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时辰,原本气势汹汹的敌军已溃不成军,四散奔逃。
裴元祁站在原地,看着裴元阙策马向他走来,他紧张道:“皇…皇兄。”
裴元阙冷冷倪着他:“你可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啊。”
裴元阙脸色苍白,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臣弟该死,没能保护好您。”
裴元阙冷笑。
这时,谢清杳已从后方奔来,完全无视了站在一旁的裴元祁,径直扑向裴元阙。
“阿阙,你受伤了?”
谢清杳的声音里满是心疼,纤细的手指轻抚过裴元阙脸上的伤疤。
“无碍。”他嘴角勾起,
这一幕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刺入裴元祁的心脏。
他难受得几乎无法呼吸。
“杳杳,你过来!”
她没动。
“皇兄,您不是已经…”裴元祁艰难地开口。
“没死让你失望了?”裴元阙冷冷打断他,将谢清杳护在身侧,“走,先回去。”
战场上的硝烟还未散尽,三人之间的气氛却已剑拔弩张。
——
夜幕降临,军营中篝火点点。
打了胜仗,静王还回来了。
谢清杳问:“阿阙,那晚你是不是踩我鞋了?”
“都瞒不过你。”裴元阙宠你一笑。
谢清杳轻哼:“解释吧。”
“那日遇伏,我身中三箭,昏死在了沙漠里。”裴元阙道。
谢清杳站在他身侧,闻言脸色煞白,不自觉地抓紧了裴元阙的衣袖。
裴元阙没有看她,却反手握住了她微微颤抖的手指。
裴元祁盯着他们交握的手,胸口发闷,只能一个劲儿地喝着闷酒。
裴元阙眼神微动,“有人救了我。”
“谁?”裴元祁敏锐地追问。
说这话时,他周身散发着冷气,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碍事!
裴元阙冷冷道,语气不容置疑,“无可奉告。”
“皇兄既然无恙归来,臣弟高兴,敬您一杯酒。”裴元祁强压心中酸涩。
裴元阙没理睬。
裴元祁尴尬地放下酒杯。
“你还有事?”裴元阙直接下了逐客令。
裴元祁起身,“那臣弟就不打扰皇兄休息了。”他看了一眼谢清杳,他不想离开。
他想到心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怀里,心里就忍不住酸涩。
营帐里,只剩下两人。
谢清杳红着眼道:“你也不给我一个信儿,那天,我看到信鸽浑身是血,你可知,我有多害怕?”
裴元阙低头看着怀中颤抖的女子,他抬起她的下巴,在唇上落下一吻。
“傻姑娘,我没事。”
帐外,裴元祁站在阴影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死死攥紧拳头,直到掌心被指甲刺出血来。
“裴元阙这次算你命大!”
“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杳杳,你永远是我的。”
半夜,裴泽和陈子枫来了,他们跪在地上,说了把谢清杳丢下的事情,裴元阙目光冷冽,“阿杳善良,不让我罚你们,下不为例,否则,本王绝不轻饶!”
“……”
翌日,处理好公务,便要起程回玉京了。
谢清杳正在裴元阙的主帅帐内整理文书。
“阿阙,是玉京那边来的信。”谢清杳话音刚落,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裴元阙接过。
冷竹匆忙入内禀报:\"殿下,营门外来了一队北异人,为首女子自称是您的救命恩人!\"
裴元阙手中朱笔一顿。
“带了多少人?”裴元阙声音依旧平稳。
“约二十骑,那女子穿着华贵,像是贵族。”冷竹道。
谢清杳蹙眉。
她放下手中文书,她忘记问,救阿阙的人是谁了。
没想到是个女子。
“请她进来。”裴元阙握住谢清杳的手,接触到她揶揄的目光,轻咳一声,“别乱想。”
片刻后,帐帘被掀开。
一个身着北异华服的女子昂首而入。
她约莫十八九岁,性情大胆张扬。
“静王殿下,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裴元阙冷淡颔首,“萧公主有何事?”
萧玉儿轻笑一声,随手取下腰间皮鞭把玩:“殿下别对我这么冷嘛,身为你的救命恩人,连一杯茶都不给吗?”
裴元阙淡淡道:“茶。”
冷竹奉上茶。
萧玉儿目光扫过帐内陈设,眼睛里满是好奇。
在看到谢清杳时明显停顿,尤其在注意到案几上的野花和旁边还冒着热气的茶盏时,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这位是?”
