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点头：\"刚走不久。说是陆将军染了风寒，换了剂猛药。\"
刘城心中冷笑——什么风寒需要把人气色都药成青的？
他假装检查犯人，趁机将解毒丸塞入陆肃尧舌下。
\"好生照料。\"刘城嘱咐道，\"若有不测，你我都担待不起。\"
离开行宫，刘城绕道城东，来到济世堂药铺。铺子已经打烊，但后院还亮着灯。
他轻车熟路地翻墙而入，躲在窗下偷听。
\"加的分量还是不够！\"
是王铭川的声音，\"那陆肃尧命硬得很，这点剂量根本毒不死他！\"
另一个声音冷笑道：\"急什么？慢慢来才不引人怀疑。杜大人说了，必须做得像自然病死。\"
刘城心头大震，连忙屏住呼吸继续听。
\"长公主那边呢？\"王铭川问。
\"赵皇后看着，翻不出什么浪来。\"那人道，\"倒是韩昭……杜大人那边还在怀疑他还在暗中调查。\"
\"一个牢头能掀起什么风浪？\"
\"别忘了，他当了五年锦衣卫指挥使，手眼通天！杜大人让你最近别来药铺了，免得被发现……\"
刘城听到这里，突然察觉背后有人！他猛地转身，只见一个黑衣人举刀劈来！
电光火石间，刘城侧身避开，反手一记手刀击中对方咽喉。
黑衣人闷哼倒地，但打斗声已惊动屋内人。
\"什么人！\"
刘城不敢恋战，翻墙而逃。
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他拼命奔跑，拐过几条小巷才甩开追兵。
胸口剧烈起伏，刘城靠在墙上喘气。
今晚的发现太重要了，必须立刻告知韩昭——杜如晦和王铭川确实在密谋毒杀陆肃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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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秀殿内，肖九仪正在抄写《女诫》，一笔一划都力透纸背，仿佛要将满腔愤懑倾注在纸上。
\"写得不错。\"
赵皇后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看来你是真听进去了。\"
肖九仪放下笔，恭敬道：\"母后教诲，儿臣不敢忘。\"
赵皇后满意地点头，突然道：\"本宫听说，昨夜有人来见你？\"
肖九仪心头一跳，面上却不露分毫：\"儿臣不知母后何意。\"
\"一个小狱卒，跟着你的贴身宫女。\"
赵皇后冷笑，\"九仪，你真当本宫老眼昏花？\"
肖九仪知道瞒不过，索性半真半假道：\"是韩昭派来的人。他，他想知道婚期是否照旧举办。\"
赵皇后眼中精光一闪：\"哦？他还惦记着婚事？\"
\"毕竟圣旨已下。\"
肖九仪低眉顺眼，\"韩昭虽被贬，仍是朝廷命官，不敢违抗皇命。\"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赵皇后一时找不到破绽，只得警告道：\"记住你的身份。再有下次，本宫绝不轻饶！\"
\"儿臣知错。\"
赵皇后离开后，肖九仪长舒一口气。
她知道母亲不会这么容易相信，但至少暂时蒙混过去了。
夜深人静，确认赵皇后睡熟后，肖九仪悄悄来到窗前。
月光下，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花丛中等待——是兰芷。
\"公主，\"兰芷递过一张字条，\"刘城让我交给您的。\"
肖九仪急忙展开，上面只有寥寥数字：\"陆危，王杜合谋，韩查证中。\"
她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陆肃尧情况危急，而王铭川和杜如晦果然是一伙的！韩昭正在搜集证据，但来得及吗？
\"兰芷，\"她下定决心，\"我要见皇兄。\"
\"可是公主，皇后娘娘那边……\"
\"明日是初一，母后要去慈宁宫上香，至少两个时辰不在。\"
肖九仪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兰芷知道劝不住，只能点头：\"奴婢这就去安排。\"
肖九仪望向窗外的明月，心中祈祷陆肃尧能再坚持一会儿。只要她能见到皇兄，只要她能拿出确凿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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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深处，韩昭正在审问一个特殊的犯人——昨夜刘城在济世堂击倒的那个黑衣人。
\"说吧，谁派你来的？\"韩昭声音平静，却透着刺骨寒意。
黑衣人冷笑：\"你以为我还是那些软骨头？要杀要剐随你便！\"
韩昭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认识这个吗？\"
黑衣人看到玉佩，脸色骤变：\"你怎么会有这个！\"
\"杜如晦夫人的贴身之物。\"
韩昭把玩着玉佩，\"你说，若杜大人知道夫人在我手上，会作何感想？\"
\"你！\"黑衣人挣扎起来，\"祸不及妻儿！\"
韩昭冷笑：\"你们对陆将军下毒时，怎么不想想这句话？\"
黑衣人面如死灰，终于崩溃：\"我说，我都说！我是杜大人的死士，负责保护王太医……\"
一个时辰后，韩昭得到了想要的口供。
他刚走出牢房，刘城就匆匆赶来：\"大人，不好了！杜如晦带人包围了诏狱，说是奉旨搜查！\"
韩昭眉头一皱：\"来得真快。\"
他迅速将口供藏入袖中，\"你去和秀殿通知公主殿下，就说……\"
话音未落，外面已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杜如晦带着一队禁军闯了进来！
\"韩昭！\"杜如晦厉声喝道，\"奉陛下口谕，搜查诏狱！有人举报你在此结党营私！\"
韩昭面不改色：\"杜大人尽管搜。韩某如今不过一介牢头，何来结党营私之说？\"
杜如晦冷笑：\"是吗？那昨夜潜入济世堂的探子是谁派的？\"他一挥手，\"给我搜！把每个牢房都翻过来！\"
禁军如狼似虎地散开搜查。韩昭知道他们在找什么——那份口供。
幸好他已将最重要的证据藏在了只有肖九仪知道的地方。
\"韩昭，别以为陛下还护着你。\"杜如晦压低声音，狞笑道，\"等找到证据，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韩昭淡然一笑：\"杜大人好大的官威啊。不知赵皇后可知您私下与吐蕃使者会面之事？\"
杜如晦脸色大变：\"你，你在胡说什么！\"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一个太监匆匆跑来：\"杜大人！陛下急召您入宫！\"
杜如晦一愣：\"现在？\"
\"是！说是说是长公主在养心殿大闹，非要见您不可！\"
韩昭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公主果然没让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