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沉沉,楚府的暖阁里铜炉氤氲着沉香。苏锦璃将最后一根孔雀羽线绣进绢帕,针脚勾勒出的曼陀罗纹在烛光下流转着幽光。楚君逸握着刚破译的密信推门而入,玄色衣袍上还沾着城外驿站的尘土:“两个‘新帝’同时颁布旨意,一个命各地藩王进京朝贺,一个调遣边军围困京城。”他展开皱巴巴的黄绢,两份旨意上的朱砂印泥纹路竟分毫不差。
苏锦璃的银针在指间微微发颤:“这是星渊的‘双子傀儡’之计。”她翻开案头的《天机绣谱》,某页夹层里的人皮面具残片滑落——正是当年先帝淑妃所用之物,“易容术加上拟音傀儡,他们想让朝堂自相残杀。”话音未落,窗外传来机关鸢急促的嗡鸣,念安操控着鸢翼撞落几片枯叶,鸢爪上绑着的竹筒渗出暗红血迹。
密函展开,赫然是小皇帝的血书:“真假难辨,速来救驾。”字迹边缘晕染的墨痕中,隐隐透出曼陀罗暗纹。楚君逸的软剑出鞘半寸,剑身映出他紧绷的下颌:“定是有人挟持了小皇帝,逼他写下这封信。璃儿,你留在府中...”“少来。”苏锦璃将绣好的帕子塞进他怀中,帕角绣着的并蒂莲下藏着微型机关弩,“上次长江之战是谁被绣针刺中掌心的?”
皇宫朱雀门前,两队御林军剑拔弩张。左侧“新帝”头戴十二旒冕旒,龙袍上的金线绣着完整的曼陀罗图腾;右侧“新帝”手持先帝遗诏,腰间玉佩与楚君逸的双玉产生共鸣。“楚将军,你要助纣为虐?”左侧“新帝”拍案而起,声音与真正的新帝分毫不差,“朕才是正统!”右侧“新帝”冷笑,展开遗诏的瞬间,诏书上的朱砂字突然化作毒雾。
楚君逸挥剑劈开毒雾,余光瞥见城楼暗处闪过的玄色衣角。苏锦璃甩出浸了解药的软鞭缠住右侧“新帝”,石灰粉扬起的刹那,对方人皮面具脱落——竟是失踪已久的礼部侍郎。“侍郎大人好手段。”她的鞭梢抵住对方咽喉,却见侍郎突然服下毒药,临死前指向太和殿方向:“真正的...星渊之主...”
太和殿内,小皇帝被绑在龙椅上,面前的案几摆着两杯鸩酒。两个“新帝”立于两侧,同时伸手端起酒杯:“楚将军,选对了生,选错了死。”左侧“新帝”的袖口滑落半截红绳,右侧“新帝”的龙袍暗纹在烛光下显露出星渊图腾。楚君逸握紧双玉,玉身突然发烫,照出右侧“新帝”鞋底的特殊纹路——与楚家祠堂暗室的机关印记相同。
“小心!”苏锦璃的软鞭缠住楚君逸腰身,将他拽向左侧。右侧“新帝”手中的酒杯突然炸裂,飞出的碎片竟是淬毒的银针。千钧一发之际,念安操控机关鸢撞碎琉璃瓦,鸢翼上的烟雾弹瞬间弥漫大殿。混乱中,苏锦璃摸到小皇帝腕间的金锁,锁扣内侧刻着的生辰八字,竟与她母亲丝绢上的日期完全一致。
“原来如此!”她突然扯下小皇帝的金锁,金锁内部弹出半块玉佩。当玉佩与楚君逸的双玉拼合,太和殿的地砖突然翻转,露出通往地下密室的阶梯。密室深处,数百盏长明灯照亮中央的黄金座椅,真正的新帝被铁链锁住,而坐在龙椅上的人,戴着与先帝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
“欢迎两位。”面具人缓缓起身,声音经过变声装置处理,“知道为何星渊能操控一切?因为从先帝开始,皇室就与星渊血脉相连。”他扯开面具,露出的面容让苏锦璃瞳孔骤缩——那是她从未见过,却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脸,“我,才是你真正的兄长,也是星渊的正统继承人。”
楚君逸挥剑欲冲,却见密室四壁伸出青铜锁链。苏锦璃甩出软鞭缠住兄长手腕,石灰粉与辣椒粉混合的烟雾再次弥漫。当她扯下面具人袖口的布料,赫然发现对方手臂上刺着与母亲相同的曼陀罗守护纹章。“母亲临终前说过,星渊的力量不该被用于阴谋。”她的声音发颤,“你难道忘了...”
“住口!”兄长疯狂大笑,按下座椅上的机关。密室顶部开始缓缓下沉,无数淬毒的尖刺破土而出。千钧一发之际,苏锦璃将双玉、金锁玉佩与母亲的绣谱拼合,光芒迸发的刹那,所有机关停止运转。兄长的身体开始透明化,他惊恐地看着自己消散:“不可能...我筹划了二十年...”
尘埃落定之时,楚府的温泉池中热气蒸腾。苏锦璃靠在楚君逸肩头,看着他细心擦拭自己发间的毒粉:“疼不疼?”他的声音带着后怕。她摇头,举起重新拼合的玉佩:“我在想兄长最后说的话,皇室与星渊的血脉纠葛,恐怕还没完。”话未说完,窗外传来机关鸢的警报声。
念安操控着鸢翼急速降落,带来更惊人的消息:“将军!西域商会突然举兵,他们的军旗上绣着...先帝年轻时的画像!”楚君逸握紧苏锦璃的手,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抽出兵器。月光下,他们的身影坚定而决绝,而这场关乎皇室血脉与星渊秘辛的终极较量,才刚刚迎来最残酷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