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阙也不恼,对着她的红唇就胡乱地亲,唇齿触碰间,不小心磕到了嘴唇。
谢清杳吃痛咬住疼的地方,手指触碰嘴唇,染上鲜血,她声音含糊,但语气却更加坚定了。
“你真是狗哦!”
裴元阙道:“阿杳,我来花楼,是有要事,探子查出,西资国的皇子隐藏身份,在裴国已经待了许久,玉京的联络人就在这里,很可能是云湘。”
谢清杳愧疚地抓住他的衣袖,问:“那我是不是扰乱了你的计划?”
“没有。”裴元阙见她可怜的模样,喜欢得紧,将她搂在怀里,想到云湘那眼神,他满腹不爽,“如今看来,得喜欢阿杳帮忙了。”
谢清杳眨眨眼,“我能帮什么忙?”
裴元阙目光上下扫视阿杳身上的男装,清秀俊丽,俨然像是意气风发的探花。
“她,给你倒酒水、倒茶水,还坐在你的旁边,对你撒娇!”
“云湘不是这么对你们的吗?”谢清杳问。
见裴元阙轻哼一声。
便明白了云湘只是对她一人如此。
谢清杳想到自己穿的男装,起身展臂转了一圈:“看来我的魅力也不小嘛!”
裴元阙嘴角勾起。
这样才对,小姑娘就该多笑笑。
“嗯,是啊,阿杳魅力最大了。”
谢清杳坐在他身侧,道:“我们出去逛逛。”
裴元阙嘴角一抽,他牵着她的手,出了雅间,他应该是第一个拉着未婚妻逛花楼的吧?
路过的人窃窃私语。
好一会儿,谢清杳才意识到不对劲,她立马甩开裴元阙的手,轻咳道:“我们是兄弟!”
裴元阙:“?”
望着她的背影,他远远地跟着,但她仍然在他目光所及的安全范围内。
拐角处,传来吵声。
云湘正在换衣裳,可两个酒鬼却闯了进来,她连忙用衣裳裹住身子,隔着薄薄的纱帘道。
“两位爷,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砰!门虚掩住,丁伟掀开帘子笑道:“云湘,我们就是来找你的,哎呀,不亏是花楼花魁,就是漂亮啊。”
云湘后退,只能跟他们绕着,她吓得脸色苍白。
“我云湘卖艺不卖身,你们都知道。”她见说不动两人,便朝门外喊,“花姨!”
丁伟给同伴示意,让他从另外一边,两人包围了她。
云湘朝门外跑去,却被揪住了身上摇摇欲坠的衣裳,她含着眼泪,要是舍弃衣裳,那她便赤裸着身体跑出去了。
那她以后还怎么活?
要是保住了体面,可就要被这两人玷污了!
王大锤搓搓手,他握住她的手腕,威胁道:“你要是这么跑出去,可不就被男人看光了吗?只要开了这个口,你觉得老鸨还跟以前一样把你当宝贝珍惜吗?那些男人啊,都会来花重金睡你。”
丁伟蹲下,色心大起。
“只要你别喊别叫,哥哥们会疼你的,还会帮你保密呢。”
云湘哭着:“我不,我求你们,我给你们银子,不要碰我好不好?我卖艺不卖身啊!”
王大锤阴沉笑道:“那可由不得你了,老丁,把她的嘴堵上…”
突然。
门开了。
谢清杳一脚踹在王大锤的后背上,在漠北的日子里,她也学会了一招一式。
她脱下身上的白袍,盖在云湘身上。
“你没听她说,她只卖艺吗?”
云湘紧紧裹着,眼含爱慕地看着眼前的‘公子’,她起身,怯弱地站在‘他’的身后,小声道:“公子救救奴家。”
身后,裴元阙慢慢赶来。
王大锤爬起来,撸起袖子,喝了酒,变得更加冲动了,他话语粗鲁道:“小白脸,跟我们抢女人,活得不耐烦了是吗?”
谢清杳轻笑:“倒也不是,只是你们应该去跟花姨说一声吧?”
楼下传来声音。
是花姨听到有客人举报,赶忙提着裙摆来看。
瞧着这架势,她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
花姨笑意满满,站在他们中间,打圆场道:“哎呦,几位客官消消气,我给你们准备漂亮的姑娘好不好?”
丁伟道:“想让我们不闹事也行,让云湘伺候我们。”
花姨笑意一僵:“两位公子是常客,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云湘不卖身。”
她看向身后,招手道。
“你们几个还不快招呼两位公子去玩。”
听此,红倌人都扭着身子,挽住他们的肩膀,勾引道:“公子~她有什么意思,奴家不比她好看?”
“滚!”
王大锤推开红倌人,眼睛里满是不服气。
要是以前,他们肯定想要白嫖,可事情闹到这种地步,那他们要是就这么走了,以后还怎么混了?