“本王的未婚妻。”裴元阙简短介绍,语气平淡,但谢清杳注意到他无意识地调整了站位,微微挡在她前面。
“啧。”萧玉儿拉长声调,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长得挺漂亮呢。”
帐内气氛骤然凝固。
谢清杳察觉到她的不友善,抬眸,淡淡地看过去,并没有一丝害怕,“多谢公主夸赞。”
“萧公主有何事?不如直说。”裴元阙蹙眉。
萧玉儿突然上前两步,双手压在桌上:她一字一顿地说:“你答应过,若我救你一命,你便答应我一个条件。”
谢清杳的心猛地揪紧。
她已经猜到是什么条件了。
裴元阙有意无意道:“本王量力而为。”
萧玉儿清晰而响亮地说:“我要你娶我。
哐啷。
谢清杳手中的茶盏跌落在地,热茶溅湿了她的裙角。她立刻意识到失态,但已经来不及收回。
裴元阙心疼坏了,放在嘴边轻轻吹着:“没事吧?”
谢清杳摇摇头。
萧玉儿大笑起来:“怎么?谢小姐是吃醋了吗?”
裴元阙淡淡道:“此事,本王不能答应你。”
“为何?”萧玉儿皱眉,神情不悦道,“我不在乎名分,我可以当妾。”
这句话乔竹心好像也说过。
谢清杳揉揉眉心,没有力气,她觉得要来葵水了。
只见他神色微变,只是眸色更深了几分。
“不可能。”三个字,斩钉截铁。
萧玉儿脸色骤变:\"你拒绝我?就为了这个弱不禁风的中原女子?\"
裴元阙道:“萧公主,其他事情,或许本王能答应。”
\"其他事情?\"萧玉儿冷笑,“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金银财宝!我父王年迈,兄长们为争夺王位明争暗斗。我需要裴国的支持,才能保住性命和领地!”
“北异与裴国可以签订和平条约,开放边境五市。”裴元阙语气平静,“但联姻一事,绝不可能!”
萧玉儿猛地抽出腰间佩刀指向谢清杳:“就因为她?我哪里比不上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原女子?”
裴元阙瞬间将谢清杳护在身后,眼神凌厉如刀:“萧玉儿,把刀收起来。否则别怪我不念救命之恩。”
帐内侍卫纷纷拔剑,气氛剑拔弩张。
萧玉儿环视四周,突然大笑起来,收刀入鞘:“好,很好!裴元阙,你会后悔的!”
她转身大步走向帐门,临出门前回头看了谢清杳一眼,那眼神阴冷如毒蛇,“谢小姐,后会有期。”
翌日,军营中传出消息。
萧玉儿并未返回北异,而是在边境城镇暂住下来。
这日清晨,谢清杳正在帐内梳妆,花蕊匆匆进来:“小姐,萧公主派人送来请帖,邀您去镇上茶楼一叙。”
谢清杳手中的梳子一顿:“只请我?”
花蕊点头:“小姐,您可千万别去,那个萧公主,一看就没安好心。”
谢清杳展开请帖,上面字迹工整地写着邀她午时到\"清风楼\"品茶。
她犹豫片刻,“可她毕竟是公主,若我不去,一定会让北异人对漠北进攻,让阿阙和漠北百姓陷入危机。”
午时将至,谢清杳带着影谨和墨竹来到清风楼。
这是边境最雅致的茶楼。
萧玉儿已在二楼雅间等候,今日她换了一身中原服饰,倒显出几分娴静气质。
“谢妹妹来了!”萧玉儿热情地迎上来。
谢清杳保持警惕,但礼数周全:“小女见过公主。”
“叫我玉儿就好。”萧玉儿亲手为谢清杳斟茶,“那日是我鲁莽了。”
谢清杳微微惊讶于她的转变,但仍不敢放松:“公主言重了。”
萧玉儿将茶盏推到谢清杳面前,“我特意带来向妹妹赔罪的。”
谢清杳端起茶盏,茶香清洌,确实非凡品。
她轻抿一口,味道甘醇中带着一丝奇特的甜味。
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她猛地抬头,发现萧玉儿的笑容变得诡异起来。
萧玉儿凑近她耳边,轻声道:“放心,只是让你睡一会儿。等你醒来...会有惊喜的。”
——
“殿下,谢小姐出事了。”冷竹道。
裴元阙脸色骤变:“怎么回事?”
冷竹将了解的情况说了,
裴元阙眼中寒光暴射,立刻翻身上马:“驾!”
寝屋内,裴元祁正俯身看着软榻上昏迷不醒的谢清杳,手指刚刚触及她的衣带。
听到破门声,他愕然回头:“皇兄?”
裴元阙目眦欲裂,一个箭步上前揪住裴元祁的衣领将他甩到墙上:“你找死?”
裴元阙一拳将他打晕,转身奔向软榻。
谢清杳面色潮红,呼吸急促,显然被下了药。
“阿杳,醒醒。”他轻拍她的脸颊。
谢清杳微微睁开眼,目光涣散:“阿阙…”
“我在。”裴元阙脱下外袍裹住她,大步走出。
裴元阙冷眼扫过众人:“传本王命令,萧玉儿勾结七皇子谋害未来王妃,将他们抓起来!严刑拷打,直到他们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