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顷看了眼陶琳,道:“进。”
病房门被推开。
一对穿着贵气的男女,率先走进来,后面跟着几个保镖模样的人,拎着许多贵重礼品。
“请问,哪位是江淮同学的父母?”男人问。
江少顷:“我是。你是哪位?”
“您好!对不起江先生,我家犬子混账不懂事,伤到了令郎,实在抱歉!我们夫妻俩亲自登门致歉!”
那边的女人说:“您放心,江淮同学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等一系列的费用,我们家全权承担!”
见状,陶琳当即站起身,满脸带着扬眉吐气的笑容。
肖虹找的人居然这样迅速?
她忍不住朝着任豪看去。
任豪的脸色也有些奇怪。
这边说完,男人呵斥后面的那个高高大大的胖小子,“臭小子,还不过来给江淮同学道歉!”
胖男孩走过来,低眉顺眼的对着躺着不能动的江淮道:“对不起,江淮同学,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说你,也不该推你。”
这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江少顷有些愣住。
陶琳的人脉,竟然真的有用?
回过神,江少顷回应:“小孩子之间推推搡搡能理解。可这下手太严重了,我们也不是需要你们赔偿,但起码要有个态度摆出来。”
“是是是!是我们的错,来的太迟了!来之前,我在家里教训了犬子一整天,这才带过来给您和令郎赔礼道歉。”男人很会讲话。
不是不来,是忙着教训儿子,来晚了!
陶琳抱着手臂站在一旁,拿出亲生母亲的气场来:“以后要注意。这次是我家儿子运气好,万一运气不好,那后果谁也无法承担。”
对方父母看了眼陶琳,只是笑笑,却并没有接话。
他们只说:“我们这就去找院方缴清医药费!”
说完,他们便赶紧走了出去。
江少顷道:“你找的人,这么速度的?”
陶琳笑说:“肖虹姐人脉广,这点小事还是能做到的。毕竟咱家孩子受了伤,他们道歉也是应该的。”
江少顷心里那口气舒缓了些,“辛苦你了。”
陶琳满眼温柔,“我说了,他们是我生的,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只是还没学会如何去做母亲,但爱他们的心,是不变的。”
江少顷没忍住,轻轻握了握她的手,“那会儿跟你说话,语气太重了,抱歉。”
“说什么呢?”陶琳笑容渐深,“你什么样子我都能理解,你也是着急孩子。”
看着江少顷似乎对陶琳消了气,任豪险些骂出来!
难道这不是她应该做的?
有什么好感谢的!
过了一会儿,缴完费的男孩父母回来了。
陶琳这时,主动说:“事已至此,我们也不会再追究。肖虹姐那边我会跟她说,不会为难你们的。你们放心就是。”
她猜测大约是肖虹之前的老情人给这家人施压了,所以他们才乖乖过来道歉。
既然已经道歉赔偿,那自然也不必再对他们如何。
看来肖虹这条人脉,她还是得频繁利用起来才行。
她之前不愿意多联系,就是怕时间久了,万一肖虹脱口而出什么,被江少顷发现她的过去。
这会儿,江少顷十分好奇这件事到底是谁帮的忙。
这样的人,要是可以通过陶琳结交一番,那么对他在长京一定会有很大助力。
可在陶琳说完后,男孩父母却露出一头雾水的表情:“抱歉。我想请问,肖虹姐是哪位?”
是他们记错人名了吗?
不可能啊。
亲自找上他们家门的那位年轻女人,可是许家大小姐,举手投足间,气场沉而静。
到了他们家后,那位许小姐仅仅说了一句话——
“被您家小少爷推下升旗台的男孩,是我的继子。”
除此之外,其余时间都是那位姓邢的先生开的口。
许家!
他们敢得罪吗?!
许大小姐隐婚下嫁诸城江家,养育一双继子继女六年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了!
哪怕听闻他们即将离婚,可那孩子毕竟跟许小姐有点关系。
如今他们家这个顽劣的居然把许大小姐的继子给伤成这样,他们敢不赔礼道歉吗?!
回忆起来,他们是又心惊又后怕。
那位许小姐甚至一句威胁都没有,还是以商量的口吻让他们好歹去看看孩子,慰问一下。
人家都这么给他们家面子,没直接来硬的搞他们家,他们必须要抓紧时间过来医院啊!
所以,肖虹又是谁?
陶琳说道:“不是肖虹姐的朋友让你们来的吗?也对,你们应该不认识肖虹姐,毕竟是肖虹的老友转达的你们。总之你们来道歉了就好,这件事我们可以不再追究。”
听完,男孩父亲直了直身子,眼神奇怪:“不好意思。不知道是我没有听懂……”
“今天在我们来之前,许小姐曾亲自到过我们家里,特意给了我们孩子入院的地址,我们这才能找过来。至于您说的肖虹姐,可是许小姐身边做事的人?”
他没好意思说,是他们害怕许家。
话音落下,病房里寂静无声。
江少顷终于反应过来,“你是说,是我妻子拜访了二位家里?”
是许许亲自找上门,让这对本不想道歉赔罪的一家人,这么殷勤过来道歉的?
他竟称呼许许为妻子。
陶琳心痛了一瞬。
江少顷的视线缓缓挪到陶琳脸上。
察觉到他的目光,陶琳的表情又尴尬,又有些泛红,试图证明:“怎么……不对的啊,肖虹姐说了她……”
“好了。”江少顷打断。
他已经猜到了部分经过。
男孩父亲说:“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打扰令郎休息了,改日我们再来探望。”
江少顷亲自送走这一家人,好歹也是长京当官的,礼数不能丢。
他们走后,任豪嗤笑一声:“到底还是人家许大小姐有本事啊,至于有些人,还得亲自请别人吃饭拜托,最后还没办成。”
“不是自己办成的事,居然还妄想抢别人的功劳,真有意思。”
陶琳刚刚那副牛哄哄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些人是怕她呢!
最后她自己却成了个笑话,让人家当众打了脸!
等江少顷回到病房,任豪说:“少顷,看看人家许许,向来用行动说话。孩子受委屈了,她直接压制对方家里来道歉。”
江少顷目光闪烁,“是啊,许许还是在意这两个孩子的。”
陶琳的脸色,已经从黑到青,最终隐约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