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在小老头这家人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刚坐下不久,对面有一位面容憔悴的大娘开口问道:“小同志,你是大夫?”
大军目视大娘微微颔首,笑而不语。
大娘略显焦急道:“小大夫,我家老头子也是经常咳嗽,有时还会咳个不停,在这几年内他吃了好几副中药,但一直不见好,他已经病了许多年了,你说他得的是啥病,这种病你能治吗?”
大军整理着自己的背篓,把背篓内的面袋子一袋一袋地拿到桌子上笑道:“大娘我是大夫,不是算命的先生,我帮人治病得先见到病人才能帮他诊断,需要帮病人诊断后,我才知道那病我能不能治。”
对面的大娘更为焦急,不知所措地问道:“小大夫,你能与我一起回我们村里,帮我家老头子看看他得的是啥病吗?”
大军和煦一笑问道:“大娘,你家住哪?”
大娘有点不好意思,脸上略带尴尬地回道:“我们村在保洲府地界,但离着保洲府还有五十多里地,从保州府出去,向着四九城方向再走50多里地就到我们村了。”
大军闻言,面露为难之色,说实话,跑那么远去帮一个人治病,他真不想去,即便去了也只会帮患者把把脉,使用的也药只会是自己带着的这些。
还不如在这里先问问大娘,他家老头子咳嗽时的症状有那些,自己也能判断出个大概,大军讪笑着问道:“大娘,你给我说说大爷咳嗽是咋咳的,他咳嗽的时候是否有浓痰?咳出来的唾沫星子里是否掺杂着血丝?他咳嗽的时候是连续着咳好几声才停下吗?或者是才咳四五声,就会停一段时间又接着咳。”
大娘皱眉沉思,过了五六分钟后才说道:“我家老头子咳嗽时,会连续咳五六声,然后停一会,又再咳几声,每天都是如此反复的咳,到晚上躺在炕上时咳得更为严重,时不时会咳十多声,还会咳到犯恶心。
他咳嗽时一般没痰,即使偶尔有点痰也很清淡,与稍微浓稠一点的口水一般无异。他咳出来黏糊糊的口水里没有血丝,但是表面上有很多小气泡。”
大军听闻大娘的叙述,开始闭目假寐,一言不发,大娘口中所描述的这种病,在这几年内,有很多上年纪的人都会患有此种疾病,他们不是得了啥难治的疾病,才会一直没能把病治好,而是食物的营养跟不上,维生素之类的食物摄入甚少,从而导致身体虚弱缺乏抵抗力,所以才会一直遭受疾病袭扰。
再有就是生病时治疗的不彻底,导致久病不愈,身体便会日渐虚弱。大爷呼吸道原本就存在问题,偶尔咳嗽几声也属正常。然而,这样的状况反复持续数年,最终拖垮了身体。一旦身体抵抗力大幅下降,大病小病便会接踵而至。如今咳嗽尚是小事,若再过两年粮食短缺,一旦生病恐怕只能一命呜呼。”
其实要帮大娘家老头子治病,一点也不难,只需要5斤鸡蛋,5斤猪肉,一小段老山参便可,开始的前半个月内,患者只需每天吃点鸡蛋羹,这样便能缓慢的让身体产生一点抵抗力,往后的那半个月再每天吃点猪肉这叫巩固身体健康。
如此调养一个月,身体应该能恢复个七七八八,然后再每天食用少量的糖水老山参,不用多久患者身上的疾病,就能自然而然的康复了,压根就无需吃药。
但要寻找这些食材,对于一个农村里的普通家庭来说,犹如痴人说梦,即使他们家能找到这些食材,也不可能让小老头一人独享,肯定会让家里的每个人一起共享,如此可以肯定这种治疗方法根本行不通,只能另辟蹊径。
大军不但懂治病,还懂人性,帮大爷治病还得需要便宜的药物方可治愈,不是大娘舍不得给大爷吃好东西,而是大爷不忍自己独享好东西,随即满脸微笑说道:“大娘,我大爷的病不难治,不需要我跟你去村里帮大爷诊断,他所患的疾病,目前有很多人都会患有。
