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先把这件事彻底落实、交代清楚,才能去谈后面的职位安排问题。
否则,一切都只是空中楼阁,毫无根基。
想到这里,她苦笑着低下头,轻声地说出心中顾虑:“朱助理,不是我愿不愿的问题……”
她的声音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关键是三爷肯不肯点头。真正能做决定的人,不是你我。”
“他是提了一次让我过去帮忙做这工作。那天开会后私下提起的。”
她试图理清思路,将情绪压制住,“可是我有哪一点能入得了他眼的呢?我并不擅长这方面的工作。”
“会不会只是三爷一时起了兴趣?”
也许是随便一句话,也许是随意的一个念头,不值得她倾注全部精力。
“也许过两天他的兴头一过,发现我其实什么都不会,连最基本的操作都不熟练,直接把我赶回来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的一幕,仿佛已经在她的脑海中演绎多次,令她难以释怀。
“那不是白费了朱助理一番苦心?”
若最终的结果不如意,不仅是她的损失,更是眼前这位助理的失败布局。
她抬起头,语气诚恳地补充道:“朱助理,用一个人得选在真正有把握的时候。如果我真胜任不了,只会耽误您的计划。”
她停顿一下,接着低声反问,“您真能拿得住三爷的心思,那就必须得是我不可?”
毕竟公司中还有其他人比她更有经验,更具优势。
听到这些话,朱兰兰突然觉得脑袋有点疼。
刚刚的情绪来得太汹涌,以至于她忽略了最重要的考量——谨慎和稳妥才是取胜的关键。
她太激动了,急于求成让理智被暂时遮蔽。
“没错,等到了万不得已非她不可的时候,再让她进去才行。”
这才是最好的策略,“不然,随便就被打发回来,那她的辛苦不就白费了!”
她花了多少功夫才挑到这么个漂亮到让人心猿意马的人来。
每一个细节,每一句引导,都不是随手为之,而是深思熟虑下的安排。
这盘棋一定要下好,千万不能出错,稍有不慎就可能功亏一篑。
她淡淡一笑,嘴角微微扬起一个柔和的弧度,目光平静如水,“也好,那就听你的安排。”
她的语气不急不缓,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其实,我本来很看重你。我最初的打算,是安排你去采购部工作的。”
他语调略显温和,像是带着些许遗憾和解释,“采购部也是一个很重要的部门,负责整个公司的资源调配与成本控制。”
“结果三爷突然插手,打乱了原本的计划。”
他的声音微微低沉了一些,语气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懊恼,“谁也没料到他会介入这件事。”
她犹豫了一下,轻轻皱了下眉,忽然抬起头来,开口问道:“你不满意三爷?”
她的眼神带着一点点试探,又似乎想理清些什么。
沈妍现在的神情已然恢复如常,心情已经平复许多。
她望向窗外,仿佛看着某个不可触及的方向,心中已有自己的打算:路,该怎么走就怎么走吧。
她轻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几分释然也带着几分自嘲,“朱助理,三爷就像天上的月亮,而我们只是地上的尘土,谁敢奢望能碰得到月亮?”
她的话语虽然轻,但却字字分明,仿佛每一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
朱兰兰听后,心里有些触动,觉得她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
可转念一想,又觉不对劲——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为什么非要将人分得天差地别?
难道普通人生来就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吗?
她此行还有一个目的,正是希望沈妍能够对三爷,也就是朱泽聿动心。
因此,她不由自主地替对方说起了话来。
她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夹杂着一点点惋惜和期待,“撇开财富、地位和身份不谈,三爷本身不也挺合适吗?”
“你们年龄相近,彼此之间不存在太大的代沟;样貌也算般配,一个是美人胚子,一个是青年俊才。”
她接着说道,试图描绘一幅美好画面。
“喜欢他也很正常啊。”
她的语气带了些怂恿的味道,“年轻人互相倾慕本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你长得不错,气质也好;他也不差,身材高挑、相貌英俊。”
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在她脑海里几乎已经浮现出来。
“再说,三爷人其实挺好的。”
朱兰兰继续道,“虽看似冷淡不易接近,但相处起来才发现,他是个细心又周到的人。”
“稍微有点感觉,也是很合理的。”
她总结似的补充了一句,眼神认真地盯着沈妍的脸庞,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些波动。
有鬼的心动!
——
如果以前她对三爷还有那么一点点少女情怀的心动,现在早都已经随着那几次令人不适的经历,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内心冷冷笑着,心想:钱,她可以自己赚;工作,她也能自己干。
她完全有能力靠自己活下去,不需要依附于任何人。
她的人生,她做主。
活得自在洒脱才是最重要的。
为什么要去喜欢一个人,还得处处看他脸色,小心翼翼不敢惹他生气?
这世间千般情绪万种情愫,偏偏“爱情”这个词最容易令人患得患失。
与其把一颗心挂在别人身上任由左右,倒不如好好做自己,活得洒脱自在。
比起那种压抑的“爱情”,这一点小情绪,根本不值一提!
沈妍站在窗前,阳光透过玻璃映照在她的侧脸,神色平静,眉目却带着一丝疏离和无奈。
她望着窗外沉思片刻,随即轻轻摇头,语气低柔,却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笃定,“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回头望向朱兰兰,语调温和却自有一分克制与疏远,“朱助理,以后还是少谈这些吧。”
她顿了顿,继续道,“不然要是被别人听见了,还以为我真的能跟三爷相提并论,那样只会丢三爷的脸。我算什么人,怎么能跟他放在一起说。”
这几句话说得不卑不亢,却又清楚地划分出界限:她深知自己的身份处境,并没有丝毫僭越之意,但也不会让自己陷入误解或非议的漩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