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搓着后槽牙,看着何雨柱进屋的背影,心里那点让阎解成当厨子的念头彻底死了。三年学徒没工资?他可舍不得宝贝儿子去遭那份罪。大儿子将来是要坐办公室的,小儿子怎么也得混个教师当当,这才是光宗耀祖的正途。至于何雨柱每天带回来的红烧肉,他只能咽着口水安慰自己:“粗茶淡饭最养人,那些油腻玩意儿吃多了伤脾胃。”
三大妈从屋里探出头,手里攥着半个菜窝头:“他爹,柱子又带肉回来了?”
阎埠贵瞪了她一眼,压低声音:“嚷嚷什么!嫌丢人不够?”他抢过菜窝头狠狠咬了一口,噎得直翻白眼,“赶紧给解成热点粥去,明天让他去街道办问问,有没有临时工的活儿,总不能在家闲着吃白饭。”
正说着,院门口传来自行车的铃铛声。易中海推着二八杠,后面坐着贾东旭,两人都是一身机油味。阎埠贵立刻堆起笑脸迎上去:“一大爷,东旭,刚从厂里回来?”
易中海抹了把汗,点头道:“嗯,加了会儿班,练练车床。”他拍了拍贾东旭的肩膀,“这孩子肯吃苦,转正考核稳了。”
贾东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额头上还沾着铁屑。这几天跟着师傅加班,手掌心磨出了好几个泡,可一想到转正后能拿正式工资,浑身就有使不完的劲。
阎埠贵瞅着贾东旭手腕上的新手表——那是易中海送的,说是鼓励他好好学技术。他心里酸溜溜的,嘴上却夸道:“还是一大爷疼徒弟,不像我们家那几个,个个都是讨债的。”
正说着,许大茂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进了院,嘴里哼着《喀秋莎》,调子跑调跑到了北冰洋。他一眼看见贾东旭,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慌忙低下头,假装系鞋带。
自从惦记上秦淮茹,许大茂见了贾东旭就发虚。尤其是贾张氏买了新缝纫机,明摆着要接着说亲,他生怕自己那点心思被戳破。他匆匆打了个招呼,就想往屋里钻。
“许大茂,跑什么呢?”阎埠贵眼尖,一把叫住他,“看你这高兴样,是不是捡到钱了?”
许大茂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没、没捡到钱,就是师傅说周末带我下乡放电影!”他扬起下巴,故意提高嗓门,“到时候全乡的人都来看我放电影,可威风了!”
易中海皱了皱眉,没说话。贾东旭却羡慕地看着他:“放电影真好,不用在车间吃铁屑。”
许大茂得意地瞥了他一眼,心里嘀咕:“傻小子,等我从乡下带回鸡蛋和玉米面,看你还羡慕不?”他冲阎埠贵做了个鬼脸,溜回了后院。
阎埠贵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这小子,毛都没长齐就知道显摆。”
易中海拍了拍贾东旭的肩膀:“别管别人,好好练你的技术。走,回家吃饭去。”
……
第二天清晨,何雨柱刚扎好马步,院门外就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大孙子,给奶奶开门!”
聋老太的声音像破锣一样响起来。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这老太太好长时间没找上门了,怎么突然来了?他收了功,过去开门。
聋老太拄着拐杖站在门口,身上穿着件蓝底白花的旧褂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见何雨柱,她立刻咧开嘴笑,露出几颗歪歪扭扭的黄牙:“大孙子,好长时间没见你了,奶奶想你了。”
何雨柱侧身让她进来:“老太太,您怎么有空过来?”
聋老太熟门熟路地走进屋,在八仙桌旁坐下,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屋里。当她看见灶台上放着的半块酱肘子,眼神顿时亮了:“哎呦,大孙子,你这是又改善伙食了?”
