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雷霆撕裂虚空的刹那,林墨耳中嗡鸣如钟。
他能清晰看见雷身表面流转的玄金纹路——那不是自然生成的电痕,而是刻满了“定数”二字的法则铭文,每一道都在叫嚣着要将他刚构建的变量兼容层碾成齑粉。
“这是‘命雷劫’!”青鸾的声音带着命书特有的沙沙响,书页在她身侧狂乱翻动,“专门清除篡改根本命律的异端变量!兼容层撑不过三个呼吸——”话音未落,她指尖血珠已溅在命书封皮上,暗红血纹如活物般爬满每一页,在兼容层外织出半透明的血色屏障。
叶婉清的青霄剑嗡鸣更急,剑脊上的青鸾纹竟渗出幽蓝灵光,她反手握住林墨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掐进骨缝:“我稳住灵脉,你只管放手去做。”林墨低头,看见她眼尾的红已经漫到眼角,睫毛上凝着细汗,却仍用最冷静的语气说:“就算雷劫劈碎这方天地,我也能带你从灵脉裂缝里钻出去。”
这句话像一颗火星,“轰”地炸开林墨胸腔里的灼热。
他望着上方越来越近的雷霆,突然笑了——前世玉简里那句未说完的话,此刻终于在记忆里清晰起来:“变量从不是破坏者,而是规则的解读者。”
“婉清,把你的灵脉感知共享给我。”林墨的指尖抵住她眉心,两人额间同时亮起淡青色光纹,“青鸾,命书屏障留三分力护着兼容层的‘变量锚点’,其余全往我这里引。”
青鸾的书页“啪”地拍在命运母线上,血纹屏障瞬间扭曲,原本直劈兼容层的雷霆被牵引着偏了三寸。
林墨仰头盯着这三寸偏差,瞳孔里的数据流疯狂翻涌——他早就在观测雷霆的轨迹,那些看似无差的轰击频率,实则藏着类似程序循环的漏洞:每十七次震荡,雷身核心的法则铭文就会重叠出一道极细的缝隙。
“就是现在!”林墨将变量印玺按在胸口,暗红印记如藤蔓般爬满脖颈,吞噬之力顺着血管炸开,他能清晰“看”到雷霆里的法则能量:金色是命司的定数之力,暗紫是上界规则的压迫,而最核心那缕银线……竟是来自他曾吸收过的某位化神修士的残魂。
“吞!”林墨低喝一声,眉心的变量印突然逆转,原本被雷霆压制的吞噬力如倒卷的潮水,顺着那道极细的缝隙钻了进去。
他感觉有滚烫的能量顺着喉咙涌进来,不是痛,而是类似代码重组时的灼烧——那些原本要摧毁兼容层的法则之力,正被他的体质拆解成最基础的“变量因子”。
“林墨!”叶婉清突然拽他往旁闪,第二道雷霆已至。
这次她的青霄剑没有硬挡,而是剑身一横,在两人身侧划出一道灵脉虚影。
林墨借着这股力道旋身,将刚吸收的能量全部注入脚下的命运母线。
银亮的母线突然活了过来,像条巨蛇般窜向雷霆,那些原本浮动的变量符文顺着蛇身攀爬,竟在雷身表面织出一张光网。
“这是……”青鸾的声音突然变轻,她望着兼容层外的光网,书页上的血纹慢慢淡去,“你把雷霆的能量转化成了变量反馈源?”
林墨没说话,他的指尖在虚空中快速划动,每一道指痕都带着银蓝流光——那是他用“命运观测者”能力捕捉到的变量偏差,此刻正被他编成新的符文,顺着光网反哺进雷霆核心。
原本要摧毁一切的金色雷霆开始变色,先是泛起淡紫,接着有细碎的星光从雷身里钻出来,那是被定数压制了千年的“可能”。
“放肆!”
虚空里的金缝突然扩大,一道裹着玄金法袍的身影从中踏出。
他面容模糊,唯有无底深渊般的双眼死死盯着林墨,“你竟敢用下界蝼蚁的手段,篡改上界法则!”
林墨抬头,第一次看清命司的模样——他的法袍上绣满了闭合的星图,每颗星都是被定数锁死的命运。
但此刻,那些星图边缘正渗出细密的银线,那是被变量之力侵蚀的痕迹。
“我只是让命运多了几种解法。”林墨的声音很轻,却在虚空里激起回响。
他抬手,兼容层外的光网突然收紧,原本被牵引的雷霆竟反过来缠上命司的手腕,“就像程序需要补丁,法则也需要……变量。”
命司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猛地甩动手臂,玄金法袍炸出万千光刃,却被变量光网轻松绞碎。
林墨能感觉到,有一缕若有若无的神识顺着雷霆钻进了自己识海——那是命司想要直接抹除他的灵识。
但下一刻,那缕神识就像掉进了泥潭,被吞噬之力死死缠住,不断被拆解成最基础的灵识碎片。
“你……”命司的声音终于有了裂痕,他猛然后退,玄金法袍上的星图开始崩解,“你已触及禁忌……更高层次的审判,很快就会降临。”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便如泡影般消散。
虚空里的金缝闭合,最后一道雷霆“轰”地砸在命运母线上,却没有炸开,而是化作万千银蝶,钻进了兼容层里。
林墨踉跄着扶住叶婉清,额角的汗滴在她肩头上。
青鸾的命书“啪”地合上,飘到两人面前,书页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血痕:“命司走了,但他的警告……”
“我知道。”林墨低头看向脚下的命运母线,原本单一的银色此刻泛着七彩流光,每一道光里都藏着无数可能的未来,“变量之域不会平静,因为……”他抬头望向虚空,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命司法袍上崩解的星图碎片,“更高层次的存在,已经注意到我们了。”
叶婉清将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能感觉到两人的心跳几乎同频:“不管来的是什么,我们一起解。”
林墨笑了,他望着兼容层里那些重新流动的命运轨迹——某个山村丫头的支线里,古玉的灵光更亮了;那位金丹修士的坐化场景中,弟子的眼泪里多了道修真法诀的影子。
命运母线突然泛起涟漪,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轰鸣,像是某种更庞大的存在,正在撕开虚空。
(变量之域的平静,终究只是暴风雨前的片刻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