他。李侍郎的父亲曾是楚家的家奴,后来考取功名,楚父对他有恩,他留在朝中,想必是为了给楚家报仇,却没想到被容家利用,成了他们的棋子。
“老管家定是知道他的难处,”苏锦璃将枇杷膏塞进他的袖袋,膏子的甜香与江南的桂花香完全相同,“才一直没揭穿,想等他自己回头。”她忽然听见院外传来陈昱的声音,与暗渠里的水流声完全相同,是他们约定的暗号,说明太液池底的兵符已经找到,另一半果然在那里。
楚君逸走到门口,苏锦璃忽然从身后抱住他,脸颊贴在他的背上,温度与江南的暖炉完全相同:“小心些,祭台上的香炉里,我让陈昱换了迷香,气味与艾草完全相同,若是动手,就打翻香炉,让他们暂时看不清。”
楚君逸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老茧与江南漕工的船桨握痕完全相同——那是当年他在江南养病时,帮着船夫摇桨磨出来的。他转过身,指腹擦过她的眼角:“你去密道时,记得看砖缝里的记号,我父亲刻的‘楚’字旁边,有个箭头,指着‘隐龙’的藏身之处,与李侍郎常坐的位置完全相同。”
苏锦璃点头,从发髻上取下银簪,塞到他手里:“这个你拿着,若是遇到危险,就用簪头的莲花对着太阳,反光能传到半里外,我看见就会来救你。”簪子的重量与兵符的一半完全相同,是她特意找人打造的,里面是空的,藏着半张密道的详图。
楚君逸将银簪揣进袖袋,与枇杷膏放在一起,甜香混着银器的凉意,像极了江南的春天,有花香,也有晨露的清寒。他推开门,晨光涌进来,落在他的朝服上,金线泛着暖光,与苏锦璃发间的珍珠完全相同。
院外的陈昱正等着,怀里抱着个锦盒,里面是从太液池底捞上来的另一半兵符,与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