何雨柱给她倒了杯白开水:“昨天后厨剩的,带回来随便吃吃。”
聋老太端起水杯,却没喝,只是盯着酱肘子不放:“我说大孙子,你这日子过得比地主都滋润啊!天天大鱼大肉的,也不想着给奶奶送点尝尝。”
何雨柱心里明白,这老太太就是冲着吃的来的。原剧里,傻柱隔三差五就给她送吃的,把她伺候得舒舒服服。可现在的何雨柱不是傻柱,他虽然敬重老人,但也不想当冤大头。
“老太太,您说笑了,”他故意叹了口气,“我这工资也不高,还得攒钱娶媳妇呢。再说了,鸿宾楼的规矩严,带回来的都是后厨剩下的边角料,哪能跟您老比。”
聋老太撇了撇嘴,显然不信:“少来这套!我可听说了,你现在是主灶师傅,工资加补贴好几十块呢!娶媳妇?你连个对象都没有,攒什么钱?”
何雨柱心里一动,这老太太消息挺灵通啊。他笑了笑,没接话,转身去灶台收拾东西。
聋老太见他不接茬,索性开门见山:“大孙子,跟你说个事儿。”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我听说你在给杨师傅炖药膳?”
何雨柱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转过身看着她:“老太太,您听谁说的?”
“你别管我听谁说的,”聋老太摆摆手,“我就问你,那药膳真能补身子?”
何雨柱心里明白了,恐怕是杨佩元那边走漏了风声。聋老太跟杨佩元早年有过交情,知道他身体不好,怕是想打听点药膳的方子。
“就是些普通的食材,加点药材炖着玩,”何雨柱含糊道,“补身子谈不上,就是个心理安慰。”
聋老太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她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大孙子,不瞒你说,我那老姐妹最近身子骨也不好,你看能不能……”
何雨柱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无非是想讨个方子,或者要点药材。他笑了笑:“老太太,这药膳讲究对症下料,每个人体质不一样,方子不能乱用。这样吧,等我有空了,给您老炖点莲子羹送过去,败败火。”
聋老太一听没捞到实在的,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但也不好发作。她哼了一声:“行吧,那我就等着你的莲子羹了。”
她又坐了一会儿,见何雨柱始终不肯松口,只好起身告辞。临走前,还不忘瞅了瞅灶台上的酱肘子:“大孙子,这酱肘子看着真香,要不……”
何雨柱心里叹气,这老太太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他拿起酱肘子,切了一小块用纸包好,递给她:“老太太,您尝尝鲜。”
聋老太眼睛一亮,连忙接过来,揣进怀里:“还是大孙子懂事!行,奶奶不打扰你了,你赶紧上班去吧。”
看着聋老太心满意足地走了,何雨柱摇了摇头。这四合院的老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他看了看时间,也该去鸿宾楼了。
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许大茂背着个帆布包往外跑,脸上喜气洋洋的。
“傻柱,你去哪儿?”许大茂故意拦住他,“我跟你说,我今儿要跟师傅下乡放电影了!到时候肯定有好多好吃的,羡慕不?”
何雨柱瞥了他一眼:“小心别把胶片弄断了,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许大茂哼了一声:“你就嫉妒吧!等我回来,让你瞧瞧什么叫风光!”他扬了扬手里的帆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什么。
何雨柱没理他,径直出了院。他心里惦记着出城的事儿,杨佩元给的铜哨在口袋里沉甸甸的。房山鹰嘴崖,不知道等着他的是什么。
路上行人匆匆,何雨柱混在人群里,思绪却飘远了。聋老太的突然登门,许大茂的得意忘形,还有易中海对贾东旭的栽培,这四合院就像一个微缩的社会,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计盘算。而他,不仅要在这复杂的人际关系中周旋,还要应对城外的未知危险。
走到鸿宾楼门口,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纷乱的思绪。先把今天的活儿干完,晚上还要准备出城的东西。山雨欲来,他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厨房里已经忙开了,杨老头站在灶台前指点学徒,看见何雨柱来了,眼睛一瞪:“何雨柱!你怎么才来?赶紧把那锅高汤吊上!”
“来了师傅!”何雨柱应了一声,快步走进后厨。不管外面有多少事,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把手里的活儿干好。至于其他的,车到山前必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