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雪梅是又好气又好笑:“我们辛辛苦苦三个月,我还一直以为我们发大财了。
同他相比,我们的起早贪黑就成了一个笑话。
说实话我心里挺不平衡,老是觉得自己吃了大亏。”
刘雪丽冷笑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你为什么不和赵娇娃比一比,也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了?
她要是三个月能赚三万两银子,我就算她狠。”
据刘雪莲后来来报:“一个月也就是百把两银子。
两人不知道是怎么忙活的,估计多半是搞点草药去卖了。
那个高瑞幸,还在外面赚一点跑腿银子,一个月百把两。
现在有点熬不住了,高瑞幸找了个随时都能收徒的小宗门,就在离渡仙门三百里外的白头山问天宗,在十万大山的深处。
说是那里山高林密,终年积雪,高瑞幸成了那儿的外门弟子。
他现在在宗门里专门酿酒,每月有五百下品灵币的正经月钱,但是再也不能天天往外面跑了。
每个月有三天属于他自己,他可以出来找赵娇娃。”
余宝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不就是成为正式在职职工了吗?
五百下品灵币就是五百两银子了,要是在俗世之间,一个月的钱,抵得上一个县令大人的十个月的俸禄。
但对于仙修来说,这也就算是个中等收入。
刘雪莲道:“赵娇娃想和我们一起上山,三天两头的往大姐和二姐处跑,甚至还在爹面前卖乖。
但是爹叮嘱我们,那处金沙的事情不能说出去,等我们休息够了再上去淘。
虽然一天的钱不多,但相比固定一个月五百两银子来说,我们赚的已经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数都数不清了。”
余宝也点头,问:“所以你们没有一个人答应她对吧?”
刘雪莲道:“这种事情当然不关我的事了,在赵娇娃的眼里我屁都不是。
上次她要抢我们蜂蜜的事,我们都已经彻底把她看透了。
大姐二姐当然不可能答应她,我们有自己的秘密需要守。
再也不是小时候那种小打小闹,让她跟着我们吃香的喝辣的。
我现在觉得她其实特别懒,比二姐那个懒骨头还要懒。”
余宝想了想,那个高瑞幸,之前并不是找不到宗门投奔,他多少还是想赚一点大钱,对于固定在宗门他不愿意。
现在是觉得无望了,才会去投奔一个宗门学一点手艺。
酿酒这事儿,除了自己做点米酒吃,要买卖就需要办酒证,税收奇高,朝廷在这上面管控严格。
因为酿酒需要粮食,而这个时代的粮食是非常紧张的。
因为田地粪肥不足,一直都是刀耕火种,种植和收获方式方法都非常的潦草粗糙,田地没有精耕细作,就不可能获得后世那样的大丰收。
烟酒糖茶,自古以来就被朝廷所管控,不能私下交易。
酒会影响到粮食问题。
糖可造炸药,是战备物资之一。
牧民长久不喝茶,会得维生素缺乏症。
在海上行船的如果没有蔬菜的话也要多喝茶,增加维生素的摄入量,要不然长期得不到保障,会口腔糜烂。
高瑞幸之所以现在进宗门学手艺,也是他努力进步的结果。
说明这孩子有救啊,是个认认真真生活的人,一直都在努力。
余宝竟然在心里瞬间产生了一点嫉妒。
她不嫉妒刘青云的大赚特赚,反而嫉妒起了一个认真去努力的,没有什么大能力的小仙修,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混蛋了。
刘知意听说了这事,笑道:“白头山的问天宗啊,那地方我去过。
小时候我就是在那个地方挨打的,差点把命丢了。
明明是被我同门打的,回到宗门我还不敢说,怕说了以后下次是真的没命。
小时候害怕是真的害怕,每天晚上做噩梦,一直瑟瑟发抖。
搞得我回家也不敢睡觉,晚上从来不敢踏踏实实的一夜到天亮。”
刘知意想了想道:“白头山上有雪莲,有虫草,有藏红花,还有一些别的珍贵药材。
所以那里才会出现一个宗门,圈起来,里面的珍贵药材就是他们的了。
那个宗门还算是富裕,他们有什么都卖给宗门,宗门再拿下来和别的宗门交换资源。
他们那个宗门的人从来不到山林里打野,就是因为在宗门圈地的山里已经有很多珍贵东西了,人家不用外求。”
刘知意心里藏着这么多事,在他说出来之前他的女儿们从来不知道。
他也从来没有在女儿们面前说过关于仙修的事,就好像他的小时候就是个空档,九岁之前,成了他一直想要忘掉的痛点。
余宝感叹:“反而像我们这样的大宗门什么也没有,弟子太多了,有一点东西都被挖完。”
余宝算是明白了,刘知意是个从小就不爱说话的人。
而且小时候也不狠戾,性子太绵软了,到现在也是一样,这种绵软性子,很可能造就媳妇的河东狮吼。
只是大王氏来自半山区小户人家,她大哥哥是读过书的,行为处事都颇有君子之风。
大王氏又最崇拜她大哥,才没让她自己发展成一个河东狮。
要不是有刘瑞安将余宝带出六合镇,加上刘知意狠心踩死刘雪丽买的金鱼,刘知意现在也不会在外面,而是会好好守着自己的卤煮店。
刘雪丽问她爹:“那年你为什么那么狠心踩死我的金鱼?”
刘知意道:“穷家小户的,你的爱好奇奇怪怪,都是那些大家闺秀的做派。
我让你去读书就是让你识几个字,将来无聊的时候,在街上听个戏什么的,不会一点都听不明白。
但是你看看你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你还以为自己真的是个大家闺秀了,你干的那些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一个乡下女娃能干出来的。
你现在爱养多少鱼养多少鱼,我完全无话可说。
你觉得我坏透了对吧?”
刘雪丽半晌才道:“不然呢?我的鱼死的时候,我巴不得我们两个是倒过来的,我是你爹才行,我要踩你几脚我才会好过。”
刘知意苦笑道:“什么样的家庭做什么样的事情,脑子里想太多了,最后会全都实现不了,因此而疯疯癫癫的人是不少的。
我阿娘的一个小叔叔就是这样疯掉了,书读的太多,又见不得世间的不公平,自己把自己给想疯了。
你只是一个庄户人家的女儿,你要学的事情就是会做衣裳,能够缝缝补补,种菜养鸡。
你竟然养金鱼,那根本不是庄户人家的爱好,我当时有多后悔让你读书你知道吗?
现在想想都是穷给闹的,要能多有一点钱我也不至于会那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