你在我这里买点药丸带回去给大爷服用,他吃了我配制的药,不用多久病就能痊愈了。就是不知道你是否能信得过我,药也不贵,是些便宜的药材做的。”
大娘闻言一脸迟疑,他没接大军的话,也没问买药需要多少钱,而是看向旁边还在发烧的那位大娘。
大军顺着大娘的视线望去,微微一笑,接着开始摆弄起放在小桌上的面袋子。这些袋子里,既有用纸包好的药丸,也有各式各样的药材。其中,药丸被分装成了许多小包。他整理药材的举动并非关键,更重要的是要让旁人注意到他背篓里装着许多药材。
这些装药的面袋子,是大军以前就准备好的,就是为了应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意外,自己要帮人治病,身上不多带点药怎么行,若是身上带的药太少,周围有太多的人看着,还不好解释,所以大军用背篓装了半背篓药丸与药材。
其实背篓里装着的药丸种类也不多,反反复复也就是那几种药丸,只是数量多点而已,如此便能证明自己是大夫。
若不是大夫,正常人谁会随身携带着这么多药材。
现在法律不允许公然买卖物品,但是帮人治病卖药,那就不属于公然买卖物品,这叫治病救人,收点诊费与药材费合情合理,药材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没人会无缘无故给别人免费诊断还送药。
这种治病救人收少许费用的操作,即便被全天下的人看到,也没人会说啥,若是有人要找事,即使扯到红墙内,自己也占理,压根就不怕魑魅魍魉出来找茬。
如今这个年代,帮人治病不需要啥行医资格证,自然就不会被扣上非法行医的罪名。现在的大夫、郎中在老百姓心目中,是一个值得尊重的职业,甚至在有些人的心目中,大夫还会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半个小时后,服过药的大娘,她的烧退下来了,中年人一脸欣喜地给大军递了一根经济烟,连声夸赞道:“小大夫,您真是神医啊!我娘吃了药,现在不发烧了,精神头也不像刚才那样蔫了吧唧的,现在还能与我家闺女有说有笑。”
大军接过烟,刺啦,划燃一根火柴,先帮中年人点上烟,再把自己嘴里的烟点着,然后说道:“大娘的病还没痊愈,现在才是把烧退下来,明后天还得继续吃药,等后天吃过药,大娘的精神头还能像现在这般,那便不需要再继续吃药了。”
中年人搓了搓手,讪笑着问道:“小大夫,我爹得的那病,你有办法帮他治好吗?”
大军吸了一口烟,皱着眉头看向小老头,若是他现在下巴上有胡须应该捋一捋,随后一脸认真地瞎掰道:“大爷的病我也能治,只不过,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起码得七八个月到一年左右才能初见成效。若要彻底根治,我估摸着怎么也得一年以上,甚至可能需要两年左右的时间。”
坐在对面的那位大娘,看到发烧的大娘已经康复了大半,连忙插话道:“小大夫,治好我家老头子的病,大概需要多少钱。”
大军装出很认真的模样,一句话也没回,低头扒拉着桌上的药包,他先后分出了两包药丸,在上面写上字后,挠了挠头问道:“大娘,你认字不?”
对面的大娘摇了摇头,不解地问道:“小大夫,我认识的字很少,只认识一点点,我来坐火车也是我家大侄儿送我来火车站,火车票也是我家侄儿帮我买的,你帮我家老头子治病,为啥要问我认不认字?”
