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砚见楚云淮又在占他妹妹的便宜,真是忍无可忍。
他轻咳一声提醒道:“欢欢,男人的话可信不得。”
楚云淮:“……”
他捏了捏拳头,转身阴沉沉的目光盯着许清砚道:“你不是男人?”
许清砚扬了扬眉:“正因为我是男人所以才最了解男人啊。”
他握着楚云淮的胳膊把他拉了过来道:“你可别教坏了欢欢,万一她以后被男人给骗了可怎么办?
你这个做兄长的,怎么连这点警惕心都没有呢?”
楚云淮要被许清砚给气疯了,有这个碍眼的家伙在,他想和欢欢修成正果简直难如登天!
他吐出一口浊气,黑着一张脸不想说话。
许尽欢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人又闹了起来,只觉得好笑。
她想起前世也是这样,哥哥总是能把楚云淮气得丢掉涵养。
似乎每一次都是楚云淮不敌,落了下风。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哥哥给他找了太多的不痛快,所以后来镇北侯出事的时候,他才袖手旁观的。
看来得找个时间好好的跟哥哥谈一谈,让他不要总是逮着楚云淮一个人欺负。
兄妹三人吵吵闹闹地回了镇北侯府。
许氏特意做了一桌子的饭菜给楚云淮庆祝。
晚膳的时候众人围坐在一起,许氏不停地往楚云淮的碗里夹着菜道:“瞧着你都瘦了,多吃一点。”
“谢谢娘。”
楚云淮微微一笑。
镇北侯给他倒了一杯酒,以长辈的口吻说教道:“下次行事不要这么冲动。”
楚云淮还以为镇北侯想训斥他一番,他正准备谦逊听教,就听镇北侯继续道:“就这么把人杀了太便宜他了。
就应该留他一命好好的折磨,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楚云淮一愣,还不待他有所反应,许氏就一巴掌拍在了镇北侯的腿上道:“你给我闭嘴,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吗?”
说着,她看向桌上的一帮孩子们道:“别听他瞎说。
你们记住无论任何时候遇到危险都要以保护自身安危为重,知道吗?”
“是。”
众人齐声答应。
许氏满眼慈爱的看着这一群孩子们,尤其是楚云淮。
自从他被留在侯府做了他们的儿子可谓是尽心尽力,更是多次救了欢欢。
她能看得出来,楚云淮对她的女儿动了心。
其实对这个女婿她还是很满意的,虽然他身上背负着仇恨,但没有被仇恨所裹胁,走上歧路,这很是难得。
楚云淮端起面前的酒杯对着镇北侯和许氏道:“儿子不孝,让爹娘担心了,这杯我敬你们。”
身份虽然是假的,但情意是真的。
留在镇北侯府的这段时间是他最开心的日子,他感受到了从小到大都未曾感受过的亲情。
虽然许清砚总是看他不顺眼,给他使袢子,但也弥补了他自小失去兄弟的遗憾。
还有沈静安,他平日里话最少,但做起事来却格外认真,有这样的朋友很踏实。
这些最寻常不过的东西,曾经于他而言是最遥不可及的,如今他都已经拥有了。
因此这杯酒亦是他对他们的感谢。
镇北侯似是有所触动,他饮了杯中的酒然后拍了拍楚云淮的肩膀道:“今日我们父子不醉不归!”
两人无比亲厚的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酒,差点称兄道弟起来。
许清砚见压根就没自己的事,他也不自找没趣,早早的就离了席。
沈静安也带着昭华公主回去休息去了。
只是镇北侯还拉着楚云淮不放。
许氏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许尽欢道:“随他们去吧,我们去厨房给他们熬点醒酒汤。”
许尽欢点了点头和母亲一起出了厅房。
待他们全都走了以后,镇北侯却清醒了许多,他问楚云淮:“你可是打算回朝了?”
楚云淮道:“我不想回去。”
他似醉似醒,黑漆漆的眸子看着镇北侯又重复了一遍道:“我不想回去,就想留在这儿,守着你们,守着欢欢哪也不去!”
镇北侯蹙了蹙眉,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楚云淮问:“你小子该不会是喜欢上欢欢了吧?”
楚云淮被说中了心事,他故作可怜地靠在镇北侯的肩上道:“爹,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将当日我们签订的契约还给我!”
镇北侯唇角猛地一抖,他就说楚云淮今日怎么怪怪的,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他幽幽的目光落在楚云淮的身上,嘲讽道:“现在知道后悔了?
你当初的气势呢,也不知道是谁大言不惭,口口声声说什么这辈子不会娶我女儿的!”
“爹。”
楚云淮要给镇北侯跪下了,他可怜巴巴地恳求道:“是儿子年少轻狂不懂事,您老就大发慈悲饶了我吧!”
“呵呵。”
镇北侯冷笑一声,一把将他推开:“不可能!”
他道:“你想留在侯府继续做欢欢的哥哥我没有意见。
但倘若你对欢欢有非分之想,想娶她为妻,我是断不会答应的,我劝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别以为你救了欢欢的性命,为他杀了人,就会让我接受你。
便是你为了她豁出性命,我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你的!”
这番话就犹如一盆凉水从头浇下,让楚云淮瞬间清醒害怕了起来。
他问镇北侯:“为什么?就因为当初我不知好歹,和你签下的那一纸契约吗?”
“那只是其中一部分的原因。”
镇北侯沉声道:“你身世复杂,背负着血海深仇所行之事可以说是拿命在博,如你这样的人实在不堪为良配。
你若真的为欢欢好,就不该把她卷入进来,让她成为别人对付你的筹码,甚至是软肋!”
楚云淮白着一张脸,心中凄楚万分,虽然镇北侯的话不中听,但他说的却是事实。
如他这般大仇未报,谈何儿女情长?
他深吸了一口气,问着镇北侯:“若我大仇得报,稳固了朝局,您会把女儿嫁给我吗?”
镇北侯沉默了半晌,最后没忍断了他的痴念。
他叹了一声道:“倘若欢欢也喜欢你,我这个做父亲难道还能横加阻拦不成?”