花姨脸色一沉,示意她们退下:“那你们想怎么样?”
丁伟再次重复道:“让云湘伺候我俩!”
“那我要是不同意呢?”花姨沉声问。
王大锤双手叉腰,目光阴狠道:“那你可就别怪我们大闹花楼了!我姐姐是谁,想必花姨知道吧?”
花姨愣了愣,她确实有点忌惮王大锤的实力。
她看向云湘,只见云湘悲痛地摇摇头,她道:“你有姐姐,但我背后也自是有人,你们要是想闹,我随时奉陪。”
能在玉京开这么多年花楼的人,自然也有隐藏势力。
要是开了云湘伺候人的先河,那么她花楼还有什么说话权?姑娘们岂不是要被欺负死?
为了花楼里的姑娘,她必须要挺身而出。
王大锤抓住云湘的手腕,强行拉到身边,“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这小美人我就睡了,你能怎么样?”
花姨上去救,却被丁伟推开。
她揉着腰,急得不行:“云湘!”
谢清杳冷声道:“你们是不是当我们不存在?”她一脚踹在王大锤的肚子上。
王大锤有所准备,丝毫没动。
王大锤和丁伟合力,谢清杳有些着急不住。
谢清杳扬声问:“阙兄,你再不出手,我就要挨揍了!”
王大锤朝谢清杳的脸上抡胳膊。
云湘含泪伸手:“公子!”
这一胳膊下去,恐怕要毁容。
咔嚓!
裴元阙不知何时已经闪身来到身前,握住王大锤的胳膊,轻轻一扭,就听到清脆的声响。
“找死!”
王大锤的胳膊骨折了:“啊啊啊!我的胳膊!”
丁伟吓出了汗,看着裴元阙上前,不停地往后倒,他警告道:“你、你可知王大锤的姐姐是谁?那可是京兆尹的夫人!”
“哦。”裴元阙淡淡道。
见男人没害怕,丁伟紧张地贴在门上,他跟王大锤对视一眼,下一秒,便跑着下了楼梯。
等下了楼。
王大锤才敢叫嚣:“你们给老子等着!”
花姨趴在栏杆上,指着他的背影骂道:“老娘等着!你有种来花楼啊!”
两人落荒而逃。
花姨让云湘去屋里换衣裳,她对两人拜了又拜:“感谢两位公子,您几位今天在花楼的消费,我都包了~”
谢清杳轻笑:“那我们先回二楼了。”
目送他们离开,花姨推门进去,正巧,看着云湘手里抱着那位公子的白衣,正痴痴入神。
她摇晃着蒲扇,拍在云湘的肩膀上。
“想什么呢?”
云湘红了眼睛:“要不是白衣公子,我可能就失了清白了。”
花姨问:“云湘,你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我没法骗自己的内心。”云湘看着手里白衣上绣着的仙鹤,眼睛逐渐变得模糊。
一开始,她就对那位公子感兴趣。
如今,‘他’救了她,心里的涟漪再也不平静了。
“哼哼。”花姨不可认同地笑笑,“我还以为你要是喜欢,那也是喜欢一个威武雄壮的男人,怎么喜欢上了一个瘦弱的小公子呢?”
云湘道:“他只是长得清秀。”
花姨无奈笑道:“云湘,你自小就住在花楼,我养你已有十二年了,难道在这里,你看到男女之间的感情,比纸还薄吗?而且,你觉得逛花楼的人,能是什么好男人?”
云湘紧咬下唇,站起身,坐在镜前,重新化了个妆。
“花姨,我还要去伺候他们。”
在她的心里,有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她没有资格去谈情说爱,也没有资格去爱慕那个公子。
厢房的桌上,留下了纸条。
裴泽说,他带着商贵妃出逛玉京了。
谢清杳担忧地问:“商姨这样真的没事吗?”
“放心。”裴元阙走到窗户边上,轻敲了两下,“去保护贵妃和八皇子,不得有任何差池。”
保护他的商姨和蠢弟弟,也是他在乎的人。
他坐下,牵着她的手,轻轻道:“阿杳,你有没有发现,我很久没有毒发了。”
谢清杳搭上他的脉,“毒已经解了。”
裴元阙凑近,捏着她的下巴,想亲,“你可知,我去漠北,是为了什么?”
“为了裴国,为了天下百姓。”她道。
呵。
男人轻笑一声。
“阿杳,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我的心只装得下你一个人,我去漠北,是为了检验是否毒素已消,若是没消,那便死在黄沙里…”
谢清杳抬手抵住他的嘴唇,好看的眉头蹙起。
“不许再说了。”
门没敲,云湘就进来了,主要她不觉得两个大男人在里面会干什么,没想到却看到了令人崩溃的画面。
她呼吸一窒,声音带着质问道:“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