大军解释道:“如果你不识字的话,我给你拿了药也没用,你把药带回家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大爷服用。你要知道,大爷的病需要先后服用两种药才能把病治好。”
对面的大娘毫不在意地说道:“我不识字没关系,可以把药带回村里,让村长或家里的孩子念给我听。我家有好几个孩子都识字,就连年纪最小的小孙子也识字呢。”
大军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大娘,我给您配的这种药并不贵,每包只需四角钱。您需得带两包药回去,每个药包内含有六十颗药丸。你把药带回去后,让家里人按照药包上的说明给大爷服用。”
对面的大娘把自己的衣兜翻了个遍,好不容易凑出了六角钱。她手里紧紧攥着那六角钱,一脸歉意地说:“小大夫,真不好意思,我现在身上只有这六角钱了,您看能不能让我买六角钱的药?”
大军闻言暗自感慨,自己还是忽略了现在老百姓的经济状况,出趟远门,兜里就剩下六角钱了,估摸着这六角钱,也是他们家里一笔不小的积蓄。以后卖药给老百姓,不能收这么高的价,毕竟自己卖药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赚灵液。
若是要赚钱,咋可能来小老百姓身上赚,随便找个狗大户也能捞上一些油水。
卖药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若是自己送药,难免招来他人的猜忌,也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大军装出一脸为难的样子,咬了咬牙,唉!叹了口气说道:“大娘,我是看你家里不富裕,才把药便宜卖给你,我做这些药丸的药材,去山里采药也得花费三四天时间,我还得花费很多时间,把药材晒干磨成药粉再做成药丸,这些时间我用去种地,也可以种半亩地了。
依我看你家里生活也不容易,这两包药丸我就收你六角钱吧,我估摸着你家里也没钱了,以后有个生疾害病没钱那行,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再送你一包治疗头疼脑热的药丸,你把这包药丸也带回去,以备不时之需。”
对面的大娘看着眼前的三包药丸,喜极而泣连连感谢道:“小大夫,你心地善良,以后菩萨一定会保佑你,等我回到家里一定去村外土地庙为你祈福。
我们村外的土地庙可灵了,上次我家大孙女肚子疼,家里啥药也没有,我便去村外的土地庙拜了拜土地爷,等到我拜好土地爷回到家里时,我家大孙女的肚子就不疼了。”
大军也不拒绝,有人为自己祈福,这是好事,求之不得。
鬼神一说,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更何况还是菩萨保佑,等再过几十年有钱人哪个不信鬼神,庙里的头香,谁有钱有势谁来烧。
这不是封建迷信,这是科学的尽头便是玄学,有钱有势的人,之所以他能有钱有势,主要还是他们烧了头香,若是烧头香没用,那有钱人去干嘛?难道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那些大师的跑车、房车是哪来的?是因为他们相信佛祖,出家为僧才获得这般待遇,大师是因为相信佛祖,所以开上跑车,有钱人是因为相信佛祖,所以才会越来越有钱。
没烧香的人帮有钱人打工,有钱人赚了更多的钱,便买着好香去庙宇里给佛主上香,佛渡有元人,这话没毛病!各取所需,相当符合逻辑。
扯远了,言归正题。
大军微微一笑感谢道:“大娘,那就劳烦您了,如此这般既有菩萨会保佑我,亦有土地爷也会保佑我,有两个神仙保佑我,那将来我会无病无灾,。我也不能让您白忙活,若是让您白忙活,那神仙会怪罪我的,我这里有点大白兔奶糖,你带回去给家里的孩子们泡水喝。”说着就从书包里抓了一把大白兔,放在大娘面前的桌子上。
对面的大娘,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大夫,你已经对我们家很好了,你给的这糖我是万万不能收下。”
大军摆了摆手说道:“这糖又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家里的孩子吃,你跟我客气个啥,要客气也应该你家里的孩子来与我客气,这点糖又不多你就收着吧,我包里还有很多呢。”
旁边有几个孩子看着桌子上的大白兔奶糖,不由得把手指头放进嘴里吧唧着,有个年纪稍小的丫头,嘴角还流着哈喇子,这小丫头年纪也就两岁左右,脸蛋红扑扑的甚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